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魚信與苗野剛從海麵冒出，好幾道探照燈的光亮照了過來。
    “快。”
    “把人拉上來。”
    船員們立刻放下救生設備，下去了幾個人，扶著兩位勇敢的深潛者登上楊淩所在的旗艦。
    從萬米深海短期內返回。
    水壓的劇烈變化讓兩人有些頭暈目眩，兩耳失聰。
    他們臉上殘留著幾分心有餘悸，顯然上浮過程並非一帆風順，定然遇到了什麽事情。但好在已經安全回來，並且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再下海了。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後。
    “隻回來了兩位。”江橋看向漆黑海麵，再無人露頭。
    “嗯。”
    楊淩麵沉如水。
    探索深海。
    下去三位，回到兩位，隻損失了一位。
    說實話。
    有些出乎預料是順利。
    按照他原本的猜測，這次下去的小組大概率會杳無蹤跡。可能需要派遣好幾批小組，損失數十人，才有可能確認遺跡是否在下麵。
    現在很順利。
    既然兩名探索者成功回來，並且還維持著正常的清醒。
    想來。
    水下的情況很快就會有一個輪廓。
    ……
    船艙內。
    魚信被帶到了一間會客廳。
    “小夥子。”
    “歡迎回歸。”
    楊淩熱情的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深海恐怖，但我們天虞古村的棒小夥卻毫無畏懼，敢於挑戰，這比靈異世界絕大部分人都要勇敢與偉大。”
    “大長老。”
    魚信頓時臉色有些漲紅，看起來既高興又激動。
    “好家夥。”
    江橋看到這一幕。
    暗道你這濃眉大眼的家夥，還知道給屬下灌點兒迷魂湯呢，看這年輕人的架勢，恨不得再去深海裏走一遭。
    “誇獎”這種形式，也要看人。
    這個叫魚信的深潛者，如果是別人誇他，他完全可能保持淡定。
    甚至無所謂的態度。
    但是楊淩不同，他是天虞古村大長老，這些探索者大部分都是他指導下訓練出來的，威望極高，屬於大家非常尊崇的領袖。
    他隨口說一句幹得不錯，都能讓屬下們開心好幾天。
    “怎麽樣。”
    “下海後，遇到了什麽難題？”
    楊淩親切的將魚信領到一把椅子上坐好，隨後一屁股坐在了旁邊，有些感慨的說道：“深海探索不容易，咱們現在的行為，可謂是開前人所未有。”
    “在未來的記載中。”
    “我們會定然會作為開拓者，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說到這裏。
    他話鋒一轉，歎了口氣：
    “但客觀來講。”
    “也確實危險重重。”
    “其中艱難。”
    “不可想象。”
    “那拿你們小組這次下海，最後隻有你跟苗野回來了，水生卻是失蹤了。”
    “魚信。”
    “你們是不是在水下遇到了危險？”
    “能給我說說嗎？”
    他語氣很和藹，帶著些許惋惜。沒有詢問關於遺跡的事兒，倒是問起了魚信沿途遭遇的危險。
    其實嚴格來講。
    這也屬於探索者需要匯報的重要信息。
    但是從楊淩口出說出來就變了味，莫名變成了他在關心下屬情況。
    “呃——”
    “大長老。”
    “我們下海以後，還算正常的。”
    魚生趕緊說道：
    “沒有遇到太多的困難，隻是中途遭遇了一些靈異現象，但基本有驚無險。”
    “至於水生。”
    “我們回來時使用了不同的纜繩。”
    “海底漆黑。”
    “加上返程時我們對通訊設備進行了靜默，所以並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麽。”
    作為組員。
    水生失蹤，大概率死在了海底。
    魚信還是很難過的。
    相處了一兩年。
    一起訓練，一起設計下水方案，一起對抗危機，他們建立起了深厚的戰鬥友誼。
    卻沒想到。
    剛來冥海深處，第一次下潛深海。
    就遭遇了不測。
    雖然下水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真出現折損的時候，信臉上還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海底危險。”
    “那麽惡劣的環境。”
    “在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在生命隨時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你們為了把信息安全帶回海麵，想到使用不同纜繩這種保險措施。”
    “說實話。”
    “我非常吃驚。”
    “你們的專業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訓練時對你們的要求。”
    楊淩大聲讚歎道。
    “雖然說訓練的時候也有相關內容。”
    “但是訓練是一回事。”
    “做又是另一回事。”
    “在極端條件下還能想到去做，更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你們很好。”
    “很棒。”
    “天虞古村以你們為榮。”
    又是一通雞湯一樣的誇獎，聽得江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草！
    這特麽不是pua麽？
    而且在江橋看來，這套說辭已經屬於老掉牙的pua了，連小學生都不會有心理波動。可偏偏因為楊淩身份原因，把個魚信感動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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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站起來。
    說了一些甘願赴死之類的話。
    楊淩又安撫。
    又是一通互動。
    最後楊淩表示這次出海探索，他們的表現遠遠超出了任務要求。
    所以決定。
    返程後所有獎勵提高三倍。
    至於水生。
    他的身後事也不用操心，無論他的家人是覺醒者還是普通人，天虞古村會養一輩子。
    嗯。
    這屬於給好處。
    靈異亂世。
    其實能夠有尊嚴的活下去就已經屬於人上人了。
    大部分人。
    也隻是掙紮在生死線上而已。
    就比如這種探索。
    換成其他小一點的勢力，人死了都不一定有補償。
    至於家人？
    或許剛開始會照料一二。
    時間一長。
    就變成了關我屁事。
    畢竟他們出來“刀口舔血”過日子，組織也是給了報酬的。
    你情我願。
    我給錢。
    你賣命。
    如此而已。
    你就算死了，組織也不欠你什麽。
    你要不服。
    可以退出組織唄。
    但是你去其他地方，絕大多數情況也照樣是這回事。靈異世界不可能用和平年代那一套道德來約束。
    像天虞古村這種完事兒後還有額外獎勵的。
    基本都是大勢力。
    而死了以後能給補償，贍養一輩子家裏人的組織，放眼整個靈異世界也沒有幾家。
    在靈異圈看來已經屬於慈善行為了。
    想想動亂年代就明白了。
    你覺得死了人不管，會不會沒有人加入了？
    當然不會。
    你說的那種，隻會發生在和平時期。在混亂年代，加入組織是一種自保的辦法。
    厲害的加入大組織。
    不夠厲害的。
    隻能托庇於中小組織，在亂世中苟全性命。
    組織因此壯大。
    而他們也有了個抱團取暖的地方。
    如此而已。
    在這種年代。
    他們的的價值觀也與正常時期不一樣。
    曆史上有些真實情況。
    甚至比小說還要離譜。
    ……
    等到把情緒價值拉滿以後，楊淩才控製著節奏進入正題。
    也就是三人下水後遇到了什麽。
    魚信說話很有條理。
    而且邏輯儼然。
    很快就將下水之後發生的事情，以及那棟萬米水下的建築情況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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