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慕容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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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慕容榮光
    “嘿嘿,好一個唐門門主!”徐東彬幹笑,又對朱文琅道“少主公,咱們是不是繼續?”
    “那是自然,還請徐先生請出下一位,看該是哪位高人出場了。”朱文琅笑道。
    “咳咳。”徐東彬幹咳幾聲,回頭道“木護法,還得請你出手了。”
    “木某在此。”徐東彬身後有個淡淡的聲音。
    群雄循聲看去,卻見徐東彬身後站著一個身形高瘦玄衣長衫之人,臉上也蒙著黑巾,再加上烏黑的發髻,全身上下一片黑色,顯得頗為詭異。
    有了原來唐延楚的例子,眾人紛紛想到“卻不知這個蒙麵人又是誰?”
    朱文琅卻是早認了出來,那人正是自己原來在襄陽聚龍山上見到的,和青海一道,殺了聚龍五虎中的老大“坐地虎”趙繼強,逼得二當家“下山虎”王旭乖乖合作的那位木先生,自然也就是那位上官世家的“上官三子”之一,暗中教習青龍殺手武功的“黑白劍”上官智了。
    朱文琅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的上官靈,果然,隻見上官靈臉色陰晴不定,胸前不住起伏,顯然心中十分激蕩。
    確實,上官靈心中早已認了出來,眼前這位木先生,正是自己的五伯“黑白劍”上官智。
    他早知五伯和天一盟搭在一起,還教那些屠龍殺手的武功,為此還專門回門中稟報過門主,門主令他見到上官智時出示上官律令,令其回轉門中。
    這次來雲夢澤穀中,上官靈一直都希望上官智不要在穀中,不要令叔侄二人在這穀中相見,不要當眾站在這敵對的兩邊。進穀之後他一直打量,都沒有見到上官智的麵容,心中略微放心,想來上官智正好不在穀中,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不料上官智隻是隱在人群之中,徐東彬一說,上官智站了出來,雖然蒙了麵,上官靈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怕什麽來什麽,無論上官靈怎麽樣不願看到,這伯侄二人終究還是要麵對麵相見了。
    這種感覺令上官靈實是十分難受。
    卻見那上官智一躍上台,叮地一聲將長劍抽了出來,將劍鞘隨手扔在台上,朗聲道“木某在此,不知哪位英雄上來賜教!”
    上官靈略有些奇怪,五伯今日在台上的聲音尖細,與尋常時的低沉嗓音大不相同,而且五伯也從來沒有這樣高聲叫戰的,平日裏說話極少,大多時候都是沉默不語的。更為奇怪的是,五伯手裏拿的劍竟是一把尋常青鋒劍,而非慣常用的黑白雙劍。上官靈心中雖覺奇怪,但腳下卻是不由自主地沿著台階朝台上走去。
    “上官智,你又何時改名姓木了?難道你也知道你今日所作所為,已配不上這‘上官’二字?”群雄這邊,“絕情劍”上官望已是冷冷道。
    “門主。”上官智何等高傲之人,也不再藏頭露尾,一把將自己的麵巾取下,對著上官望一拱手“上官智此舉,乃是為了中興上官世家,光大先祖門楣,不覺有錯!”
    “你還有臉說光大門楣?”上官望氣得冷笑“你自甘墜落,加入天一盟,訓練青龍殺手,縱容他們做下無數滅門慘案,為虎作倀,你還配得上‘上官’二字嗎?你不怕丟了先祖的臉嗎?”
    “門主,我上官世家先祖乃是帝皇之後,大燕血脈,何等風光,何等威武,可數百年過後,如今卻是日漸式微,若非破舊出新,行那霹靂手段,又如何能夠光複我大燕榮光?”上官智振振有詞“難道,我上官世家,就甘願蝸居山東陋地,做一個小小的武林門派?”
    “就算是我上官望無德無能,勉強持家,不能令上官世家興旺。”上官望冷冷道“但我上官世家弟子也不能為了中興門楣,去做那大違俠義之道的行徑!你上官智甘願為虎作倀,便不配做我上官世家的弟子!”
