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1章 在世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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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劉鎮東與璿璣仙子踏入紅塵殿深處時,整座大殿突然坍塌。琉璃瓦化作凡塵泥土,白玉柱變作尋常竹木,就連他們身上的道袍都褪去了靈光,化作粗布麻衣。更令人道心震顫的是,當劉鎮東試圖運轉靈力時,發現周身經脈空空如也,竟真成了凡人之軀。
    這...我們的修為?璿璣仙子輕觸眉心,那枚清明印記已然黯淡無光。她望向四周,隻見自己身處一間破舊茅屋,灶台冷清,米缸見底,儼然一副農家景象。
    突然,茅屋木門吱呀作響。一位白發老嫗拄著拐杖顫巍巍走進,手中提著一盞油燈:東兒,仙兒,該用晚飯了。這老嫗容貌,竟與太初道尊有七分相似!
    劉鎮東道心震蕩,在老者眼中讀到深意。原來這紅塵試煉,是要他們以凡人之軀,體會世間疾苦。
    三日過去,劉鎮東每日上山砍柴,璿璣仙子在家紡布。這日傍晚,村裏突然闖入一隊官兵,聲稱要征收仙緣稅。為首軍官瞥見璿璣仙子容貌,竟起歹心。
    這小娘子,不如隨我回府抵稅。軍官獰笑著伸手欲抓。劉鎮東欲催動道法,卻提不起半分靈力。
    危急時刻,那盞油燈突然迸發微光。光芒過處,軍官突然跪地痛哭,竟懺悔起平生罪孽。更奇妙的是,當燈光照亮村民麵容時,眾人眉心都浮現出熟悉的印記。這些村民,竟是昔日修仙界的故人!
    我明白了!璿璣仙子突然淚流滿麵,師父是要我們在最卑微處,見證最本真的道心。
    正當他們感悟時,茅屋突然化作雲煙。眼前出現一座巍峨皇宮,劉鎮東身著龍袍端坐龍椅,璿璣仙子則是一國之後。下方百官朝拜,其中竟有清微道君化作的丞相,守拙老人變作的大將軍!
    陛下,邊關告急!清微丞相呈上軍報,北境魔族連破三城!劉鎮東低頭看去,軍報上繪製的魔族將領,赫然是狩道族大長老的模樣。
    這場皇權試煉持續三年。劉鎮東體會了治國之艱,璿璣仙子感悟了後宮之困。在最危機的宮變之夜,當叛軍刀鋒逼近時,劉鎮東下意識將璿玍仙子護在身後。這個動作,竟引動體內沉寂的道種發芽。
    原來,道不在修為高低,而在本心不移。太初道尊的聲音從九天傳來,徒兒,你們終於悟了。
    雲煙再散,第三重試煉開啟。這次他們化作江湖郎中,懸壺濟世十年。在救治瘟疫時,劉鎮東為救病患日夜不休,累倒街頭。彌留之際,他看見璿璣仙子割腕取血,以自身精元熬製藥湯。
    值得嗎?虛空中有聲音問道。劉鎮東望向虛弱卻含笑的璿璣仙子,突然明悟:道在慈悲,不在長生。
    九重試煉,九世輪回。他們當過乞丐,做過富商,甚至有一世化作飛鳥遊魚。每一世臨終時,那盞油燈都會亮起,照見本心。
    在最後一世,他們化作學堂夫子。垂髫童子竟是學童之一,某日課堂突發大火。劉鎮東本能地先救學子,再尋璿璣仙子時,見她已在火海中護住最後一個孩童。
    油燈突然大放光明。九世記憶如潮水湧來,所有試煉場景重疊交融。太初道尊的身影在光中顯現,眼中含淚帶笑:善哉!出世心做入世事,才是真超脫。
    整座紅塵殿突然重組,化作一盞琉璃心燈落入劉鎮東手中。燈焰中映照出新的指引:需往輪回盡頭,度化執念最深之魂。
    垂髫童子對著心燈躬身:道長,該去下一個輪回了。
    當劉鎮東提起心燈時,發現自己站在一條奔流的忘川河前。而河對岸,狩道族正在舉行一場逆亂陰陽的儀式。
    突然,忘川河水掀起滔天巨浪。浪濤中浮現出清微道君的身影,他正在與自己的心魔搏鬥。更令人心驚的是,那心魔的容貌竟與狩道族聖女一模一樣!
    師兄!劉鎮東道心震顫,在浪花中讀到更深層的真相。原來清微道君的心魔,正是他當年為救聖女而種下的情劫!
    就在這時,那盞琉璃心燈突然飛向忘川河。燈焰過處,河水突然分開,露出一條通往輪回盡頭的道路。道路兩旁,站立著九世試煉中出現的所有人物,他們的身影漸漸融合,化作太初道尊完整的法相。
    癡兒,輪回非輪,乃心念流轉。道尊的聲音充滿慈悲,你們已經通過了最難的考驗。
    璿璣仙子突然指向輪回盡頭,那裏懸浮著一麵巨大的因果鏡。鏡中映照出的,竟是太初道尊創世時的場景。那位存在正將自己的七情六欲剝離,化作萬千世界的因果輪回。
    原來...這就是輪回的真相。劉鎮東喃喃自語,我們經曆的九世試煉,竟是師父創世時剝離的執念所化。
    突然,因果鏡迸裂。狩道族大長老從裂縫中踏出,他手中托著一盞用輪回之力煉製的逆輪回燈。
    太初!你困我萬年,今日該了結了!大長老將燈焰對準因果鏡,鏡中的創世場景突然扭曲。
    危急時刻,清微道君突然現身。他手中的心魔竟化作一盞善緣燈,與逆輪回燈相互輝映。
    師父,弟子悟了。清微道君淚流滿麵,情非劫,乃是度人舟。
    當兩盞燈交融時,輪回盡頭突然顯現六道輪回的完整景象。每一道中都有一個等待度化的靈魂,而最深處的地獄道裏,囚禁著狩道族最初的惡念。
    師弟,該我們出手了。璿璣仙子握住劉鎮東的手,二人的道體在輪回之光中漸漸融合。
    當最後一道輪回被照亮時,太初道尊的法相突然化作萬千光點,融入六道眾生之中。虛空隻留下一句偈語:輪回非輪,慈悲為軸;因果非果,真心為種。
    新的征程才剛剛開始。垂髫童子指著輪回盡頭顯現的萬千世界,每個世界都有沉淪輪回的靈魂等待救度。
    而第一個需要度化的,竟是那個在地獄道中掙紮的狩道族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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