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榆林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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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娜已經哭了好幾天了。
    自小,麗娜便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在青石寨中,她是土司阿木旺最鍾愛的小女兒,不但長得漂亮可愛,性子也是十分開朗,整天笑聲不斷,在寨中,是所有人的小寶貝,每個人都寵著她讓著她,她能夠走到寨子裏任意一戶人家,而那家也會馬上把家中最好的東西,無論是吃的還是玩的,都送到她的麵前。
    而麗娜也是非常懂事,知道有些人家的家中不富裕,從不會恃寵而嬌,反而總是偷偷從自家中拿出好東西送到那些窮苦人家中去,到了別人家中,也不會隨便亂吃東西,有時候推不過,勉強吃一些,走了之後,那戶人家反而會發現她留下了更為貴重的東西來補償。尤其是一些喪子喪夫的孤苦婦人,麗娜還經常率領跟著她的一幫小夥伴們去幫著挑水,摘菜,放牛,盡力幫著做些事。
    這也由不得整個寨子中,都把她當自家寶貝般對待。
    到了後來,麗娜被五毒教教主阿麗姆收為最小的弟子,又被兩位師姐梅罕和何紅花當作親妹妹一般,麗娜又聰明,修習很快,雖說年紀小,武功卻是直追三師兄蔣欽和四師兄柴旺。
    在五毒教上代教主阿麗姆的五名弟子之中,論武功,算大師姐梅罕最高,也許何紅花也與梅罕不相上下,論威嚴,繼任教主何紅花自然最高,但要是論人氣,在數千五毒教眾心目中,也許最高的反而是小師妹麗娜,五毒教中幾乎沒人不喜歡她。
    但現在的麗娜,大師姐梅罕死在雲夢澤穀中,四師兄死在永昌侯府內,三師兄蔣欽被二師姐何紅花所殺,而二師姐,五毒教教主何紅花,卻也因傷重死在她麵前。
    轉眼之間,曾經相親相愛的五個師姐弟,隻剩下了她孤零零一個人,她如何不傷心?如何不痛哭?
    唐玥不放心,從雲夢澤穀裏開始,然後回到重慶蕭府之中,將何紅藥火化,專門買了陶壇裝好何紅花的骨灰,細細包好放好,唐玥都寸步不離麗娜,照顧著麗娜的起居,而麗娜也是淚水不斷,總是被唐玥摟在胸前,淚水打濕唐玥的前胸,讓唐玥幾乎每天都要換兩三身衣服,然後費盡心思地哄著逼著麗娜吃點東西,給她梳頭,但麗娜還是很明顯地消瘦下去,眼睛紅腫,臉色整日間憔悴。
    “玥姐姐,沒了,她們都沒了……隻剩我一個人了……玥姐姐……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嗚嗚……”麗娜又是抱著唐玥,趴在唐玥的懷中,喃喃自語,她已經哭得沒力氣了,連眼淚都要流不出來了。
    “好了好了,麗娜,乖,不哭了,何教主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的,是不是?”唐玥摟著麗娜,輕拍她的後背,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輕在她耳邊勸說:“何教主不是把五毒教交給你了嗎?你得打起精神來,完成何教主的遺命,五毒教數千弟子,還等著你回去繼任教主呢,聽話,不哭了不哭了,先吃點東西,不然餓出病來,你還怎麽完成你師姐的遺命?來,吃點東西……”
    “玥姐姐,嗚……”麗娜依舊是低聲抽泣。
    “麗娜聽話,乖……”唐玥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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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重慶蕭宅,朱文琅便抓緊處理眼前的事。
    第一件,自然是要就天一盟的事向朝廷交差。
    徐東彬是個精細的人,凡是之前在陳友諒軍中的老兄弟們,除了馮恨元意外死於餘慶峰之手外,其他人都妥善安置了,大部分都沒回雲夢澤穀,尤其是那些隱在大明地方衙門中的人,仍在原地,該幹什麽還繼續幹什麽,反正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至於部分進入雲夢澤穀裏的人,則基本沒在祭天台邊露過麵,徐東彬進入涇江閣後的山洞內之後,早就用隱秘的手段通知了他們,藏身於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地方,等朱文琅他們離開之後再出來,照樣還是誰也不知曉他們的身份。
