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解散天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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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解散天盟
    朱文琅自然不易理解徐東彬此時的心情,聽他如此一說,也不知如何回答,略一遲疑,隻得淡淡回了一句“多謝了——卻不知今日的賭賽的勝負,徐先生如何說?天一盟這邊,還有哪位準備上場?”
    “少主公。”徐東彬搖搖頭“我天一盟自然是還有人,隻是在此之前,屬下想私下與少主公說幾句話,不知可否?”
    “私下?”朱文琅有些意外“在此處不能說嗎?”
    “此處有些不便,最好還是在樓裏說的好。”徐東彬一指祭天台旁邊的涇江閣。
    “若是與今日之事有關,最好還是有各派掌門前輩在場為好,我也不好自作主張。”朱文琅略一思索,謹慎道。
    “這是自然。”徐東彬顯然早就料到朱文琅會如此回答,含笑道“既是如此,屬下與二弟,劉世成三人,在涇江閣中恭候少主公和各位掌門大駕。”
    說罷,徐東彬已是轉過身,朝趙福貴和劉世成打了個招呼,徑直向祭天台旁邊的涇江閣中走去。
    朱文琅也躍下台來,與普雲青峰等各派掌門商議。
    因不知徐東彬究竟又會有何圖謀,不可不防,最後商議的結果,便是由上官靈、祝未風、白玉葦及周源、唐玥等人,率各派弟子依舊守在祭天台前,麗娜守著何蘭花的屍身,也並未隨朱文琅等人進閣。
    雖說上官靈和祝未風皆有傷在身,但畢竟就在涇江閣前,縱是遇上什麽緊要之事,短時間內相信也盡可以應付。
    更何況還有張無忌夫婦在,出再大的亂子隻怕也鎮得住。
    不過徐東彬等人仍是不知道有這一層的,畢竟方才張無忌在祭天台上和鮮於淳說話聲音很低,穀中又風大,除了鮮於淳和祝未風之外,台下眾人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鮮於淳與祝未風雙雙負傷後又匆匆離去,天一盟這邊自然也不會知曉張無忌的身份,隻知道他是朱文琅的師父。
    至於進到涇江閣中與徐東彬細談的,則有朱文琅、普雲方丈,青峰道長,唐門唐延雄,再加上恒山派掌門雲慈師太,泰山派掌門清坤道長,峨嵋派掌門靜風師太等幾位掌門。
    涇江閣大門關閉,光亮窗紙透入,一樓的大堂之中,周圍四壁上,幾盞油燈閃爍,令堂中略有些昏暗。
    正對著閣門的中堂隻是一幅字畫,一個碩大的“漢”字端方肅穆,兩邊則是一幅對聯,上聯“驅蒙古韃子,中原紅巾群雄紛起,複我華夏正朔”,下聯“光大漢基業,鄱陽大恨不共戴天,報此血海深仇”。
    中堂之下,則十分簡單,除了正中的兩把太師椅之外,便是分列兩邊的一溜座椅。
    先進來的徐東彬、趙福貴、劉世成三人已坐在堂中,徐東彬坐於左邊正主位上,趙劉二人則坐於其下,奇怪的是還有另一位黑衣蒙麵之人也坐在那裏,與劉世成並列。
    朱文琅掃了一眼,想請普雲方丈在右邊正位坐下,隻是普雲百般推辭,青峰唐延雄等人也是勸說,終是自己坐在了主位上,普雲青峰等各派掌門則依次坐在了下邊的一排座椅之中。
    由此一來,自也可知,此次天一盟一行,中原武林各大門派,乃是視朱文琅為主,這固然因為朱文琅的朝廷背景的身份,但另一方麵也說明朱文琅已被各派視為可與眾掌門平起平坐,頗有分量的重要人物。
    “少主公,各位掌門。”徐東彬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方才各位也看到了,幾陣下來,我天一盟或死或傷,無一勝績,縱是第一陣鮮於護法與祝掌門一戰,也隻能算得上是兩敗俱傷,我天一盟中,已是損了好幾位好手。”
