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滾開！”
    測試石前，有人怒斥。
    天賦戰力這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它可不像一個人腦子裏有多少學識，那是很難界定的。
    有人默默走開， 有人快速登梯。
    “我們也去試試？”人界一方，有人開口。
    “直接走。”
    方寒帶頭往天梯走去。
    “人王，我們不需要測一下嗎？”有強者看著那些排隊等待的各族強者，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王境後期以上修士，不用。”
    人王都這麽說了，雖然依舊有人心懷忐忑，但還是跟上了大家的腳步。
    人王的判斷，終歸是超出大家的認知的。
    比起做這些無聊的測試，還不如莽著衝！
    反正他們的莽，跟那些明知道自己不行還要強闖的人不一樣。
    他們的莽，是有人王指點並帶隊的。
    人界諸強全部掠過測試點，直接走向更高的天梯台階。
    這樣一幕，引得所有人側目。
    “太狂妄了！”有人忍不住吐槽。
    “前麵已經死了不少人了，他們還敢這樣一窩蜂衝上去？”有人則是一臉憂色。
    人界一方的強者，雖然不願意跟其他族群交好。
    但他們可是對抗魔族的主力，這般自負地往上走，說不定會損失巨大！
    有人想要勸誡，但是人界一方的修士無人止步。
    他們的速度可謂是整齊劃一，所有人一直在不急不緩地往上攀登。
    在這個期間，他們超越了一批又一批人馬。
    也見到不少人在自己眼前往下墜落。
    但凡是往下墜落的，都好似腳底下一空，直接掉了下去！
    而且但凡掉下去的人，很快就會自燃。
    刹那間化作灰燼！
    這樣的場景，是非常恐怖的。
    時時刻刻都在敲打著其他人的心髒。
    生怕他們腳下的台階突然消失，他們也成為墜落下去自燃而亡的人之一。
    “啊~~”
    一聲慘叫，又有一人墜了下去。
    此人分明還有餘力，可以繼續攀登來著。
    他的墜落，成了一個導火索。
    一個又一個修士，開始墜落。
    一時間就連人界修士一方，也都開始變得人心惶惶。
    不少人的眼底，開始出現極致的驚恐。
    “哼~”
    一聲輕哼，震蕩在所有人的心頭。
    “你們隻管大膽的走。”
    人王的聲音傳到所有人耳中。
    “方某既然帶大家上來，便不會任大家隨意隕落。”
    人王的聲音不高，但是卻讓所有人都瞬間安心。
    尤其是剛剛看到那一幕之後，心中生出無限恐懼的修士們，此刻也都安定了下來。
    “吾輩修士，既然下定決心，就必須勇往直前。”
    “生死何懼！”
    隨著方寒的這句話落下，所有人的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暖意。
    剛剛的那些恐懼，刹那間消散。
    再有人墜落，這些人也沒覺得有多麽恐怖。
    正如人王所說，他們既然已經選擇跟上來，那就要直麵生死。
    既然已經做好了隨時死亡的準備，那麽所謂的恐懼也就沒那麽嚇人了。
    一旦守住了心底的這份淨土，路上再發生什麽，他們都已經覺得不稀奇。
    這之後，眾人走了約莫半個月。
    他們來到了第二處被雲霧遮掩之地。
    第一處歸元台，第二次卻是一處山穀。
    當然它隻是看著像山穀。
    實際上，它是一處群山圍起來的巨湖。
    此湖比歸元台可大多了，差不多有千裏方圓。
    圍著它的群山，也極為巍峨。
    “生死湖。”
    湖內有不少人，在往前遊去。
    因為走向更高處的台階，就在湖的對岸。
    而遊過去，則是渡湖的唯一方法。
    此湖名為生死湖，但其實它也並不危險。
    有人遊了一截之後，突然被傳送到岸上。
    那就證明，他們隻能止步在此。
    這生死湖所在的地方，天地靈氣極其濃鬱。
    修士在這裏修煉，效果自當極佳。
    所以它比歸元台，要好了許多！
    “能遊過去的，就一起往上攀登。過不去的，就統一在這邊修煉。”
    方寒大手一揮，“都去試試吧。”
    “撲通~”
