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免死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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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宸也有些錯愕,他本來以為馬開城會跟丁管家一樣,沒想到開口就把左相給賣了。
    左相眼神裏的得意,立刻煙消雲散,臉色一陣發白。
    玄帝眼神冰冷,“你再說一遍!”
    馬開城戰戰兢兢地說道:“回陛下,罪民奉左相之命,聯手張元倉,挖掘金礦。”
    “還有寧宸的母親,也是左相下令,讓罪民殺害的。”
    群臣又是一陣嘩然!
    玄帝看了一眼寧宸,隻見寧宸雙拳緊握,指骨泛白。
    他終於知道寧宸為何要咬死左相不放?
    “左相為何要謀害寧宸的母親?”
    馬開城顫聲道:“是左相之女常如月所求,左相命罪民去除掉寧宸母子。”
    “當時,罪民找了一位大夫,讓寧宸的母親病情加重而喪命...那大夫見寧宸年幼,不忍下毒手。”
    “事後,得知寧宸還活著,左相命令罪民斬草除根...罪民再次前往長壽村,但卻失敗了,因為寧宸身邊暗中有高手保護。”
    寧宸滿臉錯愕,他身邊有高手保護,他自己怎麽不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馬開城身上,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殺機。
    玄帝冷聲問道:“你所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馬開城搖頭,“罪民沒有,但罪民所說,句句屬實,求陛下明鑒!”
    “你胡說八道,這是汙蔑。”
    左相咆哮。
    他看向玄帝,“陛下,老臣冤枉,空口無憑,這是汙蔑。”
    “這馬開城的確在臣府中做事,但他所說的,老臣一概不知。”
    “剛才丁管家也說了,是他們聯手,背著老臣,做了這些錯事。”
    “前段時間,馬開城全家突然消失...老臣以為,是有人挾持了他的家人,逼迫馬開城汙蔑老臣。”
    玄帝思索了片刻,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他看向馬開城,“是這樣嗎?”
    “罪民所言,句句屬實,求陛下明鑒!”
    寧宸讓自己努力保持著鎮定。
    寧宸決定,最後一擊,將左相釘死。
    “來人,把毒郎君給我帶上來。”
    寧宸大吼一聲。
    左相瞳孔放大,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被捆成粽子的毒郎君被帶了過來。
    寧宸朗聲道:“陛下,諸位大人...這毒郎君大家都不陌生吧?”
    “他身上背著數十條人命,更是毒害了上任京畿衙門知府一家。”
    “監察司一直在追查此人...而此人,能躲過監察司的搜查,那是因為有左相庇護。”
    “此人,就是我在左相府的密室中抓獲的。”
    群臣滿臉震驚。
    玄帝臉色鐵青。
    寧宸厲聲吼道:“左相,你可知罪?”
    左相身子一顫。
    他爬起來,跪在地上,“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
    “這毒郎君怎麽出現在老臣府上,老臣一概不知啊...對了,肯定是丁管家,是他將毒郎君藏在老臣府上的。”
    “陛下,還有這馬開城,受人脅迫,汙蔑老臣。”
    “老臣乃是大玄左相,想要害死老臣的人太多了...他們包藏禍心,想要動搖大玄根本,這是陰謀,赤裸裸的陰謀。”
    寧宸厲聲道:“死到臨頭,還敢叫冤?”
    “毒郎君,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你若如實交代,我給你個痛快,你若有所隱瞞,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有一種死法,叫做點天燈...就是在人的腦袋上開個洞,用一根麻繩穿進去,然後點燃...人不會立刻死去。”
    “在這個過程中,你會體會到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直至精血被燃燒殆盡,人才會在無盡的痛苦和折磨中慢慢死去。”
    莫說毒郎君,就是在場的文武百官,都生生打了個寒顫。
    寧宸厲聲問道:“說,為何要毒殺京都衙門上任知府一家?為何要殺我?是受了誰的指使?”
    毒郎君身子一顫,毒蛇般的三角眼滿是恐懼。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但寧宸說的死法太嚇人了。
    “是,是左相指使我幹的。”
    群臣再次一片嘩然,滿臉震驚。
    左相臉色慘白,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他們所說,空口無憑,並無真憑實據。”
    “你想要真憑實據,好...我給你!”
    突然,一道飽含恨意的聲音響起。
    眾人聞聲看過去,不由得一驚!
    連寧宸都驚呆了!
    因為說話的人,是寧自明。
    寧自明大步上前,跪倒在玄帝麵前,“啟稟陛下,臣可作證,他們所說的句句屬實。”
    “左相所犯的罪,罄竹難書...臣有證據,請陛下恩準,讓臣去取證據。”
    玄帝盯著寧自明,沉聲道:“朕準了!耿京,你陪寧愛卿去。”
    “謝陛下!”
    寧自明站起身,看著寧宸,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長大了,隻是做事還太過毛躁...不過沒關係,為父來幫你走完這最後一步棋。”
    寧宸呆住了!
    當寧自明站出來的那一刻,左相徹底慌了。
    他歇斯底裏地怒道:“寧自明,你是瘋了嗎?”
    “沒錯,我早就瘋了...從寧宸母親去世那一天起,我就瘋了!”