    眾人知道徐東彬話未說完,自然皆是靜默不語。
    “不過若是少主公和各位掌門人便就此以為我天一盟一蹶不振,再無實力,怕也是想錯了。”說著徐東彬一指坐在劉世成旁邊的蒙麵人“這位是我天一盟中的林護法,精研機關火器,早就在迎賓道內的森羅洞中,還在天一盟中的各處關鍵位置埋設了火藥,縱是我天一盟不敵各派,但若是想要將各位掌門人,還有各派弟子盡數留在這雲夢澤穀之中,怕也不是什麽難事。”
    眾掌門頓時大驚,雖未說話,卻是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顯然都有警惕之意,唐延雄甚至已悄悄戴上了薄薄的鹿皮手套,若是突生驚變,他也有把握頃刻之間將坐在那裏的徐東彬打傷,由旁邊的朱文琅將之擒下以作人質。
    朱文琅卻似不覺,皺眉道“徐先生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少主公且容屬下稟告。”徐東彬略微站起身來,朝朱文琅恭敬地一拱手“之前與少主公在成都孫府一席話,令屬下想了很多,這麽些年,屬下與屬下這些老兄弟們想為老主公報仇,建立了天一盟,也算做了許多事情,打下了一份基業,本想交予到少主公手中,讓少主公帶領我們這些老兄弟們一起,圖謀大業,光複我大漢朝。”
    “隻是少主公一席話,卻令屬下汗顏。”徐東彬又慢慢坐了下來“少主公宅心仁厚,心懷蒼生,不願令中原百姓陷入戰亂,讓百姓能過幾天安生日子,這其實也是當年屬下參加義軍,追隨老主公時的初心本意,隻是因老主公在鄱陽湖中死於朱元璋手下的細作之手,令我們這些老兄弟們心中不平,方才處心積慮,立誓為老主公報仇。”
    “阿彌陀佛。”普雲方丈低誦一聲佛號。
    朱文琅卻是看著徐東彬,並不說話。
    其他眾人也都看著徐東彬,並不說話,堂中隻有徐東彬不急不徐的聲音。
    “其實,我天一盟中的老兄弟們,也曾問過我一個問題——不知少主公是否還記得,山東曲阜縣縣令,吳光祖?”
    “吳縣令?他是天一盟中人?”朱文琅訝道。
    “是,吳光祖原本也是我漢軍中的老兄弟,自然也入了我天一盟,隻是後來我放他離開了,他想認認真真做好一方縣令,為曲阜百姓做些實事,讓百姓們能過得好一點……”
    “天一盟不是在曲阜做下兩樁滅門案嗎?”
    “那是吳光祖給指的,其實也不算什麽好人,一家是為惡鄉裏多年,另一家則曾跟著蒙古韃子殘害百姓,隻是大明建朝之後自知跑不掉,假模假樣地做些善事,以圖搏個聲名,免得朝廷問罪而已,若論他們之前所做的惡事,死一百遍都不冤枉。”
    “原來如此。”朱文琅若有所思。
    “除此之外,吳光祖便不肯天一盟在他曲阜縣中再繼續做滅門案,為此不惜頂撞於我,哪怕我以性命相脅……我見他確實是實心實意為了百姓,便也放過了他,沒有追究他的違令之罪,讓他退了盟,他如今已並非天一盟中人了。”徐東彬歎道,似乎又回想起當時吳光祖跪在他麵前哭訴的情形來。
    朱文琅默然。
    “其實,我天一盟這些老兄弟們,除了因為複仇大業須得做的事之外,其他的惡事,倒也沒怎麽做……這位是世成兄弟,想必少主公也認識吧?”徐東彬一指劉世成。
    “劉世成拜見少主公。”劉世成站起身來,朝朱文琅一行禮。
    “劉知府,上次樂山一晤,想不到劉知府也是天一盟中人。”朱文琅拱手回禮。
    唐延雄普雲等人互望一眼,眼中顯出驚訝之色。
