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的身影消失在薑家兄妹麵前。
    “也不知道師尊走到哪一步了。”薑氏兄妹對視一眼。
    待師尊跟小蝶師娘敘舊結束，他們兩個也要閉關準備渡聖劫。
    魔族的情況究竟怎麽樣，他們這些低階修士根本就參與不了。
    諸天百界，都在召集聖境以上修士。
    魔族一旦真正全麵入侵諸天，他們這些低階修士的覆滅隻在刹那間。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坐以待斃！
    如今的小蝶，應該是初入真靈六轉，成就半聖之境。
    “小蝶！”一聲輕喚，將正在翻閱卷宗的女子驚動。
    她抬頭，直愣愣地看著麵前的青年許久。
    “你怎麽......”小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剛剛......”方寒來不及跟小蝶敘舊，在簡略說了一下自己剛從妖族歸來的事情後。
    他將從顧寒塵手中得到的寶珠給了小蝶，而後又留下不少聖境才用得到的資源。
    玄冰聖蓮的蓮子也留了三顆。
    “青石部，就交給你了。”
    方寒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一句情話，便已經撕裂虛空而去。
    看著麵前的這一堆寶物，小蝶一揮手將它們收起。
    她清楚地知道，那個男人是去拚命了。
    她不敢有絲毫怨言，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最多就是一尊半聖。
    既然他給了自己希望，那自己也得再爭取一下。
    小蝶死死地攥著手中寶珠，隨後向薑氏兄妹以及青石部其他高層發出訊號。
    她也準備跟薑氏兄妹一般，打算放手一搏了。
    ......
    方寒一路撕裂虛空，直奔大坪山。
    對小蝶，他更多的是愧疚。
    這個姑娘跟了他的時候，他還不像如今這般強大，名頭也不似如今這般顯赫。
    可以說是在他最弱小的時候，就已經相識。
    可是他跟她之間，卻一直是聚少離多。
    一別二百年，好不容易重逢。
    走入無盡荒莽之地，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說一句體己話。
    隻不過這些兒女情長之心，在下一刻便被方寒強行壓到了心底深處。
    再現身時，方寒已經來到了大坪山。
    隻可惜大坪山上下，已經見不到一尊聖境以上凶獸。
    月王不在，月湖被封禁。
    以他如今的修為，也隻能感應到在湖底沉睡的囡囡。
    再次邁步，方寒直奔人皇宮而去。
    就在他剛剛撕裂虛空時，此前一直沒有動靜的半艘神秘帆船，從他手中脫出緊接著便沒入無盡虛無世界消失不見。
    方寒靜立虛無世界，良久都沒發現帆船的現身。
    那麽恐怖的東西，要融合應該也需要時間。
    隻希望那位前輩，不要被困太久。
    此刻的他，並不在意什麽護道之事。
    他隻是在想著，若是那樣一尊古老的超級強者若是能及時出現，或許能為諸天出一份力。
    神秘的詭異帆船消失之後未曾現身。
    聖皇......那位殘屍前輩，時過百年之後，他在這片虛無世界呼喚，也沒能將他喚來。
    方寒立在虛無世界，目光掃視著這無盡的虛無。
    下一瞬，目光卻變得堅定無比。
    隻半日間，他便從妖族回到青石，而後又來到了人皇宮。
    “人皇宮重地......”一聲大喝。
    一名青年強者，將剛剛靠近的方寒攔住。
    一尊王者？
    方寒一路走來，但凡他路過的地方，可能存在聖境以上強者的所在，都沒發現他們的存在。
    “你是......”青年盯著方寒看了看，“方寒老弟？”
    一名陌生的青年王者，突然喚他老弟。
    方寒隻是一瞬間，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麵前的青年，渾身上下都有一種隱而不發的鋒芒之氣。
    隻不過他的氣息，卻並沒有他見過的其他王境強者那般強悍。
    此人的本源，很是虛弱。
    “四師兄？”方寒抱拳一禮。
    “你知道為兄？”青年一愣，“家師座下第四弟子，肖程墨。”
    “早就從晚晴口中得知了師兄的名號，隻是一直未曾得見。”方寒在寒暄過後直奔主題，“其他人呢？”
    堂堂人皇宮，不可能安排人皇座下第四弟子，一尊王境強者守門。
    “都去圍剿神族了唄。”肖程墨一句話，把方寒給整懵圈了。
    不是鎮壓魔族入侵去了麽？
    “也就是為兄現在本源恢複不到三成，沒辦法動手。”肖程墨將方寒引入人皇宮內，“要不然老子也要去宰這些狗崽子！”
    “究竟......是什麽情況？”方寒依舊處在雲裏霧裏。