    “我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我一個人搬不倒你,如今吾兒長大,我已不再有顧慮。”
    寧自明同樣歇斯底裏地怒吼。
    左相怒道:“你也會死!”
    “哈哈哈...”寧自明張狂大笑,“我早就該死了,今天,我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寧自明跟著耿京離開了。
    寧宸腦子一片混亂。
    群臣竊竊私語。
    突然,寧宸感覺眉心冰涼。
    他抬頭看去,空中飄起了雪花。
    玄帝擔心地看了一眼寧宸。
    “寧宸,你沒事吧?”
    寧宸微微搖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他心裏大概已經有了猜測。
    馬開城說他年幼時,身邊有人暗中保護,應該是寧自明派去的人。
    包括馬開城,也是寧自明搶先一步帶走的。
    寧自明一直在隱忍。
    可他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很多疑惑,需要寧自明親自解答。
    大概半個時辰,寧自明和耿京回來了。
    寧自明手捧一本冊子,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
    “仁德四年,兵州大旱,顆粒無收,左相侵吞賑糧款七成,導致兵州餓殍遍野,百姓被逼造反,隨後派兵鎮壓,死傷百姓,百萬計。”
    “同年,左相至親,在雲州侵占百姓良田五萬畝,百姓沒了活路,寫萬民血書,卻被左相以謀反之罪派兵鎮壓,死傷數千。”
    “仁德六年,左相暗中收受南越國國君美人十名,黃金五十萬兩,饋贈以邊防圖,導致我邊關大軍失利,折損將士兩萬有餘。”
    文武百官炸開了鍋。
    這每一件,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寧自明繼續道:“仁德九年,大玄二皇子突然暴斃,罪魁禍首,就是左相。”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玄帝呆立當場,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二皇子,從小聰明伶俐,天賦絕倫,是玄帝最喜愛的一位皇子。
    可突然暴斃,玄帝傷心欲絕。
    如果二皇子還活著,這儲君之位輪不到現在的太子。
    寧自明走到玄帝麵前,跪了下來,雙手奉上罪證,懇求道:“陛下,這上麵記錄了左相所有的罪證,他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這些大罪中,臣也牽扯其中...臣不求其他,隻求陛下看在臣舉證有功的份上,饒過臣的幾個兒子,他們全然不知情,是無辜的...求陛下開恩!”
    玄帝接過罪證,手指都在顫抖。
    他翻看了幾頁,臉色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了,整個人都在顫抖。
    所有人噤若寒蟬,誰都能感覺到玄帝此時身上可怕的殺氣。
    玄帝的目光落在左相身上,實在按捺不住心裏的怒意,一腳踹在左相身上。
    左相如同一座肉山,玄帝沒踹動,自己倒是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全公公嚇得臉色都變了,急忙扶住玄帝,“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龍體為重。”
    寧宸眉頭緊鎖,看著寧自明。
    寧自明這番作為,將整個寧家都搭進去了。
    他有軍功在身,又蒙陛下恩寵,應該不會有事。
    但寧自明,常氏母子,隻怕是死定了。
    寧宸蹲下身子,看著跪在地上的寧自明,一字一頓地問道:“為什麽?”
    寧自明一臉欣慰的看著他,“因為你長大了,為父也就放心了!”
    “你若無軍功傍身,為父或許到死都不會將這份罪證交出來...如今你已有了自保之力,就差這最後一步棋就可將死左相,為父又豈能看著你失敗?”
    寧宸正要繼續問,卻聽玄帝怒道:“來人,給我將這狗東西打入死牢。”
    “聶良,你立刻帶人,給朕查抄相府。”
    “臣,領命!”
    “耿京?”
    “臣在!”
    “你親自審問他,相關人等,一律拿下打入死牢...如若有人阻撓,朕準許你先斬後奏。”
    耿京急忙道:“臣,遵旨!”
    打入死牢,那就代表著必死無疑。
    左相卻突然從地上爬起來,猛地撕開衣襟,從懷中摸出一塊黃色錦布,大聲吼道:
    “我有先皇親賜的免死詔書,我看誰敢動我?”
    所有人皆是大吃一驚!
    沒有人知道,左相竟然還有先皇禦賜的免死詔書!
    左相滿臉得意,“老夫數次救先皇於危難,先皇憐惜,特賜我免死詔書...不管我犯了什麽罪,都不能殺我。”
    左相將免死詔書展現給眾人看。
    玄帝臉色難看至極,這上麵的確是先皇的筆跡。
    左相有些癲狂,“你們誰敢殺我?”
    他猛地看向寧宸,“老夫勞苦功高,為大玄立下了汗馬功勞...沒想到最後卻栽到了你這雜種手裏,老夫不服,不服。”
    “老夫殺了你母親,你想為母報仇,可你殺不了我,哈哈哈...你殺不了我!”
    寧宸眼神冰冷,眉宇間充滿了殺機。
    可耿京卻死死地按住寧宸的肩膀,避免他幹出傻事來。
    左相有先皇禦賜的免死詔書,連陛下都不能殺他...若是寧宸衝動之下殺了左相,他也必死無疑。
    可就在這時,寧自明站起身,看著寧宸,道:“為父不會讓你輸!”
    話落,一把抽出寧宸腰間的佩刀,然後一刀朝著左相劈了下去。
    嗤!!!
    左相手裏的免死詔書,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