“你們提煉黃金的地方在哪兒？”
    寧宸沉聲問道。
    “在城南的李記鐵匠鋪，掌櫃的是我一個遠房親戚。”
    寧宸冷笑，“鐵匠鋪裏煉黃金，挺會掩人耳目啊。”
    “張大人，還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張元倉道：“我有一本賬本，上麵清楚地記載了這些年送給左相的金銀，還有靈州有哪些官員參與其中，都記錄在冊。”
    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現在隻有老實交代，才能有機會保自己家人不死。
    寧宸站起身，道：“老潘，你接著審，記得派人把賬本找回來...我帶人去抄李記鐵匠鋪。”
    潘玉成點頭。
    隨著張元倉一聲慘叫，寧宸拔出匕首，快步來到外麵，帶了二十多個士兵，直奔城南。
    李記鐵匠鋪已經打烊。
    寧宸讓人守住前後門，然後帶人衝了進去。
    所有人全部拿下，反抗者就地格殺。
    最後，寧宸在鐵匠鋪後麵的院子裏，發現了提煉黃金的地方。
    而院子裏的馬車上，已經裝了五大箱子黃金...幸虧寧宸來得及時，不然這些黃金今晚就會被運走。
    除此之外，還有未曾提煉的金礦石。
    寧宸思索了一下，喊來一個士兵，道：“你快馬加鞭，去一趟陽安縣衙門，讓馮奇正和陳衝連夜來靈州見我...還有，讓齊元忠和袁龍，把陽安縣縣衙相關人等，隨後帶來靈州。”
    “是！”
    寧宸看著鐵匠鋪被控製的人陷入了沉思。
    憑借一個馬開城，恐怕是搬不到左相。
    如今他有軍務在身，邊境的事沒解決，不能擅自回京...若擅自回京，形同謀逆。
    他倒是無所謂，但肯定會牽連到潘玉成等人。
    寧宸的目光無意間落到鐵匠鋪掌櫃的身上，目光微微閃爍。
    “把頭抬起來。”
    後者一臉驚恐地抬起頭。
    寧宸盯著他看了一會，“你跟張元倉是親戚？”
    “遠，遠房表親。”
    寧宸笑了，“難怪生得有幾分相像，很好。”
    “這黃金你們會送到什麽地方？”
    “送到城外驛站。”
    寧宸微微皺眉，沒想到這些黃金竟然走的是官道...也對，管道上運送的東西，一般不會有人查。
    “什麽時辰送到驛站？”
    “寅時。”
    寅時就是淩晨四點左右，時間來得及。
    寧宸下令，讓人把這些人先帶回去，暫時關押在府衙大牢。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裏，開始謀劃接下來的事。
    憑他現在手上的證據，搬倒左相不容易，他需要更多的證據。
    關鍵是他現在不能回京，鞭長莫及，所以之前想利用馬開城左相的計劃就行不通了。
    他剛才有了新的想法。
    那就是盡可能收集證據，然後加上軍功，才有可能跟左相抗衡。
    所以，張元倉，金武，李集這些人還不能死，但也不會送回京城。
    先不說能不能送到京城，就算送到京城，隻怕這些人還沒開口，就會被左相派人滅口。
    哪怕關在監察司的大牢也不安全...監察司並非鐵板一塊，人都是有弱點的，左相要拉攏幾個監察司的人，太簡單了。
    寧宸想著想著，不由得打起了盹。
    他從到靈州，眼睛都沒合過，連口飯都顧不上吃，一直在陽安縣和靈州之間奔走，此時又累又餓。
    寧宸幹脆讓人打來井水，洗了把臉，人才勉強精神了些。
    四更天的時候，也就是接近淩晨三點這個時間段，派出去的士兵帶著馮奇正和陳衝回來了。
    “寧宸，你要不休息一下吧？你這樣下去身子吃不消。”
    馮奇正有些擔心，寧宸一臉疲倦。
    他們還能坐著休息會，或者眯一會...寧宸一直在奔波。
    寧宸擺擺手，道：“等忙完再休息吧！”
    他指了指旁邊的馬車，“這五箱黃金，寅時會被送到城外驛站...每次運送，人數不能超過五個人，所以我隻能把你們喊回來了。”
    陳衝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把這些黃金送到城外驛站，然後將接手的人拿下？”
    寧宸點頭，“老陳，你這腦瓜子可以啊，一點就通！”
    “那必須的，跟別人不敢比...但跟老馮在一起，我絕對的智商擔當啊。”
    陳衝滿臉嘚瑟，招來馮奇正一腳。
    寧宸笑道：“別鬧了，時間無倉促，你們立刻動身...這些黃金怎麽帶去的，怎麽帶回來。”
    馮奇正和陳衝點頭。
    “放心，交給我們！”
    “辛苦了！等回到京城，我請你們去教坊司喝酒聽曲睡女人。”
    陳衝咧嘴笑道：“得嘞！”
    馮奇正，陳衝，還有三個士兵，換上從鐵匠鋪搜出來的破棉襖便出發了。
    寧宸實在太疲憊了。
    他讓士兵輪流休息，自己則是隨便找了個房間，和衣而睡。
    寧宸一覺睡醒，天都亮了。
    他翻身起床，快步來到外麵，看到了院子裏的馬車。
    他走過去打開一看，裏麵是滿滿的金餅。
    看來馮奇正和陳衝他們早就回來了，而且很順利。
    寧宸看向旁邊的士兵，“他們人呢？”
    士兵指向一個房間。
    寧宸走過去，輕輕推開門，一隻腳才踏進去，隻見陳衝猛地坐起身，一把將旁邊的佩刀抓在手裏。
    當看清是寧宸，這才放鬆下來，打了個哈欠...然後拍了拍馮奇正，把他叫醒。
    “什麽時候回來的？”
    陳衝揉了揉眼睛，“大概五更天吧...想著讓你多休息會兒，就沒打擾你。”
    寧宸急忙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陳衝道：“接應的也是五個人，都是高手...殺了三個，擒了兩個。”
    陳衝說著，在懷裏摸了摸，然後將一塊令牌丟給寧宸，“你看看這個？”
    寧宸伸手接住，眼神劇烈收縮，“這是我監察司腰牌。”
    陳衝點頭，“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他們就是憑借著監察司的腰牌，一路暢通無阻。”
    寧宸臉色陰沉，“能不能查出這是誰的腰牌？”
    “可以！監察司的腰牌都是特製的，每一個上麵的紋路看似一樣，其實還是有差別的...這些腰牌的紋路都記錄在冊，隻有金衣以上才有權查閱。”
    寧宸微微頷首，沒想到監察司也有人參與其中。
    “抓回來的那兩個人審問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