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動手...？”
    洛可可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問道：“這是為什麽？”
    她有些難以理解。
    桃樂絲和董萬裏他們，都快被伊什塔梅爾給打死了...要是她還不插手，那結局會怎樣？全軍覆沒？
    或許可能會更糟...因為伊什塔梅爾擁有支配權能，敗在她手下的人，都會成為她的傀儡。
    在洛可可的印象裏，凱爾貝洛斯也是個很在意同伴的人。
    她不可能會容忍自己的下屬和鬥士們命喪於此。
    她應該沒理由會阻止自己的才對啊！
    “你的力量太強大了，洛洛。”
    凱爾貝洛斯輕歎一聲，解釋道：“如果你在這裏動手，那無論是來時之路也好，還是至高天也罷，甚至是整個冥府，都將在你一念間毀滅。”
    “現在的你，真的能控製住自己的力量嘛？”
    此話一出，洛可可神色頓時一滯。
    的確...現在的她，實力已經完全和普通鬥士...甚至和尋常序列神都不在一個次元上了。
    擁有著虛無神體的她，哪怕是一個無限大的實體宇宙，在她麵前也如同脆弱的餅幹，一捏就碎。
    即便冥府也和地球一樣，受到【物質不同定律】的保護，外界足以毀滅一個星係的攻擊在這裏隻能炸毀一座小鎮，可洛可可卻依舊感覺，自己能輕而易舉碾碎比地球大上百萬倍的冥府。
    這股力量，實在是強大的過頭了，以至於哪怕洛可可擁有六成的完美境界，以及高深莫測的黑白戰法，也依舊無法控製。
    現在的她，隻能打出兩種攻擊方式。
    一種是“全力一擊”，一種是“輕輕一擊”。
    全力一擊，就是她能夠毀滅宇宙，葬送冥府的攻擊。
    而輕輕一擊...也依舊能將半個冥府葬送。
    這已經是她能控製的極限了。
    如果真要上場參戰，那麽正如凱爾貝洛斯所說的那樣，她的一擊恐怕沒辦法救人，隻能殺人，而且會殺掉很多很多的人。
    洛可可又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吟遊詩人那裏聽到的末日預言。
    難道說，自己就是那個第三次毀滅了冥府的元凶，而一切毀滅的開端，就源於自己這種想要出手的念頭？
    女孩沉默了。
    她知道，凱爾貝洛斯說得對，自己絕對不能動手，必須克製住，否則這裏的所有人，都會因為她一時的衝動念頭而喪命。
    洛可可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腳不小心踩進螞蟻坑的巨人，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或許力量強大過頭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真的沒辦法控製。
    而且最麻煩的是，這股力量是純粹的破壞之力，它隻能破壞世界，而不能複原世界。
    她可以毀滅無限多的宇宙，也可以殺掉無數人或生靈，但她很難去救活任何一個人，也沒辦法彌補自己所造成的破壞。
    至少現在不行，因為她還沒有摸清楚這股力量的本質。
    “再者說...”
    凱爾貝洛斯稍微頓了頓，補充道：“如果你現在選擇退出這條路，那麽從今以後，你將再也沒有踏入這條路的機會了。”
    “隻差最後的十幾級台階，雖然我知道這最後的路走起來一定很困難...但不管怎樣，請一定要走完它！”
    “這是我...也是愛麗絲這麽多年來的夙願。”
    “所以，拜托了！”
    洛可可能聽出凱爾貝洛斯語氣中的請求，這姑娘一生都沒有向別人服過軟，也沒有向任何神明討饒。
    但今天，她卻第一次發出了自己的請求。
    洛可可咬了咬牙，又看了眼自己腳下的台階。
    現在的路，確實不怎麽好走。
    說來也很奇怪，明明她現在擁有強大至極的力量，還有虛無神體的輔助，按道理來講，別說台階了，就算是一座無限大的黑洞擋在她的麵前，拚盡自己所有的吸引力拉扯她，她也照樣能踏過去。
    但實際走起來，她卻感覺有些艱難。
    自己的每一步，走起來都很慢很慢，在跨越台階的時候，總能感覺到身上有股莫名的壓力和拖拽力，仿佛有什麽自己看不到的東西，在她身旁纏繞著她，拖著她似的。
    並且，隨著洛可可距離終點越來越近，這種現象，也越來越明顯。
    現在的她，距離終點雖說隻有十幾步，但每一步走起來，都需要耗費至少半天的時間。
    她之前也想過，能不能先盡快走完這條路，然後去支援愛麗絲她們...
    但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完全沒有可行性。
    等她走完了路，愛麗絲幾人的墳頭草估計都三丈高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洛洛。”
    凱爾貝洛斯輕歎一聲，喃喃道：“但是我請求您，相信我吧。”
    “你的夥伴...他們，會沒事的。”
    “相信我和愛麗絲的計劃，好嘛？”
    這一次，凱爾貝洛斯的聲音中少了些許顫抖，多了一絲坦誠。
    這姑娘總是這樣，喜歡隱藏一些事情，但偏偏又很靠譜，說出的話，布置的計劃很少會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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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洛可可就是放心不下桃樂絲，放心不下阿雅和陳寧他們。
    事實證明，無論女孩變得如何強大，她想要守護的心，都不會改變。
    但就在她拚命思考自己該如何選擇之際，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卻又一次在她耳邊響起。
    可這一次，聲音的主人，卻不是凱爾貝洛斯，也不是愛麗絲...
    而是她的小暗，許久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洛可可一度以為她和自己失去了聯係的暗可可。
    “可可。”
    暗可可平靜地開口道：“請相信拉拉米婭吧。”
    她的聲音很奇怪。
    洛可可記得很清楚，自家小暗以前說話總是輕飄飄的，帶著一種俏皮可愛的少女感，語氣也總是有些不著調，像個小鬼一樣。
    但此時此刻，暗可可的聲音，卻充滿了沉穩...和令人安心的自信，如同一個知心大姐姐。
    洛可可愣了。
    她可不記得，自家小暗何時變成了這副模樣。
    但是很快，她便通過“心靈感應”的方式，明白了一切。
    原來，在她踏上來時之路，經曆過往事件的同時，暗可可那邊，也同樣踏上了一條屬於她的“路”。
    不可見和不可聞的靈魂之路。
    暗可可在那條路上到底經曆了什麽，又看到了什麽，洛可可不得而知，或者說暫時是不知道的。
    但她清楚一件事，那就是...
    她的小暗和她一樣，也經曆了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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