    “百多年前，你們不是去把混亂神域給滅了麽？”肖程墨給方寒沏好茶，“那會兒走脫了幾人對吧？”
    方寒端起茶，肯定地點點頭。
    “那些家夥遁走，那就證明神族在諸天之中還有更隱秘，更強大的棲息地。”肖程墨飲下一杯。
    這是必然的，當年此時方寒也跟月王他們討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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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那神族的封神榜太過神異，對方在脫離包圍圈之後，即便是月王這種級數的人物，也是追無可追。
    “這麽多年來，諸天各大強族一直都派人尋找他們的蹤跡。”肖程墨道出一個消息。
    這支追蹤隊伍的強者，乃是由諸天各大強族的派出的王境強者組成。
    人界當時也出動了兩尊王境強者，人族跟獸族各出一位。
    要搜尋他們的蹤跡，聖境修士都不夠格。
    雖然聖境強者也能撕裂虛空，橫渡星域。
    但是他們要去的地方，乃是諸天百界的一些奇異之地，其中凶險非王境強者不可渡。
    神族的天坑世界，隱藏了大量魔族的事情，直接導致了混亂神域的毀滅。
    諸天各族的高層在一起商討過後，決定先下手為強。
    各族堅信以神族的尿性，指望他們再跟諸天百界聯手。
    絕對不可能！
    所以才會有這次的搜尋行動。
    這一搜，就是近百年。
    兩支十人王者小隊，在百年間行走在諸天。
    各種險地、混亂空間，他們幾乎都走遍了。
    其中一支隊伍，更是經曆了一場大難。
    要知道這兩支隊伍中的成員，最弱的都是王境！
    在損失了三尊王境強者後，他們越過了一處險地，發現了神族老巢！
    “可既然是王境強者都很難越過的險地，召集那麽多聖境修士作甚？”方寒有些疑惑。
    難不成這麽快，就有人打通了那種級數的險地？
    “當然不是。”肖程墨輕笑著搖頭，“障眼法唄。”
    誰也不知道這些所謂的高層之中，究竟隱藏了多少神族細作。
    所以這一次他們製定的計劃，便是派人布置出一處疑似魔族通道的所在。
    聖境修士們，幾乎都被派往了那個地方。
    絕大多數王境強者，乃至是諸天帝皇都去了神族老巢！
    好一招瞞天過海之計。
    但是......
    “師兄，請恕小弟直言。”方寒皺起眉頭，“如果大部分高層戰力被派去圍剿神族，這麽多的聖境修士聚堆，可並不安全。”
    “所以是絕大部分。”肖程墨笑著看向方寒，這小子天賦超凡，他早就有所耳聞。
    現在看來，他也不止是修煉天賦卓絕。
    “若是有人想動歪心思，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也給他們一鍋端了！”
    兩方人馬，各司其職。
    諸天百界這麽多大界，帝皇境強者無上王者們，也並沒有閑著。
    魔族的降臨，是注定要來的。
    攘外必先安內！
    方寒重重點頭，這樣才合理。
    各族的帝皇境至強者們，都是諸天百界在過去數萬年裏最傑出的人傑。
    那樣的人物，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斃。
    麵對隨時可能到來的魔族大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應對方式。
    “方師弟，就在宮裏陪為兄喝茶吧。”肖程墨親自動手泡茶，“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接下來的幾天，方寒都留在人皇宮跟這位四師兄坐而論道。
    兩人都主修劍道，自然有很多話題要談。
    方寒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殺戮劍魂，肖程墨則是滿臉歉意地展露了約莫小成之境的疾風劍魂。
    “為兄的本源受損，而今也就隻能在人皇宮看看大門咯。”肖程墨歎息一聲。
    “短短百年間師兄便能恢複到如今的程度，最多三五百年，師兄定可複原甚至更進一步。”方寒看得分明。
    “後生可畏啊。”肖程墨哈哈大笑著。
    因為方寒說的都是實情。
    他一個聖境修士，一眼就看穿自己的情況。
    兩人坐而論道，方寒卻有些不太安心。
    諸天各族這麽大的動作，若是稍有紕漏，就會釀出大禍。
    可是此刻他再趕過去，用肖程墨的話來說，那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隻要不是魔族真正降臨，且如當年一般帝皇齊出，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也正如肖程墨所料。
