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什麽玩意？”
    看到這些東西，就連江橋都嚇了一跳，心中忍不住升起煩躁壓抑之感。
    “你見過嗎？”
    他看向旁邊的趙錢。
    剛剛煙霧籠罩，趙錢失去了方向。
    不過並未走遠。
    江橋輕輕一拎，就把他救了回來。
    也是通過趙錢，江橋發現這霧氣中一旦迷失方向，身影就會越來越淡，最終身體和血霧融為一體，而意識則永遠在霧氣中遊蕩。
    就他自己而言。
    會感覺自己隻是迷失了方向，從今往後都走不出去了。
    並不知自己已死。
    並且。
    血霧中迷失的人越多，這種“迷失”、“迷茫”的效果就會越發的濃烈。
    簡單點說。
    血霧讓你迷失。
    等到你迷失後，又會增加血霧迷失他人的效果。
    無限循環。
    直到永遠。
    亦或者有絕世強者將其打破。
    端的厲害！
    “這是凶煞所化小鬼。”趙錢作為土著，還是一鎮首領，見識自然是有。
    現如今。
    鎮子被血霧籠罩，又有各種邪祟襲來。
    眼見是走不了了。
    他也就認命了，不再勸江橋，反而積極的希望能提供一些信息來給對方參考。
    “所謂凶煞。”
    “乃是死難者眾多之絕地凝結的煞氣。”
    “他們采擷凶煞，又將活人意識硬生生抽離與之融合。”
    “再以煉度之法。”
    “將靈異中混亂與扭曲洗煉出來。”
    “最後成了這怪物。”
    “這等小鬼，天生帶著不同尋常的扭曲、瘋狂、荒誕、撕裂、無序的氣息，能夠汙穢與打亂有序，製造顛倒混亂。”
    趙錢語氣驚悚的解釋道。
    絕地凶煞。
    活人意識。
    煉度之法。
    古老年代的進化者們還真是敢想敢做。有這等思路不算什麽，能把它實現出來，確實厲害。
    所謂活人意識。
    恐怕不是普通人的意識，其必是來自靈異圈。
    不殺人。
    硬抽意識。
    這就已經非常厲害了。
    又與凶煞混雜……凶煞之氣一方麵能將意識化為純負麵情緒凝結之物，但另一方麵卻也能讓脫離肉體的意識，能夠在短期內得以獨立保留。
    這不難理解。
    人有七情六欲，所謂情緒，需要精神力來推動，可以說是精神的變幻之物。正常人各種情緒都有，所以精神意識是散的。
    一會兒這樣。
    一會兒那樣。
    可以不斷的轉化。
    幾分鍾內能變好幾次，跟變色龍似的。
    但人的精力有限。
    大悲大喜，人會感到疲憊。
    而當某種情緒多了，另外一些情緒也會變少。
    比如開心快樂之時。
    你感覺自己好像包容力變強了，一些平日裏情緒正常時看不順眼的事，突然就沒那麽討厭了，雖然還是看不順眼，但不會覺得那麽刺眼。
    有時候會表現為又好氣又好笑。
    就是這個道理。
    簡單點說。
    假設人的精神力是一百，平日裏各種情緒占據了百分之十幾到二十這樣。
    所以互相變化速度很快。
    但是。
    有一天。
    快樂占據到了百分之三十幾，百分之四十。
    相對應的。
    其他情緒百分比就被壓縮了。
    想要從快樂變成其他情緒，這個速度也會變得比平時更慢。
    你正沉浸在幸福中。
    這時有人告訴你孩子出意外了。
    平日裏。
    你可能瞬間就被恐懼包裹。
    但現在。
    你可能會隔好幾秒鍾，甚至十幾秒鍾，恐懼的情緒才會真正湧上來。
    所以。
    按照這個道理。
    如果你將七情六欲化為僅剩一種。
    力往一處使。
    就會凝結在一起。
    久久不散。
    發生過凶案的地方，有些敏感點的人，進去會感覺很不舒服。
    就是因為。
    那人死亡前，精神化為了某一種情緒。
    或絕望。
    或憤怒。
    或不甘。
    或怨毒。
    這種極致轉化的情緒，會作為一種信息流，在死者死亡之處暫時保留。
    有的人進去。
    接收到了。
    就會感到很不自在，很不舒服。
    所以我們說。
    運氣差的人，身體弱的人，情緒敏感的人，精神壓力大的人，內耗嚴重的人，都不要去災難現場，凶案事發地等區域。
    容易受到影響，加重自身的精神負擔，甚至出現幻覺。
    而現在麽。
    進化者們利用絕地凶煞之氣，對活人意識進行處理，讓這些意識得以短暫保留的同時，也變得更加極端。
    然後。
    再使用煉度之法洗滌靈異。
    按理說。
    所謂的“煉度之法”，其實是以前道門超度亡魂的手法。
    以真火真水交煉王者靈魂。
    拔度幽魂。
    此世雖無傳統意義上的地府鬼魂，但對短暫存在的意識進行處理，似乎也挺符合這個名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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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不過。
    傳聞中的“煉度”是往好的方向處理。
    而進化者麽……
    竟然是將“靈異”中蘊含的“混亂扭曲”給單獨洗煉出來……
    隻能說。
    很有想法。
    很瘋狂。
    江橋早已知曉，所謂靈異，其實就是熵增的一種表現。
    混亂。
    無序。
    扭曲。
    是靈異的核心。
    後世靈異圈的人，全都在避免讓這些核心的東西顯露出來，講究的是一種無序中建立有序，利用靈異但也要拘束靈異的思路。
    卻沒想到。
    這早年間的人這麽極端，敢直接使用“混亂無序”！
    而且。
    還讓他們成功了。
    這玩意……
    想要利用本身也沒那麽容易。
    ……
    “嘻嘻嘻嘻——”
    荒誕瘋狂的笑聲在四周回蕩，陰森的氣息變得有些迷離。
    漫天飛舞的人影。
    剛一靠近。
    四周立刻開始扭曲起來，無論是江橋的鬼蜮還是那血色的霧霾全部失控。
    這種失控。
    並非是有人在奪取。
    而是一種汽車方向盤、刹車、離合器，全部失靈的狀況。
    車輛行駛已經變得聽天由命。
    隨時可能車毀人亡。
    小鎮所在的這片空間，房屋開始倒塌，道路開始崩潰，灶膛裏的火焰像是長了腳一樣，竟然各自奔走，很快燃起了熊熊大火。
    隻是這大火溫度高得離譜，竟在幾秒鍾能將金屬汽化。
    又比如那房屋。
    倒塌也就算了。
    可是因為人影的靠近，不僅倒塌了，四濺的磚頭竟然能擊毀旁邊的牆壁建築。
    最重要的是。
    它給人一種自然而然的感覺。
    磚頭本身並無靈異。
    隻是因為人影影響了那片區域，讓它們發生了怪異的變化。
    “全都失控了。”
    “朝著最極端的方向在發展。”
    江橋看著那些人影。
    輕飄飄的。
    但它們靠近什麽地方，什麽地方就會失控。
    事實上。
    不止這片空間。
    在鬼蜮失控後，他感覺自己的感知也在失控。
    用不了多久。
    說不定他的靈異能力也會被扭曲。
    也會失控。
    “哎。”
    “看來得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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