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雷霆停歇。
    此時。
    以劉媛媛二人為中心，四周方圓千米之內，已經被徹底夷為平地。
    真正的夷為平地。
    不僅小鬼。
    就連四周的大樓、房屋，也一並粉碎。
    化為齏粉。
    甚至。
    連房屋垮塌的廢墟都沒留下。
    真正的幹幹淨淨。
    所有的一切，全都在“雷龍卷”的席卷之下化為烏有，隻在地麵留下一片片焦黑如同分叉樹枝的痕跡。
    從驚懼中慢慢緩和過來。
    唐恩看著眼前空地，有些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張了張嘴。
    嗓子像是被堵住了。
    不知該說什麽。
    隻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倒是劉媛媛。
    雷霆消失後，快速從震驚的情緒中恢複過來。她看向江橋，臉上露出笑容：“江大哥已經九階了吧？”
    九階？
    聽到這個詞語。
    唐恩終於真正回了魂，猛地看向江橋，忍不住脫口而出：
    “您是會長級的強者？”
    會長級。
    指的是魔人港管理委員會的長官。
    一正二副，
    一共三人。
    實力皆為九階。
    除他們三人，那位公爵先生，同樣達到了九階，所以他雖是委員，實則權柄極重。作為執掌懲戒司的長官，一直有傳聞他會成為第三位副會長。
    “什麽亂七八糟的。”
    江橋瞥了他一眼，感覺這人怎麽像個棒槌。
    之前同行時咋沒發現呢？
    懶得理他。
    轉頭看向老熟人劉媛媛：“你也不賴，居然也能這麽快就到七階。”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七階。”
    “也很厲害。”
    “不錯不錯。”
    呃——
    什麽叫“居然”，什麽叫“也能”？
    劉媛媛有些無語。
    不過。
    江橋一句“你也不賴”，基本就是承認了他已經九階。
    雖然已經見識到對方出手。
    雖然早有猜測。
    但是對方承認……依然讓劉媛媛感到有些不真實。
    怎麽就九階了？
    “你們擱那兒招惹到來的小鬼，是找到它的大本營了嗎？跟捅了馬蜂窩似乎的。”江橋懶得去管她的心理活動，直接開口詢問。
    “是這樣的。”
    劉媛媛聽見問話，迅速收拾好情緒。
    將之前經曆講了一遍。
    包括冥海。
    包括魔人港。
    包括魔人港那位公爵的任務。
    包括馬蕩山。
    “我們通過馬蕩山地下遺址，無意中來到了這座城市。”
    “那遺址很特別。”
    “裏麵還有神隻的雕塑。”
    “進入這座城市後，我們遇到了一名叫林超的求生者，他自稱來這裏做任務，尋找一座商鋪裏的墳墓。”
    “他告訴我們。”
    “在城市的北麵有一座長途汽車站。”
    “每隔一個月。”
    “就會有靈異公交車路過。”
    “我們想著如果是真的，或許可以乘坐汽車離開這座城市。”
    “於是決定去看看。”
    “卻沒想到剛走進候車大廳，立刻就有無數小鬼出現。它們分食了林超，之後一路追殺我們來到這裏。”
    “我們猜測。”
    “那候車大廳應該與深層空間有聯係，或許存在某種入口。”
    “小鬼可能是從深層空間過來的。”
    “而且它們背後應該還有一隻非常恐怖，但又無法輕易離開深層空間的邪祟在操控。”
    劉媛媛並未隱瞞。
    將前因後果，乃至自己的分析全部和盤托出。
    說完。
    她看了一眼江橋扛在肩上的招魂幡。
    “怎麽，你知道這杆幡的來曆？”江橋看到劉媛媛的目光，立刻開口問道。
    “不知道。”
    劉媛媛搖搖頭。
    “不過我見過這種文字符號。”
    她指了指招魂幡上的幾個大字，說道：“在陰間最深處，有許多遺跡都有類似形態的文字。我認識一位古村的朋友，他一位長輩進去過。”
    “九死一生。”
    “僥幸回來。”
    “留下了一些記錄後又莫名暴斃。”
    哦？
    江橋眉毛一挑：“你還有這樣的朋友？不知是什麽記錄？你可曾知曉？”
    果然。
    這劉媛媛知道的東西真不少。
    “嗯——”
    劉媛媛略作沉吟。
    隨後伸出一根手指，在虛空中開始滑動。
    一個個符號顯現。
    全是江橋故鄉文字！
    “好家夥。”
    “還真有東西。”
    江橋微微眯眼，目光隨著文字的出現，閱讀起一句句話。
    “天黑莫再出門。”
    “大霧天嚴禁出村。”
    “天黑必須點燈。”
    這些文字每一句都很通順，並非胡編亂造。
    但它們看起來隻是一些與忌諱有關的規定而已，這種東西靈異世界每一個村都有，而且按照地方不同，各有不同特色。
    都是以當地所能遭遇的危險量身製定的。
    說沒價值吧。
    也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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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價值很大吧，也就那麽回事。
    劉媛媛一邊寫，一邊說道：“這些內容被記錄在廢墟中的一塊木板上。那位長輩不明其意，隻是做了記錄帶回去。”
    “除了木板。”
    “還有一些雕刻在石頭上的文字符號。”
    “看起來與您手裏的這根招魂幡上的文字符號有一些重疊。”
    “是這樣的……”
    說完。
    她手指下出現了一些由四個字組成的詞匯。
    【假神非神】
    【食氣服餌】
    【羽化登仙】
    【偷梁換柱】
    “這些文字被雕刻在一座巨大石碑的背麵。據說正麵應該是某種雕像，但已經完全損壞，看不出模樣了，背後的文字也不止這些，但其餘皆已模糊。”
    劉媛媛講述道。
    “嗯。”
    江橋默不作聲。
    目光在一個個詞匯上掃過，特別是最後那個“偷梁換柱”，停留時間最長。
    這個詞語……
    很違和。
    非常違和。
    他總感覺這個詞語裏蘊含著某種大秘密。
    “所謂偷梁換柱。”
    “指的是暗中玩弄手法，以假代真，以劣代優。說白了，就是以假代真。”
    “但是放在這裏。”
    “對誰偷梁換柱？”
    “假神非神……是指的假神替換真神？”
    “還是這群家夥想要替換假神？”
    後一個屬於開腦洞。
    理論上來講，冥紀元末期，那些老鄉們的災難可能與神隻有關。確實有可能做了點什麽，有點什麽想法，招惹來了神隻。
    不過嘛。
    這種事肯定很隱蔽，哪能隨意記錄下來，還刻在石碑上。
    還碰巧被後來者看到。
    至於前一個……
    他記得月桂說過，世間早已無真神。
    已無……
    已……
    那不就代表，曾經有過？
    隻是可惜。
    當初月桂對這個問題諱莫如深，並未深入講解。
    想到這裏。
    江橋看向劉媛媛問道：“你這位朋友叫什麽，在哪裏，我想要前往拜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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