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閃過幾種可能。
    但卻沒有證據。
    江橋又嚐試與桂花樹溝通……然而他感覺自己像個傻子，對著大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話，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用精神力去溝通，也同樣沒有回應。
    這……
    似乎就是一棵樹？
    他又試著用同樣的方法去聯係那顆雷印。
    這下子倒是有回應了。
    但也隻是那股親切感增強，就跟遇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似的。
    十分親熱。
    但除了情緒外，就沒有其他了。
    問啥都不回答。
    說啥都不理會。
    顯然。
    這顆大印同樣無法真正與活人溝通。
    “誒？”
    江橋停止嚐試。
    有點納悶。
    “你們把我召喚過來，就是為了表達遇見我有多喜悅？完了就讓我轉身回去？”
    “可是……不對啊。”
    “你們要是無法與人溝通，之前救我又是咋回事？”
    這就是問題所在。
    他在太空中身體瀕臨解體，是桂花樹發出的白光救了他。不僅為他抵擋住了真空中的恐怖殺傷力，還為他修複了身體。
    你要說這是無意識行為，或者隻是一種巧合。
    打死他也不信。
    “這裏麵應該有什麽關鍵點。”略微沉吟後，江橋想到一個可能，“或許是這具分身實力太弱，不足以與他們產生真正的互動。”
    “老鄉停留在這裏，應該也是受到了某種封印。”
    “四階實力不夠。”
    “放在靈異世界就是一個小人物。”
    “很多事都做不到。”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他對靈異的認知再精妙，也抵不住自身實力不夠帶來的各種限製。麵對明顯層次極高的存在，無法產生聯係倒也不難理解。
    “如果是這樣的話……”
    江橋眸光閃爍。
    “或許可以試一試那個方案了。”
    稍做猶豫。
    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符籙之法可以溝通冥冥中的神秘存在，那是否也可以向我的本體祈禱呢？”
    “既然隔了無量空間的神秘存在可以降下威能。”
    “本體相比而言離此不遠。”
    “是否能短暫實現真身降臨？”
    向自己禱祝！
    這就是江橋此番進入遺跡後準備的最大一張底牌！
    他本體實力已經九階巔峰。
    戰力已經堪比神性九階後期。
    正常來講。
    隻要達到九階，就可以利用規則之力來逐步建立信仰體係。所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接受他人的祈禱。
    許多傳播信仰的邪靈。
    實力還不如他呢！
    向自己本體祈禱……理論上也完全行得通！
    那土地公。
    以星星點點的願力化為坐標軸，定位某個神廟中的神像，從而實現真身降臨。
    本質上。
    就是一種祈禱自身“神降”的操作。
    所以，雖然沒試過，但江橋認為成功率很高。
    隻不過。
    降臨的時間有限。
    而且降臨結束，這具分身也會消散。
    畢竟。
    他沒有信仰之力，也沒有信徒作為容器，隻能用分身來承載真身。
    事實上。
    之前在麵對那壽衣老鬼時，若非雷靈與高天雷海有感，他已經準備動手祈禱，真身降臨橫掃厲鬼群，再以最快速度殺進深處洞悉秘密。
    “那就試試！”
    江橋伸手劃過虛空。
    伴隨著指尖走過的痕跡，一條蜿蜒的暗紅色線條憑空浮現。
    線條柔美。
    帶著一種灑脫而超凡的清新。
    隨著手指劃動。
    時而急促，時而緩慢。時而大氣磅礴，時而溫潤如玉。
    在江橋指下。
    一道複雜深奧的符籙。
    逐漸成型。
    ……
    另一邊。
    已經回到旅館的江橋本體負手而立，神情肅穆。詭異的符文在他四周流轉，如眾星捧月一般將他圍在中間。
    冥冥中。
    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那聲音很熟悉。
    與他自己有八九分相似。
    分身與本體。
    並非完全一致，在劃出分身時，會故意留出一些破綻或者不同之處，以防一些特殊靈異事件中出現的小概率恐怖現象。
    “原來如此。”
    “祈禱的力量足夠強，就能與神隻產生一種概念上的聯係。”
    “這種聯係暫時不清楚受不受時間約束。”
    “但確實不受空間阻隔。”
    “是一種概念化、規則化。抽象化的聯係，就算以我現在的認知，也很難徹底摸清楚這種東西是怎麽發生的。”
    江橋感受著耳畔越來越清晰的聲音。
    剛開始。
    就跟隔了一層玻璃。
    隱隱約約。
    再後來，就如同有一層紗窗紙，已是嘈雜。
    最後。
    紗窗紙被捅破。
    所有的聒噪瞬間清晰起來，可以明明白白的聽到對方的每一個字的發音，甚至能辨析出他的情緒與心靈內心深處的感受。
    這種辨析……
    “祈禱的人是否虔誠，是否真心，根本瞞不過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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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橋仔細感受。
    或許是因為祈禱的人是自己的分身，而且是雷靈這種天生邪靈演化出來的，所以整個過程很順利，並沒有遇到什麽阻隔。
    他也可以明確感受到。
    如果不想聽，似乎可以把那層“窗戶”給關上。
    而且。
    當祈禱聲出現的那一刹那，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身的一種“存在感”。
    這讓他想起了一句話。
    “真正的死亡，是世人對你記憶消失的那一刻。”
    對於邪靈而言。
    走上香火之道，聚集無數人幫它行“言靈”，其核心理論就在於此。
    存在感。
    當所有人相信你存在。
    就精神體而言。
    你就會存在。
    更進一步，當所有人相信你是神。
    那你……
    意識就可以化作神！
    雖然早知道這個理論，也知許多邪靈走上這條道路。但直到今天，江橋才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其中的一些奧妙。
    這種奧妙。
    不是靠理論能夠明白的，必須自己實實在在的去參與。
    “有趣。”
    “真是太有趣了。”
    江橋心中默默記住眼下的所有體悟，而手指已開始虛空畫符。
    他沒有香火之力。
    隻能完全依靠自己來將這道聯係擴大成通道。
    哧——！
    四周縈繞飛舞的符籙。
    猛的點燃。
    化作一道道火光。
    而他前方畫出的符籙，顯現出一種明暗交替的半透明色彩。
    此時。
    若是有人從廣寒宮裏過來。
    立刻能分辨出。
    這與雷靈分身所畫的符籙，有九分相似。唯一不同之處，是雷靈分身畫的符有符頭，而江橋本體畫的符沒有符頭。
    符籙迅速浮現。
    當徹底成型的那一刻，符膽位置突然爆發出一道刺目的紅光。
    眼前。
    一條由無數深奧符號組成的通道顯現。
    江橋沒有猶豫。
    一步跨了進去。
    ……
    下一刻。
    廣寒廢墟盡頭。
    桂花樹前。
    雷靈分身爆發出一股駭人聽聞的恐怖的氣息。
    江橋本體。
    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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