    至於那些這幾年天一盟邀約的武林中人,又或是招進來的守衛之類,對於徐東彬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外人,正好扔給朱文琅交差,絕大部分都被瞿鬱所率的明軍所擒,隻有“日月青天”鮮於淳,“黑白劍”慕容智等一流高手,所走之路距離瞿鬱喝茶的那個山峰不在一條道上,瞿鬱手下的兵卒自然是攔不住的,也就自己闖出穀了。隻有“血刀”胡峙比較倒黴,正好挑到瞿鬱附近的一條道,雖說全身而退,卻也被瞿鬱的落月箭傷了胳膊。
    瞿鬱擒下的人,大部分隻是孔武有力的普通守衛,直接給戴上枷鎖鐐銬就行了,個別有武功的,都被朱文琅廢掉了內力,都交給瞿鬱,關押在重慶府的監牢之中,等待朝廷的處置旨意。
    朱文琅則將清剿天一盟的前後經過,詳詳細細地寫了個奏折,令重慶府的差役快馬送報京師。
    自然,奏折之中,該寫的內容可以寫,不該寫的,比如說關於師父張無忌,再比如說與天一盟徐東彬的交易條件,都用了春秋筆法一帶而過。
    朱文琅從來沒寫過什麽奏折,原本為此還頭疼不已,但身邊卻是有個高手,那便是師娘趙敏。
    趙敏原本就是蒙古朝廷的郡主,二十多年前奉蒙古朝廷之命對付中原武林,朝堂上的規矩一清二楚,怎麽寫奏折這種事更是小事一樁,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朱文琅的奏折梳理得個天衣無縫——自己的功勞得寫得實在,鄭如宗和瞿鬱的功勞也得吹一吹,甚至連四川布政使朱守正,指揮使寧正都帶上了幾句,讓他們也蹭蹭功勞。
    至於不該寫的,一絲風兒也不漏,絕對是一篇上好的錦簇文章。
    第二件,便是關於武穆遺書的事了。
    這事朱文琅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在奏折中提一句為好,至於來源,就當是丐幫弟子打聽到的,絕對和徐東彬無關。關於武穆遺書的來曆,以及此事的影響,也可以照實了說,想必朱元璋肯定是會關心的。
    自然,自己打算帶人跑一趟鄂爾多斯的華箏墓,去搶武穆遺書,此事是對大明,對朝廷有利的事,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說,畢竟鄂爾多斯乃是如今明軍與蒙古軍隊兩軍交界的緩衝地帶,說不定還會有需要前線明軍照應的地方,朱元璋若是關心此事,給西北前線將軍下個旨意,行事也方便很多。
    至於要一起去探華箏墓的人手,並非人越多越好,畢竟不是兩軍交戰,行軍打仗,也不是擂台比武,非得要高手眾多,合適就夠了。
    朱文琅想來想去,考慮到華山派掌門“淩峰劍雨”祝未風和唐門唐家堡堡主“十麵埋伏”唐延雄,都身上有傷,而少林寺普雲方丈,華山派掌門祝未風,恒山派掌門雲慈師太,泰山派掌門清坤道長,峨嵋派掌門靜風師太這幾位都是出家人,而此行乃是探墓,畢竟說起來有些不方便,也就罷了。
    太湖幫幫主“浪裏飛魚”白玉葦精於水下功夫,身手卻是一般,再說太湖幫畢竟屬於江湖幫派,遠不似武林門派那般門規森嚴,若是幫主長時間不在幫中,容易出亂子,故而雖說白玉葦興致勃勃地想要和朱文琅同行塞北,但最後還是被眾人勸說,盡快回太湖幫總舵,坐陣幫中,以免幫中出什麽岔子。
    剩下的人中,唐玥自然是要一起去的,麗娜則一直心事鬱結,雖然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但朱文琅可不放心將她獨自放在重慶,必定要帶在身邊,也好隨時照顧。
    上官靈雖也受了傷,但不算重,他精通機關消息,所以堅持隨行。
    還有“鐵丐”周源,也打算隨行,一來丐幫弟子可以幫著打探各類消息,二來周源一直想著要看一看北地的丐幫弟子的情狀。
    於是,最終定下來的,一同去往鄂爾多斯華箏墓中,尋找那傳言中的“武穆遺書”的人,便是朱文琅,周源,唐玥,麗娜,上官靈五人。
    此外,臨行之前又多了一個,便是“竹丐”於謙的弟子,李菁。於謙在丐幫總舵未來,李菁則一直奉師命,協調各處丐幫分舵支持朱文琅,此時正好來到重慶分舵這邊,便也參加了進來。
    與徐東彬約定的時間乃是正月十五在鄂爾多斯碰頭,一起探華箏墓,想必趙福貴也定然隨行,這一來,便已有了四五個一流高手,已足夠應付任何情況了。
    今日已是正月初六,而鄂爾多斯遠在大明西北方向,距離重慶府足有三千裏,即算是快馬,也得**天的路程,更何況北方冬季路上難得,自是越早出發越好。
    一切計議停當,朱文琅讓瞿鬱從軍中調來數匹軍馬,幾人便立刻動身,趕往鄂爾多斯。