    自古“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天生便與朝廷中人有隔閡,一般都盡量減少與官府打交道,連縣官都極少見,更何況一州的父母官。此前唐延雄等人見劉世成站在徐東彬身旁,也不認識,以為隻是天一盟核心骨幹之人,此時聽朱文琅之語,方才知曉,眼前的這位“天一盟骨幹”,居然還是朝廷中人,更是一位主管樂山一府之地的四品地方大員。
    “世成兄弟當樂山知府,其實也不想在樂山府發生滅門案,樂山政事也是竭盡心力,還有恨元的重慶府,天一盟都並未做下什麽案子……其實說起來,除卻世成兄弟和恨元是天一盟中的老兄弟之外,若論他們為政地方,隻怕比大明朝廷中,別的州府裏的父母官還要好上許多,都是在盡心盡力為百姓做實事的。”
    “是,我經過樂山府,樂山百姓對劉知府都是頗為敬仰,直說攤上了一個好父母官。還有重慶府也是一樣,我聽四川布政使司的布政使朱守仁朱大人,還有左參政鄭如宗鄭大人都說起過,重慶府知府秦昌德,連續四年年末察考,都是‘優上’,重慶百姓也是交口稱讚。”朱文琅點點頭。
    坐在下邊的各派掌門又是互相看了看,卻並未說話。
    “多謝少主公讚許。”徐東彬微一欠身。
    “不知徐先生究竟想說什麽?”朱文琅皺眉問道。
    “少主公,各位掌門。”徐東彬朝著眾人一拱手“徐某想說的是,我天一盟欲為老主公報仇,卻並未真正想過要為禍百姓,要與中原武林為敵,即算是曾在少林武當謀劃了些上不得台麵的事,卻也隻是想著能有益於複仇的大業,並無圖霸武林的想法,隻是因此而得罪了各位,也並非我天一盟本意——故此,今日各位掌門人到我雲夢澤穀中來,縱是我天一盟有能力有手段能將各位都留下來,卻也並不願真的行此之舉。”
    “那今日……”朱文琅盯著徐東彬。
    “其實自上次在成都與少主公說過此事之後,這些時日,徐某也在想這個問題。”徐東彬淡然道“想我天一盟究竟何去何從……隻不過到了今日,少主公終是幫著屬下下定了決心。”
    “什麽決心?”
    “今日,我天一盟的青龍弟子,已基本上損於五毒教的何教主之手,後來與少主公賭賽,幾大護法皆已或損或傷,這個賭局,自然是我天一盟輸了……也正好,我也想著,是該換一換活法,解散天一盟了……”徐東彬淡淡道。
    原本朱文琅與各派掌門同意到涇江閣中與徐東彬等人密談,便是想看一看徐東彬還有些什麽後招和打算,也好繼續商定對策。
    哪知此時卻是聽到天一盟大長老徐東彬真的打算要依言解散天一盟,不禁大大出乎意料。普雲,青峰,唐延雄,以及其他幾位掌門人紛紛對視,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雖說群雄此行入穀,本就是為了清剿和瓦解天一盟,但以天一盟的實力,想來此事並不容易,還不知天一盟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會有多少底蘊和力量,不花大的力氣和代價,隻怕是難以成功。
    但此時方才比過幾場武,徐東彬便說願意解散天一盟,這也未免有些過於容易了,眾人皆有些不敢相信。
    “徐先生這是何意?”朱文琅的語氣也有些不信“徐先生真的就此打算解散天一盟?”
    “天一盟的核心,乃是我大漢軍中的這些老兄弟們,其他的便是這些年延請的一些護法,還有培養的一些青龍玄武的弟子。”徐東彬淡淡道“老兄弟們有些已在朝中任職,比如世成兄弟,恨元兄弟,吳光祖之類,有些已安定在地方之中,比如這位林護法,還有三弟,真正一直飄零的,也就是我和二弟兩人而已。解散天一盟,無非便是各歸其位,不再想著給老主公報仇之事……其他延請的高手,我也並不在意,各自散去也就行了,並沒有什麽為難之處。”
    “可……”朱文琅有些不敢相信。
    “少主公。”徐東彬站起身來,走到朱文琅身前,伏身跪倒。
    趙福貴和劉世成見狀,也走了過來,在徐東彬身後,一齊跪倒在地。
    朱文琅一驚,站起身來“徐先生這是做什麽?”