    約莫半個月之後，各族聖境修士都被遣返。
    所謂的魔窟，其實隻是虛驚一場。
    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強者遺留的洞府，洞府內的生靈異變，誕生出一些詭異的獸類。
    方寒也因此見到了木婉晴、殷清雪，還有昔日的一眾故友。
    顧軒、柳如煙他們，在過去的百年間也各自渡劫成聖，如今差不多都有了聖境中後期的修為。
    他們的歸來，那便預示著神族老巢那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甚至已經結束。
    此後差不多半年的樣子，老人皇、月王、碧靈王等也跟著歸來。
    紅顏知己，親長門相繼回歸。
    也帶來了天大的喜訊。
    他們擊殺了一尊神皇，超過三十尊神王。
    “當年使用封神榜的神王，可有現身或者......？”
    時隔百年再相見，月王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了一些。
    剛剛她回歸時，麵上的寒霜很是駭人。
    眼下的人皇宮內，隻有老人皇、月王兩大頂級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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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山河王、撼天王等人都不在。
    小輩之中，也隻有方寒在場。
    碧靈王、肖程墨他們，則是在跟木婉晴他們這群頂尖的人族聖人說些什麽。
    “沒有。”月王替方寒解了惑，“但是......”
    尋找了十萬年都沒有發現的神族，正好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被發現。
    被發現也就罷了，還這麽輕鬆又一次剿滅。
    月王給這些帝皇境至強者諫言，務必要找出封神榜的所在。
    封神榜是一件特殊寶物，誰得到它都能將之據為己有。
    若是有本事進階到帝皇境，它也能跟著進化成一尊皇道帝兵。
    換言之，若是一尊帝皇境強者直接得到，同樣可以得到一件皇道帝兵！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一戰贏得太簡單，一個個都膨脹了起來。
    還是因為封神榜的誘惑，人界一方提出繼續加大搜索力度的提議，被多數人否決。
    當年調動兩支隊伍共計二十尊王者，搜尋了百餘年才找到神族的老巢。
    他們覺得，神族不可能用一頭神皇來打窩。
    就算還有殘餘部族，也都不足為慮。
    仙族、骨族他們甚至放言，誰想要封神榜就看各自的本事。
    要搜，就自己派人搜！
    誰得到這件寶物，就算誰的。
    “小家夥，你這趟亂古大世界之行，可還順利？”眼看月王說著說著，又要有暴走的趨勢，老人皇直接岔開話題。
    月王對方寒的心思，老人皇算是看出了一些。
    改變話題，或許能讓她的火氣下落一些。
    方寒這才將自己在亂古大世界的行止，大致說了一遍。
    他入贅大恒域，成為大恒域駙馬的事，他也沒有隱瞞。
    如今的他，隨時都可以踏足王境。
    未來有極大概率會入主人皇宮。
    老人皇爺早就知道，方寒身邊不止一個女人。
    兩位頂尖存在，都沒有提這一茬，而是問及了蠻獸一族的情況。
    “這一次神族麾下的戰獸，數量也不如從前。”老人皇一句話，提醒了三人。
    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老巢”。
    真就不一定是神族真正的根腳！
    “前輩，晚輩有一個提議。”方寒突然道。
    兩大強者發現，此刻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盡力收攏我人界的力量。”
    “這一次神族老巢之行，想來我人界分到的好處應該也不少吧？”
    老人皇肯定地點頭。
    “天下，怕是要亂了！”
    此刻的方寒，手心都在冒汗。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緒不寧的現象了，尤其還是這麽嚴重的情況。
    在他的識海裏，軒轅劍都發出了陣陣嗡鳴。
    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恐怖事件正在發生，或者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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