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天罰？”
    聽到這個詞，凱爾貝洛斯柳眉微皺，突然一下子意識到了愛麗絲話中的重點。
    “你是指那位【暗影與懲戒之主】？”
    愛麗絲輕輕地點了點頭，慵懶的目光慢慢褪去，神色也變得認真了幾分。
    “我當然說的是暗影首席了...除了那位大人之外，這世間還有誰配得上天罰之名？”
    話音落下，愛麗絲踮起腳尖，用腳指了指下方的世界。
    “我想，隻要你用心觀察他，應該能發現這一點吧？”
    此話一出，凱爾貝洛斯沉默了。
    她比愛麗絲早來混沌之海一年，在封印麵前那扇青銅大門時，也出了大力氣，自然沒什麽功夫去仔細感受下界的變化。
    不過有了愛麗絲這麽一說，她幹脆閉上眼睛，耐心地用神念探查劍鬼的力量。
    而這麽一探查，便果然查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你說的沒錯，愛麗。”
    “那所謂的‘六道輪回’之力，看上去真是相當的熟悉啊...”
    “把表麵上的那層血氣清理掉之後，那和天罰的‘六道懲戒之力’極其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同根同源。”
    “看來，所謂的【修羅之道】，不過隻是一個幌子而已呢。”
    說著，她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但話說回來，天罰不是早就已經隕滅在數億年前了麽？而且還是在你們無限族和伊甸人的見證下隕落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祂應該連‘序列’都不複存在了...”
    “為什麽到了現在，祂又再次出現...難道祂當年創造的【暗影議會】還沒有完全覆滅嗎？”
    愛麗絲搖了搖頭。
    “暗影議會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天罰本人...呃不，應該說是本神，我想，應該沒有徹底死亡。”
    此話一出，饒是凱爾貝洛斯見識過再多的事情，此刻，都不免感到了一絲淺淺的驚訝。
    而如果洛可可在這裏，並且聽到二人所說之事的話，那她一定能夠認出二人口中的“天罰”。
    那正是偉大的上層序列神隻，在三十序列中排名第五的混沌強者...
    暗影與懲戒之神——天罰。
    “曾經所有人都認為，天罰之神已然隕落在和另一位神隻的死鬥中，我是這樣認為的。”
    “畢竟，祂的對手，可是當時號稱‘天下無雙’的戰神...阿加迪沙呀。”
    愛麗絲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
    “我們都很清楚，阿加迪沙擁有的‘毀滅’權能，有點類似於毀滅之力，能夠超越規則和神隻本身，做到‘完全抹殺序列’的程度。”
    “李耳、釋迦、以馬內利三位聖人，便是隕落在那股力量之下。”
    “雖然天罰之神的序列比戰神高上一位，但後者的戰鬥力卻完全不亞於祂，甚至比天罰大人還要強上不少...”
    “二者拚殺後同歸於盡，也是再正常不過的結果。”
    聽著愛麗絲說出“戰神”二字，凱爾貝洛斯的臉色也慢慢沉了下去。
    顯然，冥府守門人知道那位被冠以“戰爭之神”的存在，到底有多麽的強大。
    哪怕放眼三十序列，恐怕也很難找到多少對手吧...
    “可後來我卻發現，事實卻並非如此。”
    “戰神當年沒有死去，隻是肉身被天罰之神利用‘審判力量’永久性摧毀。”
    “而同樣的，天罰之神也沒有完全隕落。”
    “雖說序列被摧毀了大半，靈體和神的核心也完全崩解，可最後，祂還是僥幸保留下了一部分力量。”
    “而這部分力量，在經過漫長歲月的沉睡後，因為一係列的機緣巧合，最終來了冥府...嗯，嚴格來說應該是來到了一處不在你我統治之內的冥土高原。”
    “可能是為了防止被別有用心之人發現吧，天罰將力量的氣息掩蓋，所以哪怕是你我，也無法探查得到。”
    “它將自己的‘六道輪回之力’重塑，使其化作神廟，在荒野之上靜候有緣人的到來。”
    “而很顯然，它挑選的那個有緣人，就是劍鬼。”
    愛麗絲聳了聳肩，輕聲道：“你也知道，天罰之神的權能本質是【審判】，審判一切有罪者和原罪者，實現徹頭徹尾的‘公平’。”
    “然而，想要達到這種大公無私的境界，人就必須先拋棄掉那些...在天罰看來無用的七情六欲，成為公道的化身。”
    “而這一點，正好與劍鬼所修行的修羅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所以，它便對劍鬼敞開了大門，讓那個家夥得到了自己的力量。”
    “...”
    凱爾貝洛斯有些沉默。
    過了片刻，她才輕聲問道：“所以，天罰是想要尋找一個繼承者麽？”
    “繼承者...不不不，我覺得不是。”
    愛麗絲輕輕地搖頭。
    “你見過誰家挑選繼承者之後，會直接把自己的力量注入到傳人的身上，讓他一次性得到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感悟...而不是讓他慢慢修行？”
    “這哪裏是什麽繼承啊，這分明就是奪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天罰那家夥，大概率是盯上劍鬼的身體了。”
    “你知道的，如果一個神想要轉生，那麽最好的辦法，其實不是轉世重修，而是挑選一具合適的身體進行奪舍，直接在身體主人的基礎上複蘇。”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節省大量的修行時間，還能得到身體主人的血脈力量。”
    “奪舍，並且取代劍鬼，或許才是天罰之神真正的想法啊...”
    “也正因如此，天罰之神的‘暗影議會’才沒有出手。”
    “因為他們早就將劍鬼，認作了自己的主子。”
    聽到這番有些顛覆認知的話語，凱爾貝洛斯的柳眉皺的更緊了。
    “奪舍麽...老實說，每次聽到這個詞，總覺得它不是什麽好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
    凱爾貝洛斯閉上眼睛，喃喃道：“從我們的角度來看，讓劍鬼被天罰之神奪舍，或許不是一件壞事吧？”
    “畢竟不管再怎麽說，天罰之神的價值，都遠遠大過那個連自己親人都能斬殺的愚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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