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莉雅，神國沒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話音未落，洛可可縱身躍起，朝著因神國崩塌而虛弱不堪的托莉雅衝去，掌心再次凝聚起破妄者的光紋。
    這一次，她的目標不再是神國，而是托莉雅本體！
    她要徹底擊潰這位上層序列神隻，將桃樂絲救下來！
    可就在破妄者的光紋即將觸及托莉雅的瞬間
    “轟隆隆”
    洛可可腳下的空間，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
    “這是！”
    還未來得及反應，永恒庭院的最後一絲結構便徹底崩碎，金色的光屑與黑色的空間碎片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散去，露出了下方無盡的漆黑深淵。
    洛可可與托莉雅雙雙失去支撐，如同斷線的風箏，朝著深淵急速墜落。
    墜落過程中，周身的場景如同走馬燈般不斷變化，先是破碎的花海與庭院虛影，接著是扭曲的空間亂流。
    在其中，洛可可甚至還看到了一些極其眼熟的青銅和巨石建築。
    它們整齊的排列，各司其職，為其所在的空間發揮著自己的效用。
    而更令洛可可感到一絲不可思議的是
    身為幻夢之神的托莉雅，居然在這些建築之中，接受著無數人類的尊重和敬愛。
    這是什麽情況？是神的信徒在跪拜神隻嗎？
    可是為什麽在這些所謂“信徒”的臉上，洛可可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虔誠”和“狂熱”情緒，反而充滿了“理想”和“同等的種種”呢？
    這不是信徒會對神表露出的情緒，更像是一種民眾對於領袖的熱愛。
    但這怎麽可能？這完全完全不符合托莉雅的身份啊！
    思考間，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傳來，隨後兩人便重重摔落在堅硬的地麵上。
    洛可可猛地睜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熟悉的環境中。
    冰冷的金屬牆壁，布滿裂痕的實驗台，角落裏堆積的廢棄儀器，還有空氣中彌漫的淡淡消毒水味
    這裏正是之前困住桃樂絲的地下實驗室，也是托莉雅最初構建的假想空間。
    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四肢，強壓下方才的想法，心中瞬間安定下來。
    雖然這裏依舊不屬於現實世界，仍是依托托莉雅意識構建的“世界之上假想空間”，但與永恒庭院相比，這裏的空間堅韌程度要弱上太多。
    沒有神國規則的加持，沒有虛實轉換的詭術，隻有最基礎的空間框架，在這裏，她完全有信心正麵擊潰托莉雅的這縷意識。
    “外界的情況肯定已經很糟了”
    洛可可低聲自語。
    “但隻要解決掉托莉雅，切斷她對現實世界的幹擾，一切都會好轉。”
    抱著這個念頭，洛可可握緊拳頭，掌心的破妄者光紋再次亮起，朝著不遠處望去。
    此刻，托莉雅正搖搖晃晃地從地麵上站起來，臉色蒼白如紙，赤色的眸子裏滿是疲憊，周身的幻夢之力也變得極其微弱，顯然還沒從神國崩塌的反噬中恢複過來。
    她低垂著腦袋，額前過長的碎發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神情。
    但洛可可很快發現，托莉雅的頭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一步白化，原本隻是稍微發白，此刻卻如同被冰雪覆蓋，連發根都染上了純淨的白，甚至白得有些虛幻，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化作光屑消散。
    更奇特的是她的體型，竟在緩緩縮水。
    之前占據桃樂絲軀體時，她還是少女般的高挑輪廓，此刻卻一點點收縮，最終定格在如同十歲孩童般的“蘿莉形態”，站在原地，比洛可可還要矮上大半個頭。
    她衣物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原本屬於桃樂絲的日常服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風格詭異的連體服。
    領口很長，幾乎遮住了半張臉，袖口和裙擺都帶著層層疊疊的蕾絲花邊，裙擺一直垂到腳踝，將她小小的身軀裹得嚴嚴實實。
    最怪異的是，她赤著雙腳，腳掌卻沒有接觸地麵，而是懸在距離地麵十厘米左右的半空，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白色霧氣，如同漂浮在空氣中的玩偶。
    看著眼前這副陌生又詭異的模樣，洛可可心中那股“熟悉感”卻愈發強烈，仿佛眼前的托莉雅，與她記憶深處某個被遺忘的身影，正在慢慢重疊。
    這種感覺讓她心頭微顫，下意識地放緩了腳步，卻依舊堅定地朝著托莉雅走去。
    “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你到底是誰？”
    她喃喃自語著。
    就在洛可可距離托莉雅隻有三步之遙時，托莉雅終於緩緩抬起了頭。
    額前的白發向兩側分開，露出了她完整的臉龐。
    那是一張精致得如同陶瓷娃娃的臉，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小巧的鼻子下，是淡粉色的嘴唇，而那雙眼睛，雖依舊是赤色，卻褪去了之前的冰冷與傲慢，隻剩下無奈和悲哀。
    但這張臉，卻讓洛可可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這張臉，她絕不可能認錯，那是那是
    “怎麽會是她？！”
    就在洛可可大腦一片混亂之際，她的腦海中，卻突然回想起了暗可可在幾個月前的一句不經意的話。
    “可可，你覺不覺得幻夢之神托莉雅的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好像在哪聽過似的。”
    “托莉雅，托莉雅”
    洛可可想起來了，她全部想起來了。
    托莉雅，這是那個女孩的名字。
    而她的姓氏則是
    凱文利亞。
    托莉雅·凱文利亞。
    無限族最後的領袖，冥府調停者愛麗絲的基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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