    “撲通~”
    眾人紛紛下水。
    當然其中還有幾人，瞄準了岸邊的樹木。
    方寒見到，也沒有阻止。
    因為這些人在忙活一通後發現。
    除了靠修士自身往前遊以外，其他手段都於此湖無效。
    千裏大湖，即便是王境的他們，也遊了數日才抵達對岸。
    而他們這群人之中，差不多有兩成半留在了這生死湖。
    “稍微休整一下吧。”胡妙妙提議。
    因為這一路走來，大家確實沒怎麽停下過。
    縱然是王境強者，一直耗著也吃不消。
    此地天地靈氣充足，應該也是建造此天梯的人，專門給後來者留下休整的所在。
    登天梯，好似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恐怖。
    約莫一日之後，人界諸強再次啟程。
    但也有約莫十人，被人王按在了湖邊。
    而人王給出的理由，是他們在經過一天的休整之後，依舊沒能完全緩過來。
    如此理由，這十尊強者自然是不相信的。
    他們甚至彼此約好，等休整好了再繼續往上。
    偏偏就在他們休整的過程中，有其他在這裏休整了許久的修士比他們先一步出發。
    而這些人之中，有不少人還沒往上跑多遠，便就此墜落。
    “咱們，要不還是不往上了吧？”這群人界修士，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慶幸。
    如果他們在人王走後，強行跟上去。
    眼下下場估計不會比這群人好多少。
    畢竟這天梯隻要登上去，就沒有回頭路。
    它是不允許修士被卡在某處的。
    隻有繼續往上，或者——死！
    而且設計此天梯的人，也不是沒有給闖關者留生路。
    歸元台、生死湖這樣的所在，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
    出了生死湖，他們在攀登的路上，依舊會遇到有修士墜落的情況。
    但是，人界諸多修士卻是各族之中，唯一沒有人墜亡的隊伍。
    “人王，你們可是掌握了什麽登梯秘訣？”有強者靠近，想要詢問辦法。
    畢竟這一路走來，有不少人登天梯的節奏，跟他們差不太多。
    “秘訣？”有人輕嗤一聲，“量力而為算不算？”
    這樣的回應，對方顯然是不信的。
    量力而為，難道人界一方的修士，個個都比其他族群的強者優秀？
    顯然，這種假設並不成立。
    三個月後，人界諸強過了第三處疾風澗。
    在這裏，他們留下了近一半人馬。
    疾風澗隻有一條條成人小臂粗的鐵索連通兩邊山澗。
    渡得過去的人，才能繼續向前。
    這一關留下的人，可太多了。
    到了這裏，人界一方的各族人馬加起來，都已經不足二百之數。
    方寒是最後一個登上鐵索的人。
    “萬事勿強求。”人王在登索之前，也是叮囑眾人。
    “在這裏修行，也可以仰望高山。”
    “後麵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借諸位的力！”
    眾人齊齊朝著人王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人王指點，吾等定靜心修煉，銘記人王教誨！”
    來到疾風澗的對岸，都是人界一方的諸多勢力最頂尖強者。
    “再往上，生死由命。”方寒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過，“即便是方某，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
    能走到這裏的，要麽是已經走到王境巔峰的蓋代強者。
    要麽就是最近幾千年新晉崛起的頂級新王。
    “所以接下來的路，走不走，大家都可以自行選擇。”
    人界修士，也不是沒有貪欲。
    但是對比各族修士，人界的修士跟萬族修士都不太一樣。
    經曆不一樣，心境自然不一樣。
    人界修士，尤其是人族，他們變強的動力，更多的是為了守護，為了複仇。
    個人私欲，反倒是沒萬族修士那般強烈。
    “大家量力而為啊。”有人哈哈大笑著，“反正我老牛，是肯定要往上再衝一波的。”