    而師父張無忌一家,則打算與武當掌門青峰道長一起,回轉武當山一趟,主要還是想拜謁一下張無忌的幾位師叔伯,當年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武當七俠”的墳瑩,此外,還有張無忌名義上的“六師嬸”,實際卻稱呼他一聲“無忌哥哥”的楊不悔的墳墓,張無忌都想去上一柱香,順便也帶著明武明遜明昭三兄妹,去看看父親和爺爺曾經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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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冬季,一片銀裝素裹,景色如詩如畫。大地被潔白的雪花覆蓋,遠遠望去,仿佛一張巨大的白色絨毯。微風吹過,雪花被吹起,形成一片片美麗的雪花雲,猶如仙境一般。
    冬日的草原,雖然沒有了春夏的翠綠和繁花似錦,但那一片潔白,卻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草原上的小河,結成了厚厚的冰層,宛如一條銀色的絲帶,蜿蜒在白色的大地上。
    在這寂靜的冬日陽光下,偶爾可以看到一些耐寒的野生動物,如雪兔、羚羊等,它們在雪地裏覓食,為這片寂靜的大地增添了一絲生機。
    除了“鐵丐”周源這些年東奔四跑,見多識廣之外,可以說此行的其他人,都未曾在冬天來到過北疆,晴朗無垠的天空下,雖說風寒料峭,但那種騎在馬上極目遠眺,一眼可以看出數十裏開外的感覺,實是令人十分心曠神怡。
    朱文琅一行人急趕慢趕的,終是在大明洪武二十年正月十四,趕到了榆林衛。
    由此可見,徐東彬對於朱文琅行程的估算,是如何精準,既讓他能趕上,又不可能提前太多時間,便宛如朱文琅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指揮之下乖乖地照做一般。
    鄂爾多斯正好位於黃河“幾”字形流經區域的“幾”字頭內,處於河套平原的重要位置,此處地勢平坦,多呈草原地貌,是蒙古族準格爾旗、達拉特旗,鄂托克旗、鄂托克前旗等部落的牧場,因為黃河從發源地向東流經木納山(陰山),向內彎曲成鷹嘴狀,這一地區被便稱之為“木納火失溫”,意為“木納山嘴”。蒙元被大明驅趕到北部草原之前,此處乃元朝太傅、中書左丞相、河南王擴廓帖木兒的領地,建有許多蒙古族宮殿,“鄂爾多斯”在蒙古語中的意思即為“眾多的宮殿”。(見史實貼片【鄂爾多斯】)
    而擴廓帖木兒還有一個漢人名,稱為“王保保”,正是朱文琅的師娘趙敏的哥哥,故而論起來,這木納火失溫,卻是趙敏的娘家所在之地。
    自從王保保被大明精兵趕出鄂爾多斯,此處名義上便由大明王朝派員管轄。隻不過因鄂爾多斯再往北,便深入草原,常有蒙古大軍出沒,故而實際上成了明蒙兩軍之間的緩衝地帶,雙方為減少衝突,都並不十分在意這塊地方的治理,也都未派駐軍士進占,而是各退一步,大明邊衛重點鎮守的,則是榆林鎮,下轄有神木堡等軍鎮要地。
    朱文琅到的,便是鄂爾多斯南邊的榆林鎮。
    榆林鎮,有時也稱榆林衛城,乃是大明在西北河套地區最為重要的塞堡之一,東依駝山,西臨榆溪河,北鎖紅石峽,地處半山半川之處,地勢東高西低。(見史實貼片【榆林衛城】)
    大明在此處榆林鎮有足足三個邊衛的兵力,現今乃是洪武二十年,北疆依然不時要用兵,不但極少出現南方衛所常有的吃空額的情況,而且還大多是百戰精兵。
    隻是這三衛共計近兩萬的大明精兵,須得守住河套東部近千裏的防線,除了榆林衛城本身駐守了五千餘軍士,其餘的也都散落在附近各處衛堡之中,像那榆林衛東邊的神木堡,便隻有一千五百兵士守衛。
    而眼下朝廷正準備對蒙元進行第六次北伐,以宋國公馮勝為征虜大將軍,正在從各處調兵到薊州集結,榆林鎮的邊兵幾乎被抽調走了一半,榆林衛城便隻剩下了三千軍士,而神木堡,更是減少到了七百邊兵。
    這種情況,對於北邊的蒙元朝廷也是一樣,榆林衛城往北有數百裏的緩衝地帶,北蒙所駐守的防線處,也是如這邊一般,平時隻是保持著少量的騎兵隨時巡防疆線區域,南北雙方各安其事,互不相侵罷了。
    也正因如此,這榆林衛城,便十分注重守城防守,衛城四麵城牆大多在八百步到一千五百步之間,城高達四丈有餘,青磚砌就,十分厚實,下寬上窄,城牆之上足有三四丈,可容五六匹馬並騎,可十分方便地調動軍力防守敵軍攻城。
    剛進榆林衛城城門,便有一個本地尋常百姓般的男子迎了過來:“敢問幾位,是不是從重慶府過來的?這位可是少主公朱文琅少俠?”
