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深邃。
    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一刻鍾後。
    江橋幾人走到了盡頭。
    這個地方明顯和前麵有些不同，不僅環境更加潮濕，到處都在滲水，而且牢房出現了破損。
    有幾間牢房。
    鐵柵欄扭曲斷裂，裏麵空空如也。
    看起來。
    應該是關押的邪祟跑了。
    “臥槽。”
    “還興越獄呢。”
    江橋走過去，摸了摸變形的柵欄條，指尖依然能感受到冰冷刺骨的森然氣息。這是邪祟留下的，足見逃跑的邪祟何等恐怖。
    除此之外。
    這裏兩邊牆壁上的油燈居然還依然亮著。
    雖然很暗淡。
    搖搖晃晃。
    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但確確實實，曆經不知多少歲月之後，它們依然還亮著！
    “一盞。”
    “兩盞。”
    “三盞……”
    江橋數了數，一共九盞油燈。
    八盞分列兩側，一盞懸掛在牢房走廊盡頭的厚重牆壁上。
    而在這麵牆下。
    竟然擺放著一張老舊的梳妝台！
    是的。
    梳妝台！
    鏡子、抽屜、小櫥櫃、桌案……暗紅色的木料看起來有些陰森，古樸老式的造型，更是讓人忍不住把它與舊時代的昏暗房間聯係起來。
    那是個灰暗。
    沉重。
    暗淡。
    不見天日，毫無希望的時代。
    連帶著那個時代留下來的東西，也沾染了一種腐朽老邁的氣息。
    但是……
    不管它來自什麽時代。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出現在監獄的盡頭？
    “沒路了。”
    “到底了。”
    江橋左右看了看。
    重瞳透過牆壁，隻能看見無盡的空虛，這代表已經無路可走。哪怕強行擊穿牆壁，也隻會進入虛無地帶。
    再無東西。
    “沒有幸存者。”楊淩也皺起了眉頭。
    這個地方。
    除了牢房裏關押的邪祟外，沒有半點活人氣息，更沒有絲毫氣血波動。
    這裏沒有人。
    他目光轉動，看向那座梳妝台。
    象牙梳。
    胭脂盒。
    黛硯。
    鉛粉……
    “好奇怪，怎麽會是這些東西？”江橋疑惑道，“故鄉逃亡過來的時候已經退化到古代文明了嗎？這些玩意不是古人用的嗎？”
    “沒有。”
    “故鄉直到最後時刻也是現代文明。”
    “而且科技很發達。”
    楊淩說道。
    “不過有些很恐怖的厲鬼會顯現出舊時代的氣息，因為靈異代表的就是腐朽與衰亡，與已經覆滅的舊時代很相稱。”
    “這樣啊。”
    “所以這個梳妝台代表著一個很可怕的厲鬼？”
    江橋問道。
    厲鬼也屬於邪祟中的一種。
    也是最常見的一種。
    與人很近似。
    會天然模仿活人的行為、裝扮。有些誕生意識的厲鬼，除了渾身冰涼外，你從行為舉止上壓根兒看不出它們與正常人的區別。
    “也許是。”
    楊淩點了點頭，說道“你看，這個架勢，這個擺放……”
    他指了指桌上打開的胭脂盒。
    “像不像有人在這裏梳妝打扮，但是做到一半的時候，因為一些事匆匆離開了。連盒子都沒來得及關，梳子也沒有收撿好。”
    象牙梳很名貴。
    以前隻有達官貴人才能用得起。
    在現在……
    嗯。
    這個梳子擺放在台麵的邊緣區域，還有小半截露在外麵，能看出主人明顯走得匆忙。
    “應該有什麽規則來觸發。”
    楊淩走到梳妝台前，拿起台麵上的東西。
    擺弄了幾下。
    都是正常物品，沒有靈異氣息。
    這就很不正常。
    這種靈異之地，以及明顯是靈異物品的梳妝台上擺放的東西，竟然是普通物品？！
    怎麽可能呢？
    “看不出來觸發規則。”
    “不過這個梳妝台……很可怕，非常可怕。”
    “小心點。”
    江橋觀察了一下，目光也逐漸變得凝重。
    重瞳視野下。
    能夠看出梳妝台很詭異。
    層次極高。
    甚至可能涉及到了半神級！
    也就是說，這個梳妝台至少是一件半神物品！
    也正因如此。
    哪怕重瞳看起來也有點吃力。
    朦朦朧朧。
    看不出櫃子裏有什麽。
    也無法辨析出梳妝台的內部、核心區域藏了什麽東西。
    其實。
    這也算一種反向驗證。
    以他現在的實力，重瞳看不透的，大概率涉及到了半神層次的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
    重瞳至今才五階呢……
    竟然能展現出神性階梯上的洞察力。
    這就很不可思議了。
    六階的話。
    豈非就能看出一些半神的東西？
    七階。
    八階。
    九階呢？
    如果重瞳也達到半神呢？
    有些難以想象。
    重瞳疑似來自“紅月”，是崩塌後的某塊核心碎片。
    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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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的紅月又是何等的可怕？
    據說。
    當年故鄉是有神隻的，但依然需要紅月來鎮壓深淵，那麽深淵又是何等的恐怖？
    據說。
    紅月降臨。
    讓這個世界的一些規則和概念發生活化。
    最終誕生出神隻。
    嚴格來講。
    這個世界的神隻，與紅月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
    從目前信息來看。
    紅月很可能超出了“假神”的範疇。
    但是。
    當初“月桂”似乎也沒有說紅月是真神，反而暗示“真神”這條路還沒走通。
    對了。
    月桂！
    這個名稱……也是個費思量的存在。
    按目前已知道。
    紅月的材料來自曆史長河的彼岸，那這個所謂的彼岸，又是個什麽情況？
    莫名的。
    江橋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
    不過麵上依然平靜，走到梳妝台前，輕輕拉開了小抽屜。
    裏麵有一些黃金首飾。
    造型很精美。
    但樣式老氣。
    顯現出屬於舊時代的氣息。
    “半神？”
    聽到江橋的話，楊淩變得更加警惕了。
    不過也沒太意外。
    這種地方有或者的半神都很正常，更何況是一件半神物品。
    “咱們來試試。”
    江橋想了想，回頭說道
    “來個人。”
    “化妝。”
    “看看會不會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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