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雙方的默契，到了這邊就已經是蒙古遊騎的勢力範圍，所以張偉在長安分田，主要分的就是長安往南，白鹿原以西，到大散關這一半的地盤。
    關中平原東邊這一半現在蒙古大軍雲集，分田也分不下去，馬隊行不了一會兒，就發現了蒙古遊騎的蹤跡。
    “這些都是良田啊，可惜了，可惜了。”
    兀蠻部老族長在長安待久了，對於種田居然有了一種癡迷，都不用張偉給他分田，他自個兒就在龍首原上開墾了一大片種上了小麥，此時見到眼前一片荒蕪，口中直叫可惜。
    “確實可惜，不過也沒辦法。”
    張偉伸手一指。
    “前麵就是戲水了。”
    “啟稟大將軍，確實是戲水。”
    說話的人是玄甲軍現在的指揮使，牛軍兒。
    由於聶雨出任羽林衛將軍，所以張偉就把玄甲軍交給了他帶，這貨雖然看起來是個莽漢，其實心細如麻，在大散關的時候就喜歡在秦嶺之中到處跑著觀察地形，對各山寨了如指掌。
    到了長安之後，張偉也不需要他護衛，平時沒事他就喜歡到處跑，把長安周邊的情況摸了個通透。
    張偉駐馬，觀察了一下地形。
    戲水發源於秦嶺，也不算長安八水之一，隻算一條小溪流，說起來可能有點陌生，但是說到一個名詞那在曆史上是大大的有名，隻要是個中國人都聽過。
    彼時楚漢爭霸，劉邦先人一步入了關中，氣煞了項羽，於是就在這裏擺下了一場曆史上鼎鼎大名的宴會：
    鴻門宴。
    “可惜，可惜。”
    “霸王太過自信，如果在這裏狠一點，那中國曆史就又是另外一種結局了。”
    張偉也暗歎了一聲可惜，然後攤手就從褲腰帶裏取出了降龍木弓，彎弓搭箭，瞄都不瞄，一箭就射了出去。
    “你瞅什麽瞅？”
    戲水對麵，一隊遊騎肆無忌憚的立在一處小山崗上觀察著他們，指指點點的樣子讓張偉當場火冒三丈，這一箭射的毫無征兆，箭矢破空的唳嘯瞬間就轉換為一聲炸雷。
    嘭！
    精鐵箭矢居然都承受不住這一箭的力道當空爆開，化作漫天鐵銷席卷著砸向對麵山崗。
    啊！
    幾聲慘叫叫到一半就沒了聲息，山崗上二三十名騎士被這一箭直接清空了一大半，一個白衣高冠，打扮騷包與張偉有的一拚的年輕人見狀二話不說，調轉馬頭撒腿就想跑。
    剛剛那一箭射的已經把他嚇破了膽，虛空中箭矢鐵銷一分為二，化作一龍一蛇，隻是一卷就把他的手下卷去大半，十多人爆開的場景讓他心肝俱裂，隻覺眼前一陣恍惚，意識中隻有一個聲音：
    快跑，快跑。
    “跑的掉嗎？”
    胯下馬兒剛跑了幾步就往下一軟，噗嗤一聲就垮了下去。
    年輕人身手還可以，一個翻滾離開馬背，往後一看，瞬間渾身都在發抖。
    隻見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馬兒此時隻剩下一副骨架，血肉如同沙粒一樣從骨架上脫落，一股熱氣蒸騰轉瞬間就把血肉蒸成了馬肉幹。
    “這是什麽箭法？”
    “龍蛇合擊而已，沒見過世麵。”
    張偉收弓，呸了一口。
    就這點本事也敢來窺視你張大爺。
    “這特麽是龍蛇合擊？”
    身後一連串的議論聲，玄甲軍正兵跟輔兵都天天受張偉調教，所有人四大煉都至少入了兩煉，關於各路拳法合擊之道當然知道，此時見張偉居然說這驚天一箭是龍蛇合擊，頓時就是一片驚歎。
    “原來這等基礎拳法練到精深處，也有此等威力。”
    牛軍兒嚷嚷著叫道。
    “基礎拳法是基礎拳法，但是也要看什麽人練，天下間修煉這兩路拳法的人不知凡幾，能修到駙馬這等境界的又有幾個？”
    老族長滿臉驚駭，“駙馬此等箭法，我看就是哲別那那廝來了，也得甘拜下風。”
    張偉得意的拱手。
    “老阿公過譽了。”
    這時撒馬兒跟他的小夥伴騎馬拖了兩個人趟過戲水河興高采烈的回來，還未說話，突發魯揚起手裏的馬鞭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抽。
    “你個無用的小兔崽子，我平時怎麽教你的，居然讓敵騎突進到大軍兩裏範圍你都沒發現，按蒙古軍規，你這是要砍頭的你知道嗎？”
    撒馬兒這小子也是個強種，硬挺著挨了一頓鞭子，哼都沒哼一聲。
    等突發魯揍完了，小遊騎這才認錯。
    “孫兒知錯了，下次不會在出如此紕漏。”
    張偉擺手。
    “老族長不必如此，撒馬兒年齡還小，經驗還不足，沒發現人也很正常。”
    說完這才看向撒馬兒拖回來的兩個人。
    都是二十來歲，一個皮膚白皙，一看就是漢人，另一個黑的跟燒炭似的，看臉型應該是個蒙古人。
    “你倆是誰？為什麽要窺視吾大軍行進？”
    好半晌之後那個蒙古人才當先反應過來，這丫的被張偉這一箭嚇的有點失心瘋了，翻身起來，二話不說就先跪為敬。
    “大駙馬饒命，我乃寶音小妹的哥哥霍都，說起來還是你老的親戚，這次過來是受小妹囑托迎接你的，沒有窺視冒犯的意思。”
    嗯？
    “你就是霍都？”
    張偉沒想到這貨就是那什麽蒙古小王子。
    “那這個小白臉呢？他是誰？”
    小白臉一身光鮮亮麗的衣服被撒馬兒拖了一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臉上也是鼻青臉腫的，顯然被揍的不輕，此時還處於發呆狀態。
    “啟稟大駙馬，他是山西道宣衛使史樞，小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隻是路上碰到了一起走而已，還請大駙馬明察。”
    蒙古小王子在張偉麵前完全沒有電視裏那副囂張跋扈的嘴臉，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張偉心中冷笑，也不管他，從牛軍兒褲腰帶上抽出橫刀，居高臨下的看著史樞。
    “你膽子還挺大的，居然敢行刺本駙馬，我給你一句話的機會，說錯了，立馬人頭落地。”
    小白臉這時候才從驚恐中醒轉過來，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方才自己所在的小山坡，瞬間心底就想到了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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