    各派掌門也是訝然,都站起身來看著幾人。
    “少主公容稟。”徐東彬恭恭敬敬磕下一個頭去。
    “徐先生先請起身,有什麽話起來再說。”朱文琅伸手去扶徐東彬。
    “少主公且容屬下先說完……”徐東彬略略直起腰來,道“少主公,今日我天一盟賭約失利,當依約解散天一盟,隻是屬下想請少主公答應屬下幾件事。”
    “徐先生請說。”朱文琅見扶不起徐東彬,不置可否道。他也不知道徐東彬會提什麽要求,不敢急忙答應。
    “其一,天一盟解散後,原屬我大漢軍中的這些老兄弟們,會各歸其位,欲歸隱鄉中的歸隱,在朝堂之中的也會仍歸其位,依照這些老兄弟的品性,都絕不會是那種欺壓百姓的人,大多像是吳光祖那般想為百姓做些事,還請少主公以後不要再追究他們,讓他們好好再多替治下的百姓做些實事。”
    “他們……”
    “自然,若是其中真有什麽不肖之輩,貪腐妄為,魚肉百姓,無須少主公出手,我和二弟也必定會大加整治,別讓他們丟了我大漢軍的臉。”徐東彬自然知道朱文琅的意思,接著補充道。
    “這……這自然再好不過,吳光祖,劉知府這般愛民若子的父母官,本就是治下百姓的福氣,我怎麽會與他們為難?”朱文琅忙道,又看向劉世成“包括劉知府這邊,我想各位前輩也會幫著隱瞞他天一盟的身份,讓他繼續當他的樂山知府,替樂山百姓多做些好事,實事。”
    “阿彌陀佛,老納等自然不會隨意泄露知府大人的身份。”少林寺普雲大師首先表態。
    “屬下多謝少主公,也代眾位兄弟們,多謝各位掌門。”劉世成站起身來,朝眾人拱手行禮。
    青峰唐延雄等人亦是站起還禮,皆無異議。
    “其二。”徐東彬續道“天一盟解散之後,之前延請的這些各路江湖高手,護法之類,與天一盟再無瓜葛,屬下等人自也不會再令他們做什麽,少主公,又或是各派掌門,若與他們有恩有仇,盡可按江湖規矩辦,我等絕不會再加幹涉,又或是任何庇佑之舉。”
    “此事我須得與各位掌門前輩商議才行。”朱文琅有些遲疑。
    “阿彌陀佛。”旁邊的普雲低呼一聲佛號“我少林寺並無異議。”
    青峰道長與其他幾位掌門一碰眼神“我等也無異議。”
    事實上,天一盟最為可怕之處,並非那些延請的高手,而是操持大局,居中布局的徐東彬等天一盟核心之人,將眾高手之力擰成一團,提供藏身之地,又互為奧援。隻要徐東彬等人不伸手,像那“九曲香”黃金蝶之類的武林敗類,便又會陷入東躲西藏,人人喊打的境地,掀不起多大風浪,無須太過在意。
    “既是各位前輩都覺得沒問題,這一條也無疑義。”朱文琅見狀點點頭,道“徐先生還有什麽條件?”
    “不敢說條件。”徐東彬又是磕下頭去“其三便是,屬下當年召集眾兄弟,組建天一盟,便是因為同屬大漢軍舊部,是因為顧念老主公的一份恩情。如今雖說天一盟解散,不再向朱元璋尋仇,但眾兄弟之間,畢竟有一份數十年的同袍之誼在,屬下向少主公求懇,讓屬下這些老兄弟們,共奉少主公為主,也算是有個主心骨,互相之間能有個牽掛……少主公但有差遣,眾兄弟們盡皆會效以死命!”
