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張偉非常意外的是魯山這個吊兒郎當的遊俠兒居然也沒慫。
    這貨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根胳膊粗的木棒，然後削尖了把柴刀插了上去，立馬就是一柄長柄樸刀。
    看著張偉疑惑的眼神，魯山在馬車上頓時豪氣幹雲的一挺樸刀。
    “校尉大人不要小瞧了人，我也曾是良家子，隻是蠻人來的太快，沒有機會南逃而已，為了自保這才入了黃河幫，以前也不是沒跟色目人幹過，可不是怕死的慫包軟蛋。”
    “很好！”
    張偉對他愈發欣賞。
    有句古話說得好，洛陽輕薄子，長安遊俠兒。
    古時候兩大極端騷年群體。
    洛陽盛產輕薄浪蕩子，長安盛產良家遊俠兒。
    大唐之時，每逢外戰兵力不足，長安遊俠兒就是第一兵源，若是良家子，遊俠兒合而為一，那就算是在曆朝曆代也是最最上乘的兵源之一。
    “這次你若是不死，吾麾下許你一個都頭。”
    張偉斜眼瞥了一眼對麵開始蠕動的波斯馬隊，讚許的對魯山道。
    魯山大喜。
    都頭手下一百兵，是大宋朝最低等的武官。
    但是就算最低等的武官，那也是官，武鬆打虎才得了個都頭，還是衙門裏沒編製的空頭都頭，張偉可是大宋朝頂在最前線的關隘防禦使，手下肯定都是精銳正規軍，他麾下都頭就是正九品的官身。
    的從遊俠兒到都頭，多少人做夢都想得來的機會？
    魯山抱拳行禮：
    “謹遵校尉大人軍令，魯山若是後退半步，自己割頭來見。”
    好！
    張偉大笑，一夾馬腹。
    棗紅馬早就等不及了，四蹄倒騰的飛快，幾步之間就達到了最大馬速。
    騎兵拚的是什麽？
    就是速度。
    兩軍對衝，若是單兵素質都差不多的情況下，最先達到戰馬馬速峰值的一方肯定占便宜。
    想當年關羽騎著赤兔馬斬顏良誅文醜，仗著的就是一個馬快。
    對麵波斯馬隊沒想到張偉來的這麽快。
    他們的隊形乃是標準的歐洲重甲騎士衝鋒隊形，張偉一開始還沒看出來，衝到了一半才瞅出端倪。
    歐洲重甲騎士衝鋒就是這樣，排成一個方隊，人挨人，馬挨馬，中間留的空蕩極小，仗著的就是一個以厚實的隊形衝撞敵騎，如果是一般的騎兵與其正麵對撞，是占不了什麽大便宜的。
    拔都汗第二次西征就遇到了數萬這樣的歐洲重甲騎士聯盟，雙方第一次對衝，蒙古輕騎兵就沒占到便宜。
    這種騎兵隊形綽號僵屍衝鋒，死板的很，要破起來也很簡單，當時蒙古人就是以輕騎佯裝敗退引誘其追擊，等耗盡了對手人馬體力，怯薛軍在一個衝鋒就把白皮聯軍打的滿地找牙，蒙古人割耳朵割到手軟。
    雖然死板，在白皮們那裏還是異常推崇這個騎兵隊形的。
    看看，就連天下無敵的蒙古騎兵都被我們攆著跑，還不足以說明這個隊形的厲害之處嗎？
    雖然最後敗了，那也是蒙古人太狡猾的緣故，不敢與我們正麵交鋒。
    波斯地處歐亞交界之處，東西方交匯，他們自己的騎兵敗於蒙古人，所以對這個能把蒙古鐵騎攆著跑的軍陣也非常推崇，正好這個街道又是施展這種軍陣最好的場地，對手又隻有幾個人，以他們的想法，幾百騎橫推過去，踩都可以踩死張偉。
    張偉心中冷笑。
    這僵屍衝鋒主要是需要一個配合，馬隊裏所有人馬同步，所以啟動起來也非常笨重，對麵波斯馬隊還在蠕動，他棗紅馬就到了其軍陣之前。
    “受死吧，渣渣。”
    張偉在褲襠裏，啊呸呸呸，在褲兜裏摸出一把石灰粉，反手就揚了出去。
    波斯馬隊：…？
    徐良祝雲：…？
    魯山：…？
    “這也太無恥了吧？”
    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激靈，張偉仗馬衝鋒，一開始還是一往無前的猛將決死之態，卻在接敵的一瞬間玩了這麽一出，這反差感不要太強烈。
    “好耶，夫君就是這樣，衝翻他們！”
    正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寶音公主馬術了得，張偉衝鋒接敵使陰招，她反而覺得就該這樣，棗紅馬疾馳之間，居然在他背後站起來拍掌歡呼叫好。
    波斯馬隊前麵十多人被張偉這個手法怪用石灰粉糊了眼睛，瞬間慘叫不斷，他們馬速本來就沒提起來，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被張偉尋著機會，大槍連點，一個照麵就戳死一大片。
    棗紅馬機靈的很，趁著敵騎大亂，見縫插針的猛撞了進去。
    到了僵屍陣中，由於敵騎挨的太近，大槍就不怎麽好施展了，於是張偉反手就把霸王裂地槍給擲了出去。
    以他現在的力量，這一槍投出去直接將十多個波斯武士穿成了糖葫蘆，大槍帶著一連串的人身斜斜的把整個馬隊都貫穿了。
    波斯馬隊被這一槍鑿穿，張偉隻覺眼前頓時明亮了起來。
    伸手在腰間一抹，繡春刀出鞘，也不揮刀，學著怯薛軍衝鋒時的姿態，長刀斜拉，借著棗紅馬馬速，一路拖著繡春刀，鋸子一樣拖過無數人體，殘肢斷臂漫空飛舞，棗紅馬在極速奔馳之中，幾蹄子就出了波斯馬隊。
    眼前一亮。
    棗紅馬鑿穿對手，猶覺意猶未盡，都不用張偉使倒馬樁法，馬身自個兒打了個轉，居然帶著張偉原地又調了個頭。
    “唏嚕嚕！”
    棗紅馬長嘶了一聲，四蹄甩動，幾步之間馬速又提了起來。
    “真是一匹寶馬啊！”
    寶音公主驚呼出聲。
    她作為馬背上的民族，對於馬兒的了解比張偉這個門外漢可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棗紅馬剛剛這一個衝鋒，在加上短時間，短距離調頭提速，就算是放到整個大草原上，能做到這一步的戰馬都還從來沒出現過。
    “確實是寶馬！”
    張偉繡春刀一路拖回去，割麥子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期間半截人身不住墜地，慘叫聲伴隨著人身墜地聲，拋撒而起的血流把正午的陽光都染的血紅一片。
    眼前又是一亮。
    張偉這一來一回兩個衝鋒，直接將波斯僵屍軍陣給攪了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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