    “要是我死在去往下一個休整地的路上，大家也無需悲傷，繼續往前便是。”
    “我也一樣！”有人接著老牛的話。
    老牛，便是牛霸天。
    在兩界通道徹底打通以後，他的修為也是日新月異。
    如今也是王境巔峰的頂尖戰力。
    蠻獸皇族血統在他身上，也有了極大的提升。
    可是眼下他的情況，他自己也不甚滿意。
    或許隻有登臨更高處，他才能真正成為蠻獸一族的新皇。
    諸強沒有一個人因此退縮。
    到了這一步，方寒也沒有繼續勸阻他們留下。
    因為這些人，都是希望。
    未來會發生什麽，他是真的說不好。
    多一個人，就多一絲希望。
    人界，他留下的希望與後手也不止一個兩個。
    這一代人，要是能把該打的仗全部打完。
    後世人隻需守成即可。
    他到現在為止，也未曾奢求自己能做到如那無頭殘屍一般，在世間無休止地活下去。
    他隻是想盡可能地，讓自己這一代人，把這些威脅消除。
    至於後世子孫會不會再遇到其他危險，那就是後世子孫們自己的事。
    “若有麻煩，我們這代人扛住就是。”有人開口，“後輩們才能活得輕鬆一些。”
    眾人看著這位周身有雷光閃爍的人族強者，心中也是燃起了熱血。
    走到他們這個層次，已經很少有什麽事，能把他們胸腔的熱血點燃。
    “驚雷劍王所言極是！”
    諸多強者再次登上征程。
    約莫三年左右，他們才跨越了第四段天梯。
    人界這二百人，少了三十餘！
    “王極峰。”
    第四處考驗的所在，竟然是一座山峰？
    王極二字，便足以說明它的含金量。
    是指來此的修士，必須達到王境修為的極限，巔峰王者之境？
    還是說，需要他們打破某種極限？
    “看來這一關，又得留下許多人呢。”有強者不甘心地開口。
    他們這些人，有不少都還沒達到王境巔峰。
    就算到了王境巔峰，修為也還未曾達到極限。
    但是路在腳下，自然也一步步往前走。
    有人開始登峰，結果沒走多遠，便突然趴倒在地。
    再起身，卻已經回到山腳下。
    十幾位王境後期的修士，無一人能走到山腰以上的位置。
    即便是王境巔峰的修士們，也鮮少有人能登頂。
    當方寒最後一個出發，登上山頂時。
    能走到這裏的人，已經不足五十人！
    這裏的五十人，那便是真正屬於人族、凶獸一族、翼人族乃至太古異種之中最絕巔的強者。
    “老大，這不對勁啊。”元寶抬頭看天，“按照此前我們所看到的，這樣被雲霧遮掩之地，至少有七處！”
    現在他們才第四處，便有一大批王境巔峰的修士被刷了下來。
    那下一輪，豈不是得至少魔尊級，才能繼續往上？
    要是這樣的話，人界一方能繼續往上的人最多隻剩下十個八個。
    甚至可能隻有三五個。
    那再往上呢？
    怎麽走？
    難不成還得要達到至強之境？
    元寶將自己的疑惑，說給眾人聽。
    這三十餘強者，放在任何時代，任何族群都能獨霸一方的巔峰王者。
    在聽到元寶的分析跟推斷之後，依舊個個心生無力之感。
    按照每次被留下的人的實力差距去區分的話，能走到五層往上的人，最多不超過三人。
    人王、玄天聖母。
    其他包括劍王、天狐王乃至驚雷劍王等人，都沒有任何希望。
    “那第六層之後，第七層是留給什麽人走的？”有人提出疑問。
    再往上呢？
    如果有七層往上，難道是給至強者以上修為的人去走的？
    開天辟地以來，至強者就是修士能達到的極限。
    至強者往上的境界，他們聽都沒聽過！
    “小六，你來探路。”就在這個時候，人王下了一道命令，“你能走到下一層的話，大家就走。”
    人界一方能走到王極峰的修士之中，人王的四位弟子赫然全員在列。
    “是，師尊！”陸小六毫不猶疑地點頭。
    “那要是走不成的話......”薑青瑤在一旁發問，“師尊，我可以陪大師兄一起走麽？”
    “一人足矣。”方寒拒絕了小徒弟的請求。
    “人王，還是我來吧。”牛霸天走出，“當年老牛給您的諸多承諾，一件都未曾完成。”
    “論修為戰力，老牛我跟大殿下差不多。”
    “我來！”
    “我來！”
    不止一人，想要請纓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