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書看來要保他。”
    大廳裏。
    來自鳳陰山的少女端坐在寬大的椅子上。與她相對而坐的，是一名臉色陰翳的老人，赫然正是來自明州府的城隍！
    不過。
    他的氣息有些古怪，麵容也有種奇異的不真實感。
    初看不覺得。
    細看總感覺很假。
    像戴了麵具。
    “你真身不來，又想要鬧事。合著是打算讓我給你當馬前卒呢？”少女端起茶喝了一口，悠悠說道，與剛才大街上的氣急敗壞判若兩人。
    “我與他遲早撕破臉皮。”
    “真身也遲早會來，隻不過現在還早了些。”
    “等需要時。”
    “自然會到。”
    老人語氣淡漠的說道：“大奶奶前日試探，有看出此人根底嗎？”
    “有。”
    少女放下茶杯。
    悠然說道：“這人用的雷法，實力不比我等弱，性格又有幾分張狂，想來確實是那道門的人，隻不知是流落在外的餘孽，還是出門遊曆的弟子。”
    “笑話。”
    “這個年代哪來的遊曆弟子。”
    老人冷漠說道。
    “當年般若真言宗那幫人留在了故鄉，這道門倒是跑得快。隻是跑得越快，散落的人也就越多。想來此人定是某個小世界出來的餘孽。”
    “那言一書想要靠他尋到彼岸，那是打錯了算盤。”
    少女微微點頭，說道：“老祖宗說過，彼岸縹緲難尋，沒有意義。不過這些與我無關。此人乃是難得的覺醒者，事成以後我需帶走他獻給老祖。”
    “可以。”
    老人說道：“這是我們的協議，我會遵守。”
    “隻要你助我成事。”
    就在兩人商議之時，忽然，一道輕笑聲從門外響起：“世兄不知與這邪魔有何協議，需得鳳陰山相助？”
    “不如告知於我，看看小弟是否也能盡一份力？”
    瞬間。
    屋內兩人猛地看向門口。
    大門轟然打開。
    一隊手持兵器，肅殺凶蠻的士兵湧了進來。
    十餘名守在門邊。
    隸屬於鳳陰山的屬下，剛想要阻攔，卻立刻被當場拿下，長刀架在脖子上。
    隨後。
    士兵分開。
    身穿神袍，麵帶笑意的言一書大步走了進來。
    “言一書。”
    “你這是唱哪出？準備抓我不成？”
    明州府城隍冷笑道。
    言一書突然闖進來，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也並未驚慌。
    這裏是星辰府。
    作為星辰府城隍的言一書，在自己的主場內，想要短暫瞞過他這位城隍分身，以及作為“背香人”的鳳陰山大奶奶，並非難事。
    城隍城隍。
    在自己轄區，自是同階為王！
    “世兄言重了。”
    言一書拱了拱手，溫和的說道：“小弟來此隻是要抓捕在我明州府犯下重罪的殺人凶手，並非針對世兄，若有衝撞，還望世兄海涵，改日小弟必登門致歉，向世兄賠罪。”
    說完。
    也不管明州府城隍陰冷的臉色。
    目光看向少女。
    森然說道：
    “鳳陰山在青瓜鎮血祭數萬人，前日又在府城之中肆意殺戮上百人。你當我星辰府是什麽地方？還敢大搖大擺的現身喝茶！”
    “你可知罪！”
    質問之聲帶著一股詭異的宏偉浩瀚，層層疊疊，如驚濤駭浪一般拍打向少女！
    “罪？”
    “言一書，你有點狂妄了。”
    少女神色轉冷。
    那一道道聲浪在空氣中震蕩出劇烈波紋，可所有波紋在靠近少女身前時，全部化為無形。以她為中心點，三尺之內仿佛遁出了真實世界，萬法不侵！
    這並非鬼蜮。
    也不是普通的靈異空間。
    而是有一股層次非常高的靈異籠罩在了那裏，強行隔絕了來自外界的襲擊。
    背鬼人！
    既然背了鬼，那自然有鬼護身！
    而鳳陰山的鬼……
    山鬼！
    “言一書。”
    明州府城隍忽然開口道：“那天外來人居心叵測，你若信他，必使咱們世界萬劫不複。彼岸難尋，多年來皆無線索。”
    “他一來就有了希望，你覺得合理嗎？”
    “至於大奶奶……”
    他看了看旁邊的少女，繼續說道：“我等牧民一方，所謂民眾，不過羔羊爾。隻要不斷絕到一定數量，便無大礙。”
    “你也並非善男信女，何必裝作菩薩？”
    “用這等理由開罪鳳陰山。今日你或許能擊敗大奶奶，但也未必能留住她。就算你留住了她，又能怎麽樣？”
    “接下來便是大戰。”
    “多年來咱們與鳳陰山開戰多次，死傷之人早已超出血祭之數。”
    “何必呢？”
    “無休止的大戰，對我們都無意義。”
    “不如坐下談判。”
    “各自劃分蛋糕。”
    “這樣兵戈熄滅，我們雙方也能和平相處。”
    他語氣依然冰冷。
    但目光卻多了幾分懇切。
    這也是第一次。
    他不僅沒有掩蓋自己與鳳陰山有合作，甚至還主動勸說其他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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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
    言一書笑了笑：
    “怪不得。”
    “世兄的地界上老有邪魔作祟，時常能見血祭。”
    “我還當是妖魔猖狂。”
    “欺辱於你。”
    “卻不想，是世兄自己伸出去的臉啊。”
    明州城隍淡漠說道：“一些普通人而已，壽數本就不過數十載。不被血祭也活不了多久，死了再生便是。”
    “我說了。”
    “鳳陰山的血祭隻要控製在一個限度，對我們就不會有任何影響。”
    “相反。”
    “若是與鳳陰山和解。”
    “或許我們能從鳳陰山老祖那裏獲得更上一層樓的階梯。”
    “想來你也知曉。”
    “那位老祖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登上神性階梯。”
    “而我等呢？”
    “受困在此境已多少年了？”
    “不得寸進。”
    “至於你們這些年琢磨出來的那個晉升計劃，純屬異想天開，浪費時間，根本不可能。”
    “思想要變通。”
    “窮則變。”
    “變則活。”
    “互相殺戮對我們和鳳陰山都沒半點好處。”
    “你們何必墨守成規，做那腐繩維室之舉？若是合作，大家都能登臨神性階梯。屆時就能改變小世界方向，讓世界逃離隧道口。”
    “這不比尋找彼岸或者小世界移民靠譜得多？”
    “你要知道。”
    “鳳陰山老祖的路已經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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