    “嗬嗬,上官世家,上官世家,門主,咱們真的應該叫上官世家嗎?”上官智冷笑“為何我們不能光明正大地用我先祖的姓氏?為何我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自稱‘慕容世家’?連先祖的姓氏都已丟了,還談什麽光大門楣?我上官智今天就要在天下英雄麵前,當眾宣布,我上官智,從此不再用‘上官’之名,恢複先祖‘慕容’之姓,名為‘慕容智’!我慕容智立誌要光大我慕容氏門楣,複我大燕榮光!為此,我慕容智哪怕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台下眾人,無論是武林群雄,又或是天一盟一幹人,盡皆愕然,未料到這上官世家,居然還有此等隱秘。
    “師父,這‘慕容’氏,有何淵源?”朱文琅不明白,悄聲問張無忌。
    “唉,這慕容氏乃鮮卑族後裔,傳承已有千年。千年之前,慕容皝建燕國,後經前燕、後燕、西燕、南燕、北燕數朝,共計百餘年,期間慕容垂,慕容水,慕容德,皆是十分了得的英雄人物。”旁邊的趙敏早年曾受蒙古朝廷之命對付中原武林,熟知武林各派的曆史,歎道“後來燕國被滅,慕容氏流落中原,前宋時還曾一度居於姑蘇,在中原武林中也頗為知名,出了慕容博、慕容複兩位了不得的人物,隻是後來便不知所蹤,想不到曾經的姑蘇慕容氏,最後竟是搬到了山東,又改姓‘上官’,成了如今的上官世家……若非今日上官智說明,隻怕中原武林誰也不知道上官世家竟有如此深厚的底蘊。”
    “上官智,你可知我山東上官一脈先祖的教訓?難道,你還要執迷不悟,一心要往邪道上走嗎?”上官望怒道。
    “我自然知曉。”上官智,不,慕容智大聲道“我山東慕容一脈,乃是前宋朝‘北喬峰南慕容’中的‘南慕容’慕容複!他為複興我慕容氏先祖大業,百般奔走,嘔心瀝血,雖最後功虧一簣,但至少他為此投入畢生心血,不愧我慕容氏子孫!”
    “你可知,他為了所謂的先祖大業,不但不顧江湖道義,背信棄義,甚至不擇手段,倒行逆施,認賊作父!最後身敗名裂,為江湖所唾棄,落了個瘋瘋顛顛的下場!”上官望厲聲道,已是再顧不得遮掩先祖的醜事“難道你要走他的老路嗎?你這是入了魔道!”
    “門主,為了光複我鮮卑慕容氏複國大業,縱是身敗名裂,縱是粉身碎骨,我慕容智也在所不惜!先祖隻是時運不濟,功敗垂成,但光複先祖大業,又豈能懼怕,裹足不前?又豈能隻顧苟安,不求進取?莫說什麽江湖道義,倒行逆施,所有一切都隻是手段罷了,為了大業,為何不能無所不用其極?李世民可以殺兄殺弟,朱元璋也可以淹死了小明王,劉備也可以奪了劉表的荊州!這世上,哪個英雄不是如此?隻要成就了千秋功業,光複了先祖大燕王朝的大業,又有誰敢對你的手段說三道四?”慕容智大喊“上官望!你不思進取,隻想守著你小小的上官世家苟活於世,任我慕容氏的聲名日落西山,我慕容智看不過去!今日,我要當著天下英雄的麵立誓自今日起,你守著你的上官世家!我慕容智,便要立誌,光複我慕容氏祖業,揚我慕容之名!從此與你上官世家,再不相幹!”
    “瘋了!瘋了!上官智,你已入魔道,無可救藥,自今日開始,我上官世家,再無你上官智之名!你所作所為,與上官世家再無相幹!”上官望咬牙切齒吼道“至於你有違俠義之道,為禍武林,倒行逆施之舉,我中原武林正道,包括我上官世家,都可維護武林正義,與你為敵!”