    朱文琅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說實話,自從上次徐東彬到成都府孫府找到他開始,每次見麵都是少主公長少主公短地稱呼他,剛開始朱文琅還有些不慣,現在卻是已經習慣了被他們稱為“少主公”,也懶得再作解釋。
    其實,徐東彬身為陳友諒大軍的第一軍師,洞察人心乃是一等一的高手,有意如此之下,令朱文琅慢慢從內心中接受“少主公”這層身份,於他來說隻是小菜一碟,但對於雙方之間的關係,以及朱文琅的態度的影響,卻是十分巨大且關鍵的。
    至少,朱文琅如今已是慢慢地接受,且習慣於他們之間這種“主公”與“屬下”之間的定位,很自然地,也就慢慢地將朱文琅推到了大明朝廷的對立麵上。
    “稟少主公,軍師有封書信,命屬下交予少主公。”那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
    書信並未粘封,朱文琅隨手抽出信箋,兩頁信箋上都畫了一幅圖畫,其中一幅顯然是榆林衛城的城中示意圖,其中一個位置的旁邊畫了個十字,旁邊有“興來客棧”四字,顯然是徐東彬等人在城中所住之處,也便於朱文琅等人前去相會。另一幅畫則簡單很多,了了幾筆線條,畫出一個大幾字,線條旁邊寫著“黃河”二字,幾字形下麵有一個小圈,旁邊寫著“榆林衛”三字,榆林衛的上方不遠處,還有兩個小圈,旁邊各寫了“鄂爾多斯”和“八白宮”的字樣,顯然乃是一幅標識華箏墓所在的“八白宮”位置的輿圖。
    朱文琅等一行人皆是第一次來榆林衛,連周源都從沒來過,剛進城時本想先去找榆林衛總兵陶陽,無非也就是先打聽一下本地的情況,也免得眾人兩眼一抹黑,此時見到徐東彬的書信,也幹脆不去找什麽陶陽了,先和徐東彬等人碰了麵,看情況再說。
    “少主公,鄂爾多斯往北已入草原深處,有韃子的部落賴以放牧為生,若是明軍駐守鄂爾多斯,為保持中間數百裏的緩衝地帶,韃子須得再往北退。鄂爾多斯又沒有結實的城牆,明軍守不住,結果後來明軍和韃子打了幾仗,最終達成了一個默契,便是明軍以榆林衛城、神木堡等地為北邊城防線,鄂爾多斯一帶則被劃為緩衝地帶,被朱明朝廷采取燒荒之策,令韃子也沒法放牧,雙方都不安排大股兵力常駐。原本在洪武四年,朝廷還在榆林衛北邊建了東勝關,但後來又被韃子奪去,隻好在東勝關以南,建了神木堡——雙方的小隊兵馬經常在中間這片緩衝地區相遇,不過卻也盡量互不相擾,相安無事,有些大膽的邊商則在這個地帶進行交易。”興來客棧之中,徐東彬指著地圖給朱文琅等人解釋大致的情況。
    “華箏公主墓就在八白宮?”朱文琅點著輿圖上的“八白宮”的位置問道。
    “具體位置誰也不知曉。”徐東彬搖搖頭,在輿圖的“八白宮”位置附近一劃:“但肯定是在八白宮附近。這八白宮並非指一個具體的地方,而是指的這一大片,被蒙古大汗忽必烈指定為太廟所在,華箏公主墓也遷了過來,若不是朱明建朝,把韃子趕回北邊的草原,隻怕成吉思汗的陵寢也早遷過來了。”
    “不知道具體位置,那怎麽找?”朱文琅傻眼了,這麽大的地方,若是不知道具體位置,哪怕出動一萬人,隻怕也找不到華箏墓在哪裏,隻憑他們現在這麽幾個人,沒法找。
    “也不是說一點消息也不知道。”徐東彬何等人物?思慮從來都是細致無比,顯然在得知這個傳言之時,便早就安排了人打聽消息,道:“至少華箏公主的祭台銀帳是知道具體位置的,就在八白宮之內,雖說銀帳多半並不是華箏墓真正所在,但說不定裏邊便會有華箏墓所在之處的線索。”
    “八白宮既然對韃子如此重要,難道沒有韃子兵駐守?”上官靈插言問道。
    “上官少俠果然敏銳。”徐東彬看了一眼上官靈:“八白宮於韃子而言,便如同我漢人的太廟,故而韃子朝廷與與榆林衛私下商量,最後榆林衛允許韃子派一百兵丁駐守在此,以免匪人隨便進入,破壞陵寢,另外便是日常的拜祭點燈之類,還有清除些雜草,修複一下被破壞的屋舍,為此,韃子還送了不少珠寶財物給榆林衛……不過,榆林衛不許這些兵丁帶弓箭,也不許有馬匹,隻允許用刀槍自衛,不許離開八白宮五裏之外,也免得對榆林衛造成威脅。”