    “這……”朱文琅聞言大為猶豫。
    徐東彬不愧為陳友諒身邊的第一謀臣,大漢軍“鎮軍之心”,他提出來的這三個條件,第一條是安置舊部,第二條是拋出同盟,既算是交代,又算是誘餌,而最關鍵的第三條則是要把朱文琅綁到一起。
    看徐東彬的意思,可以說,若是這第三條朱文琅不答應,那剛才提到的前兩條,等於白說,今日的天一盟,勢必便要不擇手段與中原群雄以死相爭。按徐東彬所言,若真是天一盟使出諸如火藥之類的霹靂手段,隻怕是這次就算能夠一舉剿了天一盟,今日來此穀中的頂尖兒的武林幾大門派的核心人物和門中大半實力,也得全數葬送在這雲夢澤穀之中,中原武林元氣大傷,一代之內再難緩過神來。
    這就便如當年,中原武林各派全力支持郭靖郭大俠死守襄陽,護衛中原,城破之日,無數武林好手死傷大半,以致於之後的十餘年中,中原武林之中,各派之內,都再難出現那種絕頂出色的英雄人物。
    就譬如唐門,便有五六個門中一流好手跟隨郭大俠一道戰死襄陽,以致此後百年,唐門大多時候都在川中休養生息,培養後起之秀,江湖中很少見到出色的唐門高手出沒。
    更何況按照徐東彬所說的,天一盟還有不少暗藏的實力,並未在這穀中,有部分甚至於在朝堂之內,到時候這些人報複起來,借助朝廷的力量對中原武林再加壓製或者打殺,江湖中人又何能為抗?
    可如果答應徐東彬的條件,對朱文琅來說也是風險極大。
    須知這天一盟的核心,本就是之前陳友諒的舊部,這些年做下這些大案,早已引起了朱元璋和朝廷的注意,視之為反叛,可以說,這些人都背負著一個“謀逆”的罪名。
    現在這天一盟雖說可以解散,但這些陳友諒的舊部要是都奉朱文琅為主,朱文琅又偏偏本身就是陳友諒的遺腹子,如此一來,那朱文琅自己轉眼之間便成了“反叛”或者“謀逆”的“罪首”,這個罪名想甩都甩不掉。
    想來到那時候,大明皇帝朱元璋對朱文琅再如何相信,隻怕也得犯了嘀咕,疑心大起,以朱元璋的性子,連開國國公都能兔死狗烹,找各種借口消除威脅,出手對付朱文琅,想跑都難。
    兩難之中,怎能不令朱文琅猶豫不決?
    “文琅,先答應下來再說,以後再慢慢加以引導。”唐延雄在朱文琅耳邊悄悄道。
    朱文琅略一思索,點點頭“行,我答應。”
    先應付了眼前再說,有些事,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對“皇上老叔”解釋的。
    徐東彬大喜,又是伏身拜倒,高呼“多謝少主公!”
    趙福貴和劉世成也是麵露喜色,伏地高呼“多謝少主公!”
    “徐先生請起。”朱文琅終將徐東彬扶了起來坐好。
    眾人也都紛紛坐下。
    “多謝少主公。”徐東彬坐在椅中,臉色有些發白,似乎剛才已是耗費了不少氣力“既是少主公答應作我等兄弟的主公,屬下還有兩件事向少主公稟報。”
    “徐先生請說。”朱文琅抬手示意。
    “第一件事便是,天一盟在這雲夢澤穀之中,曾訓練了兩隊弟子,其中一隊為青龍隊,主責行刺暗殺,由胡峙帶領,現基本已被何教主解決了,也正好解除了一個麻煩。另一隊為玄武隊,主責兵法陣仗之學,約有二百餘人,大多是之前大漢軍中兄弟的子侄輩,屬下自會將他們妥善安置,絕不會讓他們為非作歹,少主公大可放心。安頓好之後,屬下也會將所有弟子的詳情向少主公稟報。”
    “如此甚好,聽憑徐先生安置好,別再生事便好。”朱文琅道。
    朱文琅暗暗心驚,“主責兵法陣仗之學”,這天一盟原來的野心確實不小,也幸得徐東彬願意歸順,否則僅這二百餘人,就不知道能弄出多大的亂子來。
    “這第二件事便是,前一陣子,屬下曾收到一個消息,不知道少主公是否曾聽到過?”
    “什麽消息?”
    “就是關於‘武穆遺書’的傳言。”徐東彬慢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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