    “嗬嗬,即算如此,我又何懼?!”慕容智冷冷一笑。
    “你!——”上官望指著慕容智,氣得說不出話來。
    “五伯——”上官靈叫了一聲,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朱文琅看著台上台下,上官望和慕容智之間兩兩相對,誰也不讓,略一思索,低聲與普雲青峰和唐延雄三人商量了一下。然後抬腳便走,繞過祭天台,朝天一盟這邊走去。
    趙福貴站了起來,不知道朱文琅意欲何為,提氣防備。
    孟平安卻依舊坐在那裏,閉目紋絲未動,心中默念參禪。
    徐東彬笑了笑,擺擺手“二弟,你們坐下,少主公過來,無須防備,若是少主公真要殺我,那也是我徐東彬為老主公盡忠,斷不可對少主公無禮。”
    趙福貴看看徐東彬,張口想說話,最終卻並未說出口,坐了下來。
    “徐先生。”朱文琅走到徐東彬麵前,一拱手道“商量一件事。”
    “少主公請吩咐,屬下無不遵命。”徐東彬微一欠身。
    “不敢。”朱文琅道“無須說少主公不少主公,隻是與徐先生商議。”
    “少主公請說。”
    “你天一盟這位上官……不,慕容智。”朱文琅小心措辭“原本是上官世家之人,上官三子之一,他今日要反出上官世家,上官門主勢必要出手。隻是方才我也答應徐先生,上官門主不上台,但此乃上官世家門中家事,另外請他人對戰慕容智,也是對上官門主不敬……故此,想與徐先生商議一下,徐先生可否讓慕容智退去,不上台,甚至直接出穀,我這邊也說服上官門主不上場,他們門中家事,讓他們回頭自己解決,也免得在天下英雄麵前同門相殘,有損上官世家聲名。至於這一場擂台,我方認輸,如何?”
    “嗬嗬,少主公宅心仁厚,屬下欣慰之至,敢不從命?至於認輸一事,倒也不必,就算是平手吧,兩不相欠。”徐東彬嗬嗬一笑。
    “多謝徐先生。”朱文琅一抱拳,躬身一禮,轉身返回。
    果然,待朱文琅回到西邊,那邊徐東彬開口“木護法……哦,不,慕容先生,可否聽我一言?”
    站在台上的慕容智已平靜下來,恢複了剛開始的清冷,回身朝徐東彬一拱手“大長老請說。”
    “慕容先生,方才聽你一言,方才知道你慕容氏竟是千年前大燕朝後裔,皇家血脈,以往真是怠慢了。”
    “不敢,先祖大業湮沒已久,我慕容智正是想以此身,複我先祖榮光。”慕容智道。
    “慕容先生有如此大誌,徐某感佩不已。”徐東彬淡淡道“……隻是今日上官門主在場,徐某不忍你慕容氏在天下英雄麵前同門相殘,先前少主公已答應上官門主不上台,自然他人也不便上台與慕容先生比劃比劃。故而徐某與少主公商量,今日中原武林與天一盟之間的事,便請慕容先生暫且退到一邊,無須參與。……不知慕容先生是否願意?”
    “大長老……”
    “慕容先生。”徐東彬擺擺手“今日我天一盟與中原武林英雄擂台較武賭賽,如若我天一盟取勝,今日之後,徐某自當全力相助慕容先生實現平生大業,若是敗了,按與少主公之約,我當解散天一盟,慕容先生想要實現平生之誌,便也隻有靠自己之力了……這兩年慕容先生為天一盟出力,我徐某感佩於心,他日若再有緣,你我再話前緣,如何?”
