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終》(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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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枯瘦戲子歎道:“第一次是《無相劫指譜》,這一次又是《般若掌法》。唉,蕭老居士真是愈陷愈深呀,放一部《法華經》和一部《雜阿含經》在居士慣常取書之處吧,隻盼蕭老居士能研讀參悟。”

    打背供:掃地神僧呀!

    台下又是掌聲又是叫好聲。

    “傳說中的掃地神僧,最早的經曆原來也是個掃地的。”田佩雨道。

    “看來還是少林寺的佛法和武功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呀!”後施容讚到。

    “要我說事情還是因人而異的。”魚愛媛道。

    “前者是掃地,後者也是掃地,但心境卻是判若雲泥。”冷悟情道。

    “我說小鈴鐺,咱們這個段子是不是主次不分喧賓奪主了?”竇旎紈道。

    “是呀,咱們的嘉賓都不怎麽商量段子裏讓人笑的地方了。”小鈴鐺道。

    “那別的就甭多說了,咱們快看看下一個段子吧。”

    台口的牌子:劫道。

    台上一個戲子推著一輛小車就上台了,“托我押這趟鏢就算找對人了。哼,想劫我‘算計大俠’的鏢,做夢去吧。”

    打背供:是挺會算計的,連車夫都省了。

    “我就敢說,敢劫我的鏢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呔!”這時,一個戲子從後台蹦了上來。

    “你要幹嗎?”

    “劫鏢。”這個戲子倒回答得幹脆,連“此路是我開”之類的山歌詞都免了。

    押鏢戲子這時的表情比較尷尬,“喲!我倒要看看你憑的什麽敢劫我的鏢!”

    “那你甭管,反正你這鏢就是我的了,你走就是了。”“哼哼,我要不走呢?”“哎呀,你走吧。”“我不走嘛。”“嗯嗯,你走嘛。”“嗯嗯,我不走嘛。”

    就這樣,兩個戲子像小孩子似的在台上一個勁地晃肩膀,當然,口中的“嗯嗯”也沒停。

    最後那個劫鏢戲子都躺到地上撒潑打滾了,可是,就在押鏢戲子也在陪他做戲的時候,他一指點了押鏢戲子臀上的穴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是傻小子呀?”劫鏢戲子陰笑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我這叫示敵以弱驕兵之計。”

    說完,劫鏢戲子轉身就要奔鏢車而去,可立刻就被押鏢戲子點了後背的穴道。

    “哈哈哈……你是不是以為我真以為你是傻小子了?我這才是真正的驕兵之計示敵以弱。我是公孫止的傳人,我會‘閉穴功’。哼!”說著,押鏢戲子走到了自己鏢車的近前,可當即又被劫鏢戲子點了後腰的穴道。

    “嘿嘿,你是不是以為我真以為你以為我是傻小子了?”

    打背供:好複雜呀。

    “你還什麽……公孫止的傳人?那我告訴你,我是‘金輪法王’的傳人,我還會‘推經轉脈易宮換穴’呢。哼!”說完,劫鏢戲子就上了鏢車,把車上的箱子一打開,“欸”了一聲,從鏢車裏捧出一盆花來,正疑惑間,後脖梗子又被點了穴道。”

    “你真以為我以為你以為我以為你是傻小子了?這盆花對我修煉的這種內力有快速提升的功效,隻要花的味道讓我聞見,自行解穴跟玩兒似的。”說完,押鏢戲子把花盆又放了回去,可那個劫鏢戲子又能動了,不過這次押鏢戲子躲過了對方的點穴。

    “哼哼,你真以為我以為你以為我以為你以為我是傻小子了?”

    打背供:讓人聽不懂的複雜。

    台下:“哈哈哈……”

    “你剛才點的是我練的功夫裏與死穴相反的生穴,我是故意讓你點中我這裏的穴道的,我的功力也大長了。哈哈哈……”

    “好呀!那咱們明明白白地比上一場吧!”“來呀!哪個還懼了你不成?”

    接下來,兩個戲子拉開了架勢,在台上就轉起了圈子,一圈接一圈,方向不改。

    台上一亮一暗,他們倆還在轉圈子,但一人手裏拿著一張大餅和一根大蔥正吃著。

    又是一亮一暗,倆人邊看書邊轉圈子。

    接下來就是倆人又用馬尾牙刷子邊刷牙邊轉圈子,最後倆人竟然夢遊著轉圈子,直到後來似是睡醒了,又恢複了拉著架勢轉圈子。

    台下的越看越有意思。

    “行了!”那個押鏢戲子不轉了,“你都跟我轉了好幾個時辰了!你怎麽不出手呀?”

    “哼哼,我是怕真交起手來,你若是傷了我,吃不了兜著走。”“喲!你以為你是誰呀?”“我是誰?告訴你說,押鏢隻是我的掩護身份,其實我是縣衙的臥底。”

    說著,押鏢戲子把衣服一甩,把裏麵的官服給露出來了,同時一塊牌子已拿在手中,衝著劫鏢戲子一擺。

    “哼哼,縣衙的臥底有什麽了不起。告訴你實話吧,我明麵兒上是個劫道兒的,其實我是府衙的臥底。”

    說著,他也把衣服一扒,露出了裏麵的官衣,也有一塊小牌子拿在了押鏢戲子的眼前。

    “那我再告訴你,其實我還不隻是縣衙的臥底,那也是我的掩護身份,我是刑部的臥底。”

    說完,押鏢戲子把衣服又一甩,露出了裏麵的官服,然後把牌子一翻,給劫鏢戲子看反麵。

    打背供:同樣的衣服幹嗎裏外穿兩件?

    “那我也告訴你,府衙的臥底也不是我的真實身份,我真正的身份是錦衣衛的臥底。”

    說完,劫鏢戲子也把外麵的官衣給脫了,也露出了裏麵同樣的一身官衣,也把牌子一翻。

    打背供:錦衣衛也是這樣的衣服嗎?

    “看來不亮出我最真實的身份是不行了!”“你到底是什麽身份?”“我是東廠的臥底!”

    又脫了一層官衣露出裏麵相同樣式的官衣,牌子又反過來一遍。

    打背供:剛才不是翻過一回了嗎?

    “看來不亮出我最最真實的身份也不行了!”“你到底是哪兒的臥底?”“我是大內的臥底!”

    衣服一去,牌子一翻。

    打背供:你剛才不也已反過來一次了嗎?

    “那……我還是……太上皇的臥底呢。”這回押鏢戲子光膀子了。

    打背供:忘了多穿一件了。

    “那我還是……你看我像哪兒的臥底?”

    倆人都光膀子了。

    打背供:莫非你是澡堂子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