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
    這是江橋第二次過來。
    沒有太陽懸空，卻又幹旱燥熱。說是因為這片沙漠吸收了北方熱量，所以北方潮濕陰冷，冰天雪地。
    比如明州府就是一個典型例子。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溫度最高的時候也才三十度，持續時間三個月。最低的時候零下三十度，持續時間六個月。而再往北……溫度反而又恢複正常了，大冬天也才零下幾度而已。
    就很奇葩。
    你問為啥明州府的人不搬遷？非要住在那破地方？
    因為安全啊。
    明州府再往北方，那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森林和高山。裏麵厲鬼叢生，詛咒遍地。當年整個小世界的邪祟大部分都被攆到了那邊。
    殺不幹淨的。
    而且與鳳陰山的山鬼不同。
    北地的邪祟，基本是沒有辦法交流的，全部是屬於亂殺人的類型。
    所以啊。
    別看小世界麵積一般，破事也真不少。
    人口不多。
    占不完土地。
    城隍守著一群人過日子就得了，也沒有開疆拓土的想法。
    事實上。
    整個小世界大部分區域都是空置的。
    屬於無人有鬼之地。
    ……
    “就是這裏。”
    眾人皆是強者，速度當然很快，幾分鍾就到了那座沙漠中的廢棄古城。
    “早年間這裏住過人。”
    言一書說道。
    “那時候咱們剛剛被拋棄在宇宙中，這裏的沙漠化還沒有這麽嚴重。後來環境越來越惡劣，才最終放棄了這座城市。”
    “地下的那片淡水海洋，說白了就是儲水池而已。”
    “離開原來的星係，在宇宙裏流浪，尋找彼岸，終歸是要有些物資的。”
    “當初雖然走得倉促。”
    “但一些基本準備還是做了的。”
    “包括這裏的氣候。”
    “無論是刮風下雨，天寒地凍，豔陽高照，沙漠沼澤，都是模擬的咱們故鄉的地理環境。”
    怪不得！
    江橋恍然大悟。
    怪不得地下海洋看起來像人工挖掘的，海底跟遊泳池一樣平坦。
    怪不得。
    整片海洋全是淡水。
    原來……
    它真是人工挖掘的！它就是用來儲存淡水的！
    “就是這裏了。”
    沒有花什麽功夫。
    幾名城隍輕車熟路的尋到了那口古井。
    說是“古”。
    其實這個“古”指的是時間，這座城市所有的建築並非江橋想象中的古建築，而是由鋼筋混凝土構造。
    並且。
    其樣式也不是什麽都市風，而是……末日風格！
    堡壘式建築群。
    層層深埋的地下基地。
    培育室。
    研究室。
    儲存區。
    生活區。
    ……
    廢土遊戲、末日電影裏展現出來的各種人類避難所場景，在這裏都能找到，而且遠比影視遊戲裏的劃分更嚴謹，結構更精密，布局更合理。
    “這裏有人？”
    剛一靠近。
    江橋發現那敞開的基地大門口，有幾名行色匆匆的男子鑽了進去。
    但很快。
    他們又退了出來。
    隨後有十幾名手持武器的人跟著出來。
    倒沒有現代武器。
    都是強弓勁弩，大刀長矛。
    而且。
    看起來也不是靈異圈的人，都是些身體強壯的普通人而已。
    就看見。
    其中一人彎弓搭箭。
    咻！
    利箭精準命中一名男子背後，直接給他來了個透心涼。
    “好箭術。”
    江橋有些驚訝。
    隔著幾十米射中人不算什麽。
    但是。
    這箭直接把人射穿，威力可就有點太過恐怖了。
    要知道。
    射箭之人雖然強壯，但隻是普通人。
    弓也是普通弓。
    要從胸背把人射穿。
    這弓得是多少磅？普通人能拉開？
    這片區域可是有骨骼的！
    你還能射穿骨骼？
    反正吧。
    穿越前。
    江橋也玩過一陣子競技反曲弓和複合弓。
    沒見過這麽屌的人。
    視頻都沒見過。
    戰鬥短暫而激烈，衝出來的十幾人，有的射，有的追，很快就把前麵幾人全部殺光，然後又把屍體拖進了基地口。
    “這些都是食人族。”言一書說道。
    “周圍地區犯了事兒的人，都喜歡往沙漠裏跑。沙漠條件很差，他們往往會躲在廢棄的古城或者地下基地裏。”
    “平日裏出門做劫匪。”
    “回來後不同團夥之間也會互相廝殺。”
    “畢竟資源有限。”
    “殺掉人以後也不浪費。”
    “會把死人吃掉。”
    作為附近星辰府的城隍，言一書對這些事了如指掌。
    其實不止言一書。
    看周圍城隍臉色，皆是隻當平常。
    顯然。
    這樣的地方。
    並不少見。
    “原來是這樣啊。”江橋點了點頭。
    也沒問為啥不打擊。
    城隍廟高高在上，連府城裏的事兒都不大管。
    具體事務由衙門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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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興趣管這些匪徒死活。
    普通人的命。
    除非動搖到他們信仰根基，不然壓根兒就不會太在乎。
    至於衙門。
    他們會打擊那些靠近城市的劫匪，但不會浪費時間深入沙漠來清剿。
    況且。
    這些劫匪裏，不少人都在城市裏有眼線。
    清剿之前。
    他們就會悄悄逃跑。
    就算不跑。
    讓你剿滅了一些，但是這個世道如此，老的劫匪沒了，還會有新的劫匪誕生。
    正常不過。
    久而久之，也就懶得去管了。
    相反。
    隻要把劫匪控製在一定範圍，反而會刺激城裏的居民有歸屬感。
    總之。
    沙漠就是個三不管地帶。
    搶劫為生的匪徒。
    犯了事兒的逃犯。
    活不下去的流民。
    大家在裏麵野蠻生長，互相廝殺，自生自滅。
    那問題來了。
    這個看起來像是養蠱啊。
    會不會……
    卷著卷著，卷出一個頂尖強者？
    答案是……
    不會！
    這個世界走的是背鬼人的路子，躲進沙漠裏的人也有靈異圈的家夥。
    但還是那句話，背鬼人全靠恩賜。
    談什麽頂尖不頂尖。
    他們供奉的那些邪靈，又怎麽可能比得上擁有廣泛信徒的諸位城隍？別說府君，就連縣城隍都能給他們滅了！
    整個世界。
    也就一個山鬼是異數。
    說起來。
    山鬼也在沙漠裏這群亡命徒裏發展過信徒。
    但是。
    亡命徒哪有虔誠的？
    質量太差，還老想伸手要力量。
    最後全放棄了。
    ……
    “見笑了。”
    言一書揮了揮手，有些歉意的對江橋說道：
    “這等醃臢物。”
    “實在是汙了貴客的眼睛。”
    嗤！
    青光閃爍。
    十幾名拖著屍體，興高采烈的壯漢，瞬間化為煙霧消散。
    死亡前。
    臉上的笑容都還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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