    慕容智聽言,回頭看了看站在這邊的上官望和上官靈,略一思忖,歎了口氣“多謝大長老,既是如此,我慕容智便就此出穀,他日有緣,江湖再見!”說罷,也不待徐東彬回話,已是長身而起,一個輕身躍下祭天台,衝向密林,轉眼之間,已是隱入林中不見。
    上官望看著慕容智消失的背影,一聲長歎。
    正如朱文琅所言,若是今日在天下英雄麵前上台,確實便是事實上的同門相殘,各派中人除了冷眼旁觀,實是不便插手。而上官望和慕容智相爭,哪怕最後上官望贏了,如何處置又當是個難題,當著各派中人的麵,無論輕了或是重了,甚至於直接將慕容智斬於劍下,於上官世家的聲名都是大損,又何必讓旁人看熱鬧?
    這也是朱文琅並未與上官望商議,隻是與普雲等三人商量之後便直接去找徐東彬說的原因。
    上官望自然知曉這是朱文琅的一片好意,反正今日上官望算是當眾將慕容智驅逐出門,這對於一個武林中人來說已是相當嚴重的處分了,至於日後再如何,回轉餘地也大得多。
    如今慕容智避走,已是最好的收場了。
    “多謝徐先生了。”上官望遠遠衝著徐東彬抱拳一禮“上官望此番來天一盟,主要便是因上官智之事,上官智既已避走,上官望便也不多攪擾了,告辭!”說罷,也不待徐東彬回應,轉身便朝旁邊林中走去。
    “嗬嗬,上官門主好走。”徐東彬幹笑一聲,淡淡道。
    朱文琅等各派中人也是默然無語,並不挽留。
    事實上,今日上官世家確實承了徐東彬的情,若非徐東彬開口,上官世家同門相殘之局勢必發生。如今慕容智退走,上官望若再留下,那後邊發生什麽事,上官望出不出手左右為難,還不如就此離開,幹幹淨淨。
    隻是,朱文琅心中也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這乃是削弱中原武林這邊實力的大好機會,朱文琅也沒把握徐東彬會同意,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去找徐東彬商量,哪知徐東彬竟是一口答應,將此事輕輕放過,實是有些出乎朱文琅的意料,心中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咳咳。”那邊徐東彬又是幹咳了幾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
    隻見徐東彬咳了好半晌,趙福貴連忙叫人取過一杯茶來遞給徐東彬喝下,方才停住“少主公,是不是又該下一場了?”
    “自然是該下一場了,不知徐先生這邊又準備是哪位上場?”朱文琅應道。
    徐東彬默然,,坐在椅上,轉上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孟平安“三弟,你上吧,你也該回去了。”
    正自坐在椅上合什閉目誦經的孟平安似是一震,慢慢睜開眼來,看向徐東彬。
    徐東彬微微一笑,拍了拍孟平安的手,聲音頗為柔和“嗬嗬,你把迎賓道鎖龍門的機關打開,大哥不會怪你。大哥知道你的心思,這些年你靜心潛修,天一盟的事本就不該再把你扯進來,令你左右為難,大大損了你的修行,今日事了,你便回去罷,好好拜你的佛,參你的禪,俗世的這些恩恩怨怨,就徹底放下吧。”
    “大哥——”孟平安哪怕入寺修行二十多年,早已心靜如水,此時也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大哥……”旁邊的趙福貴聽到徐東彬這話,原本正在站起,再看一眼滿含淚水的孟平安,忽又泄下氣來,歎了口氣“三弟,聽大哥的吧,是二哥對不住你,非把你扯進來……你回去吧,咱們……永遠都是兄弟!”
