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
    剛才還笑盈盈的女子，說變臉就變臉。麵對“天體協會”完整半神的威脅，毫不猶豫的主動出手，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
    “你當真要動手？”
    紅咒轉移位置，原地空間再次被抽出命運之線。
    消失泯滅。
    “你可要想清楚。”
    “若是動手，以你現在狀態根本奈何不了我。等你回歸冥海，你身邊這位可就惹上大麻煩了。”
    說著。
    祂看向江橋，目光冷冽的說道：
    “你不會以為他隻是一具分身，我就找不到真身位置了吧？”
    “清楚尼瑪呢。”
    不等女子開口，江橋直接罵了回去。
    “你這麽牛逼，倒是去找你爹我啊。你要能成功找到，你爹我送你幾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當獎勵，保管讓你實現大學夢。”
    他可不慣著。
    又不是沒得罪過半神，他還跟半神打過架呢！
    怕個球！
    女子不妥協最好。
    真要妥協了，他直接自爆回歸，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召喚這女人出來了。
    區區威脅。
    老子當年才招惹光明會的時候。
    連九階都不到。
    當年暗算玉尊者的時候，也才剛剛晉升九階。
    天體協會？
    就算是歸途研究所。
    又算個勾八？
    不過……這人通過他這具分身分辨出魗神的印記、紅月之力，乃至他的來曆。
    但最重要的東西。
    替命術……
    或者說由替命術融合而來的命運裁縫。
    祂似乎沒發現？
    這不可能吧？
    按月桂的說法，“命運裁縫”也是當年歸途研究所搞出來的東西啊。
    哦。
    不對。
    江橋突然想起。
    當初月桂的原話，歸途研究所毀滅以後，幸存者們聚集在一起，重新將替命術推演到了更進一步，還傳授給了一位少年天才。
    有沒有一種可能。
    眼前的這位半神雖然也來自歸途研究所。
    看起來。
    還是天體協會的創始人之一。
    但是。
    他與那群研究出“替命術”乃至“命運裁縫”的人，並不是一夥人。
    這並不難理解。
    就算同一個研究所，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參與同一個項目。
    哪怕祂是半神。
    但歸途研究所搞的東西好多都涉及神隻，恐怕除了最頂層的那一兩位，其餘人等就算是半神也不能知曉全部秘密與項目。
    若是這樣的話。
    說不定那個大齊太祖與眼前之人也不是同一撥。
    甚至。
    說不好在研究所內。
    各個研究團體之間還會有爭鬥。
    這也很正常。
    江橋把普通人類世界的研究機構的情況代入靈異世界，許多問題其實就迎刃而解了。
    實力有變化。
    但人心很難變。
    各自獨立。
    互不幹涉。
    才可以有效杜絕泄密。
    “那這個女人的命運規則是從哪獲得的？看起來她認識歸途研究所的人，但能力並非出自歸途研究所。”
    江橋思索道。
    “是那位少年的後代嗎？”
    歸途研究所的幸存者把“命運裁縫”傳授給了那位少年。
    少年有了後代。
    其中一位後代，就是命運骰子的主人。
    但他們全都死了。
    死在命運的安排下，死於命運饋贈的禮物中隱藏的毒藥。
    “不好說。”
    月桂隻提到了一位半神後代。
    但不代表隻有一位。
    或許當時隻有一位，但誰也不好說其他幸存的後代會不會多出一位。
    ……
    “好！好！好！”
    紅咒遭遇江橋辱罵，先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有人敢罵祂，而且還是如此粗鄙之語，竟然敢自稱祂爹？！
    “真是不知死字怎麽寫！”祂眸中閃過凶光。
    下一秒。
    祂的眉心顯現出一個虛幻的黑色印記。有些像一扇門，裏麵沾染著灰白色的霧氣，霧氣中似有更多的門。
    層層疊疊，一扇套著一扇門。
    頓時。
    江橋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座巨大的迷宮。他的視野依然正常，能夠看見對麵的紅咒，旁邊的女子，乃至下麵的廣場和遠處的神廟。
    但是在感知中。
    他正處於一道無數條支路交匯而成的路口。
    無論哪個方向。
    都隻有無窮無盡的迷茫。
    但如果不動。
    四周的煙霧裏重疊在一起的大門就會不斷靠近。
    將他吞沒其中。
    這是紅咒。
    或者說降臨紅咒身上的那位半神的能力。
    祂動手了！
    “哼！”
    女子發出一聲輕哼，微微一抬手，無數命運之線立刻在周圍顯現。如同互相交錯的蟲子，不斷扭曲爬行。
    江橋陷入虛幻的感知，立刻重新恢複真實。
    “祂的能力是迷茫。”
    “每一條路都代表一個選擇，每一扇門都代表一個可能。”
    “無論是路還是門。”
    “實則都代表了迷茫與惘然。”
    “沒有希望。”
    “也不會有結果。”
    女子輕聲給他解釋道。
    “你能對付麽？”江橋沒有絲毫擔心，反而笑嘻嘻的問道。
    “輕而易舉。”
    女子也笑了一聲。
    隨後，她伸出手輕輕一抹。
    無數命運之線編織成一條條網狀的通道，就像毛線織成的袖管一樣。每一條通道都對應剛才江橋見到的那一條條路的位置。
    “迷茫？”
    “命運清晰可見。”
    “為何迷茫？”
    刹那之間，江橋再次感應到了那一條條路，一扇扇門。但不同的是，無法看清的門內有了景象，空空如也的路上有了行人。
    緊接著。路開始斷裂，門開始崩塌。
    “沒有了迷茫。”
    “自然沒有了選擇的困惑。”
    “路也好。”
    “門也好。”
    “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女子像是在說給紅咒聽，又好似在給江橋講解。
    話音剛完。
    所有的門和路已全部消失。
    然而。
    命運之線卻沒有消失。
    它們聚集在一起，繼續編織成了一件巨大的衣服，朝著紅咒猛的壓了下去。
    動作很快。
    不，不能叫快。
    因為下壓的動作剛剛完成，就已經穿在了紅咒身上。
    “命運。”
    “你背得動嗎？”
    女子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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