    “那就是了……”上官靈點點頭:“也就是說,我們要進入八白宮,還得要通過這一百兵丁的防守。”
    “非但要通過這一百兵丁的防守,而且還不能輕易傷人。”徐東彬點點頭:“若是死了人,便是破壞了兩邊的約定,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亂子來。”
    眾人都有些頭疼。
    以朱文琅等人的身手,徐東彬也帶了趙福貴和林永磊兩人過來,哪怕再無其他助力,要想對付這一百蒙古兵丁,對方又沒有韃子最厲害的弓箭和戰馬,料也不算什麽太困難的事,但若是想要不殺一個兵丁,卻也真個不太容易。
    “徐先生有何主意?”朱文琅知道徐東彬在安排布局方麵的能力,比自己強上百倍,也懶得再費什麽腦子,直接問道。
    “少主公,屬下有個粗略的想法,提出來供少主公參詳,屬下皆奉少主公令行事。”徐東彬拱手道。
    “好了好了,徐先生請說,大家一起參詳。”朱文琅已懶得再去究“少主公”的稱呼了,揮揮手道。
    “是,少主公。”徐東彬依舊恭恭敬敬拱手:“屬下是想,我等都扮成北上行商的模樣,慢慢接近八白宮,在附近埋伏,待天黑之後進入八白宮,若是遇上蒙古兵,則一概點穴或是打暈,不取他們性命,又盡量不令他們發出什麽聲音,然後找到華箏公主的銀帳,在裏邊找到華箏墓的線索。若是華箏墓便在八白宮之內,便乘勢盡量一次找到,若不在,則咱們出來之後另再行計較。不知少主公以為如何?”
    朱文琅聞言,看看上官靈,又看看周源,見兩人皆微微頷首,便道:“那好,便如此辦……徐先生,你智謀遠超我等,此行,我們大家便都聽你號令,如何?”
    “這屬下如何敢當?自然是奉少主公的號令。”徐東彬忙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為這事來的,就這麽定了。”朱文琅揮揮手。
    “這……屬下遵少主公令。”徐東彬略一頓,拱手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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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爾多斯】====鄂爾多斯市,蒙古語意為“眾多的宮殿”,內蒙古自治區轄地級市,位於內蒙古自治區西南部,地處鄂爾多斯高原腹地,總麵積8.7萬平方千米。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秦始皇統一中國,在今鄂爾多斯一帶設立郡、縣;元至元八年(1271年),元朝在今準格爾旗、達拉特旗東部、東勝區一帶置中書省河東山西道宣慰司大同路雲內州、東勝州;元朝滅亡之前,鄂爾多斯地區被元朝太傅、中書左丞相、河南王擴廓帖木兒所占有。至明朝初期,擴廓帖木兒被趕出鄂爾多斯,鄂爾多斯屬明王朝派員管轄。明洪武四年(1371年),明朝在今鄂爾多斯南部設察罕腦兒衛,在東勝北部設東勝衛(洪武五年又丟失)。後鄂爾多斯部入主河套,明朝勢力退回長城以南。
    【榆林衛城】====榆林衛城東依駝山,西臨榆溪河,北鎖紅石峽。榆林城地處半山半川處,東高西低。底寬15米,頂寬9米,高12米。原南城牆長1060.4米,西城牆長2124.5米,北城牆長1168.9米,東城牆長2435.5米,總長6789.3米,現存城牆總長5677.8米。城門五座:北門廣榆門、南門鎮遠門、東門振武門、大西門宣威門(已毀)、小西門新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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