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絕！
    這個鏡子竟然可以隔絕神靈的影響？！
    “神靈是很特殊的存在。”劉平語氣平緩的說道，“祂們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是恒定的，是概念的具象化。”
    “所以祂們既在真實世界。”
    “也在虛無深淵。”
    “更存在於星空。”
    “你認為祂隻在一點，但其實祂同時存在所有點。”
    “你們來自未來。”
    “但在神靈的見證下，哪怕你們回到未來時空，也同樣需要遵守諾言。時空無法隔絕神靈，因為它已經真正跳出了曆史長河。”
    說到這兒。
    他看了眼江橋等人，這三人從曆史長河下遊溯流而上。
    不知用的什麽方法。
    可惜。
    這個江橋實力太強，沒有辦法強行壓製後探聽出信息。否則的話，或許可以嚐試通過他們的辦法進入曆史長河下遊，與未來時空的自己直接對話。
    心中想著。
    他嘴上繼續介紹道：“這麵鏡子很特殊。”
    “它本身沒有攻擊力。”
    “但在製造時使用了一些神靈的沾染物。這些沾染物殘留的靈異，恰好能夠對衝少量的神靈影響，讓我們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鏡子前。”
    “不過這種對衝有限。”
    “若是神靈向我們投來的關注，這麵鏡子也無法保護安全。”
    神靈沾染物？
    這種東西江橋見過。在聖靈島上，“壽神教派”與“歸途研究所”的強者都使用過類似的物品。
    不過這玩意不辨敵我。
    雖然威力巨大，但稍有不慎，對自己的危險性不比敵人更小。
    涉及神靈。
    就沒有安全性可言。
    特別是實力不足的人拿著它，簡直就跟嬰兒拿著一把裝滿子彈且已經上膛的槍。
    能打死別人沒錯。
    但一不小心走火，也可能把自己打死。
    ……
    “這位神靈象征因果，比其他神靈更適合祈禱契約見證。”
    “而之所以要來星空。是因為星空在世界之外。神靈是世界的概念，離開世界，概念就會被弱化一部分。”
    “神靈在這裏也是瘋的，但相對來講要溫和一些。”
    “你可以理解為病情穩定。”
    劉平說了一句並不好笑的冷笑話。
    “可以直接對話麽？”
    江橋問道。
    “不能。”劉平搖搖頭，“我說了，祂依然是瘋的。我們利用祂同時存在於世界與星空的特性，到星空來找祂，隻是降低突發狀況。”
    “但依然不能引起祂的注意。”
    “更不能讓祂投來關注……你想要與祂對話，結果隻能是我們團滅。”
    “原來如此。”江橋明白了。
    說到底。
    來星空找對方，依然還是采取的“薅羊毛”的方式。悄悄借用對方的力量，但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
    對於神靈來講。
    江橋等人連螞蟻都不算。
    微不足道。
    就算被“薅羊毛”，也不會發現他們。
    但是。
    正因為神靈太過恐怖。
    就算祂沒有發現你們。
    可祂本身就跟“殺蟲劑”，或者說“輻射源”，根本不需要注意誰，站在那兒就足夠把人弄死一大片。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殺人了。
    為了抵擋這種“輻射”。
    劉平借用了一件用神靈沾染物製造成的鏡子，通過“隔離”加“中和”，盡量抵消掉神靈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影響。
    但是。
    前提是就保持這種無意識的狀態。
    如果被祂發現。
    那還是涼涼了。
    而之所以要選擇來星空，也是因為在這個地方，神靈可能更安靜，更穩定，可以減少突發狀況的出現。
    ……
    鏡子畫麵中。
    異常變化還在繼續，星辰變為眼球，黑暗的宇宙背景也出現一條條褶皺。像是整齊的幕被人揉了幾下，不再平整。
    緊接著。
    有水泡聲從鏡子裏傳出，像是從宇宙突然變成了深海汪洋。
    “咕嚕！”
    “咕嚕嚕……”
    “咕嚕！”
    聲音斷斷續續，但卻有著某種韻律。
    伴隨著水泡聲。
    鏡麵呈現的畫麵忽然退到無限遠的地方，讓那無數星辰變成的眼球也細微如塵埃。
    “這是保險。”
    劉平介紹道：“我們進入了特殊時空進行隔斷。”
    “正常來講。”
    “召喚神靈是沒有這一步的。”
    “但我們觀摩過程。”
    “需要做好防護。”
    江橋有些好奇的問道：“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麽？世人對神靈唯恐避之不及，你還主動湊上來，不僅召喚神靈，還想要觀摩這個過程？”
    神靈不祥。
    連名字都是一場災難。
    在後世。
    連半神對祂們都如避蛇蠍，根本不敢有任何招惹。
    曆史證明。
    但凡試圖與神靈產生聯係。
    必死！
    “恐懼是前進的最好養分。”劉平淡淡的說道，“正因為恐懼，我才要去了解他。不止是我，這個時代有許多人都在做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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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後世沒有嗎？”
    “也有。”江橋說道，“不過都是群瘋子，通過信仰神靈來薅羊毛。”
    “信仰？”
    劉平笑了笑：
    “短期安全，但長期很危險。”
    他頓了頓。
    繼續說道：“當然，大部分研究神靈的人，短期就已經危險了，可能不會有長期。”
    “不過。”
    “靠信仰其實研究不出什麽。”
    “特別是強者。”
    “收益並不好。”
    “短期內或許能讓實力提升，但長期來講，自己會被神靈慢性汙染，比直接死掉還慘。所謂薅羊毛，不過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已。”
    “你將來若要研究。”
    “最好避開這條路。”
    劉平說到最後，甚至還給江橋提出了建議。
    語氣真誠。
    看起來就跟雙方是老朋友似的。
    若是不知情。
    任誰也想不到，實則兩邊都想弄死對方。隻是由於客觀因素，暫時沒有行動而已。
    江橋能殺劉平。
    但他需要獲得更多的信息和情報。
    劉平想殺江橋。
    但他打不過……同時也想看看，在虛與委蛇中，能不能套取一些未來的情報。
    就這樣。
    在各懷鬼胎中。
    雙方迎來了鏡子最詭異的變化——消失！
    不止鏡子。
    房子。
    家具。
    甚至人……全都消失了！
    這種消失。
    是感知上的消失。
    江橋、劉平、劉媛媛、唐恩，所有人，依然站在原地，但卻感再也感應不到自己的存在。
    很別扭。
    很矛盾。
    他們依然有意識，依然能思考，可就是沒有存在感！
    與此同時。
    就在他們的正前方……或許是左側，或許是右側，或許是四麵八方。他們感應到了一種恐怖、浩瀚、超然的龐大意誌！
    不可描述。
    無法想象。
    難以名狀。
    卻又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他們的周圍！
    “祂是因果。”
    “既是因，也是果。”
    “是因果的疊加，所以祂可以先有果，後有因。”
    “無窮時空。”
    “曆史長河。”
    “隻要你存在過，隻要你還在河水中沉浮。”
    “你就無法擺脫。”
    劉平的聲音沒有響起，但卻清晰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腦海中。
    “現在。”
    “我們做出的任何契約。”
    “都會在神靈的見證下。”
    “我們做出的任何承諾，若是無法兌現，都會承擔我們彼此許下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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