    孟平安終是慢慢心情平複,又深深看了徐東彬和趙福貴一眼,站起身來,朝二人合什一禮,慢慢走上祭天台。
    朱文琅這邊各派掌門人一直便在等著天一盟的人上台,各見孟平安上台,紛紛又將目光看向台上。
    孟平安低頭合什,走到台上站定,雖穿的是普通俗家長衫,但頭頂上光頭鋥亮,九點戒疤十分明顯,一看便知道是個老僧。
    各派門下弟子不認得,紛紛竊竊私語。
    孟平安走到台中站定,朝這邊一合什躬身“阿彌陀佛,普靈有請方丈師兄上台。”
    普雲方丈自孟平安從天一盟那邊出來,便已是坐在椅上合什閉目,不住誦經,手中佛珠一粒一粒從指間快速滑過,顯是心中十分震動。
    此時聽孟平安在台上說話,雙眼兀地睜開,眼中神光一閃,慢慢站起身來,也不說話,依舊低誦佛經,沿著階梯一步步朝祭天台上走,直走到孟平安麵前。
    “普靈見過方丈師兄。”孟平安恭恭敬敬合什行禮。
    “普靈師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阿彌陀佛。”普雲森然道。
    “阿彌陀佛,方丈師兄容稟。普靈自受戒入少林以來,日夜勤修佛經,領悟佛法,自覺心境安寧,每日間晨鍾暮鼓,於弟子便如聆佛音,內心歡喜。”法號普靈的孟平安的聲音有些許顫抖“隻是弟子俗緣未了,有曾一同浴血的舊日同袍相邀,弟子難舍舊時情誼,應邀參與其事,哪知卻是因此令普葉師兄和普空師兄枉自失了性命。此般結果,卻又絕非普靈所願,如此內心糾纏,萬般苦痛,萬望師兄佛法點化。”
    “阿彌陀佛。”普雲合什,聲音安詳“自師弟入寺以來,已是二十年有餘,眾僧每日參禪打坐,精研佛理,師弟慧根深種,悟性頗高,於禪理間深有所得,深得師長喜愛,亦得眾僧景仰。可見師弟與我佛有莫大緣法,又為何堪不破其中緣法……”
    穀中風拂祭天台,祭天台上,普靈與普雲相對而坐,各自閉目合什,口中微微誦念,台下眾人皆聽不見二人說什麽,卻是無人打擾。
    過了一會,“阿彌陀佛。”普雲方丈站起身來,合什躬身,口誦佛號,轉身下了祭天台,隻留普靈依舊在台上靜坐不語。
    又過了好半天,卻見普靈原本深皺的眉頭慢慢展開,神情間似乎透出一種釋然,慢慢睜開雙眼,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阿彌陀佛。”
    卻見普靈慢慢直起身來,雙手合什胸前,閉目高誦道“忘卻此身曾魔障,如今心淨隻向佛。阿彌陀佛。”正說著,隻聽啪啪數聲聲響,普靈身軀微微一震,臉上轉眼之間似乎蒼老了十歲一般,但神情間卻似更增了一道佛光。。
    朱文琅唐延雄張無忌等高手一聽便知,這孟平安居然在這片刻之間已是暗運真力震斷經脈,自廢武功。
    “老三!”那邊趙福貴自然也聽了出來,大出意外,一下站起身來,想要衝上台來,卻被徐東彬抬手止住。
    “恭喜三弟終悟佛法。”台下的徐東彬輕咳幾聲,微笑叫道。
    “阿彌陀佛。”普靈慢慢站起身來,朝徐東彬合什躬身,臉上神采飛揚,一片安詳寧定“徐施主,普靈身入佛門,已與塵世再無因果,臨行前贈徐施主一言。”
    “普靈大師請說。”徐東彬望著普靈,滿是慈祥般眼光。
    “須知行路怕傷螻蟻命,愛惜飛娥紗罩燈,眾生皆苦,我佛慈悲,望徐施主放下執念,立地成佛。阿彌陀佛。”又再轉身,朝普雲深深一輯“普靈向方丈師兄辭行。”
    “阿彌陀佛,去吧,四海雲遊,少林為家,阿彌陀佛。”普雲也是一輯回禮,口誦佛號道。
    普靈直起身來,頭也不回地下得台來,雖因剛剛自廢武功,腳下有些蹣跚浮動,但誰都能感覺到那股詳和安定聖崇之氣,從群雄身邊經過,各派弟子紛紛側身讓開一條道,任他大踏步地朝穀外而行。
    “走吧走吧,老三,一路走好。”徐東彬呆呆地望著普靈的背影,口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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