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緩緩關閉。
    開始上行。
    很安靜。
    很平緩。
    沒有靈異空間裏常見電梯的搖搖晃晃，也沒有出現無處不在的奇怪氣味。
    但是身在這個空間內。
    依然有種莫名的壓抑。
    它太穩了。
    穩到你甚至感覺不到電梯是否在移動，懷疑它關門以後就停在了這裏。
    “這電梯好怪啊。”
    王永看了看周圍，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
    “我感覺自己完全被隔絕了。”
    “有種脫離世界的感覺。”
    “你的感覺沒有錯。”江橋點了點頭，“我們就是在脫離世界。別看咱們一點兒都沒動，其實電梯確實沒有動，是空間自己在動。”
    “這個就叫如動。”
    ？？？
    王永有些懵。
    如動？
    什麽叫電梯沒有動，空間自己在動？
    啥意思？
    “簡單點說。”
    “就是轎廂沒有動，但是轎廂外麵的空間在不斷的變，帶著我們前往深空彼岸。”
    江橋淡淡的說道。
    “好了。”
    “放輕鬆。”
    “你在這裏什麽也做不了，啥危險都能要了你的命，所以不必這麽緊張。”
    “緊張也沒用。”
    呃——
    王永噎了一下。
    好像很有道理……但想想也不對啊，我本來不該在這裏的吧？
    我一個一樓員工。
    硬生生被你拉到八樓，現在還在去九樓的路上。
    我……
    江橋不管王永。
    目光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上。
    重瞳內。
    無數細微的線條正在聚集，開始逐漸形成一座空間輪廓。
    這也意味著。
    他們的目的地可能要到了。
    “手筆不小。”
    “這座厲鬼大廈背後的存在必然涉及到半神。”
    “沒有半神。”
    “根本造不出這種東西。”
    “多重空間疊加，神性階梯上的強者也能做到。把人強行拉進來做任務，在後半段階梯上的人勉強也可以做到。”
    “但是牢固到這個地步，讓重瞳都看不穿。”
    “那就隻能是半神。”
    “嗬嗬。”
    “涉及青蓮教，沒有半神才是不正常。”
    江橋表情平靜。
    進來之前。
    他就已經預料到了，心裏早已做好了對抗半神的準備。
    ……
    時間很漫長。
    十分鍾。
    一刻鍾。
    二十分鍾。
    足足過去三十分鍾，重瞳視野內的線條終於徹底組成了空間。
    期間很順利。
    電梯並沒有出現故障。
    也沒有發生意外。
    更沒有突如其來的厲鬼襲擊。
    伴隨著“叮咚”一聲，電梯最終平穩的來到了九樓。
    “這就是九樓？”
    剛出電梯。
    眼前的情景就讓江橋目光微微一凝。
    毛坯房！
    這是江橋的第一印象。
    九樓跟樓下的格局差不多，出門後是一條短走廊，一路通到大廳。但不同的是，這裏已經不是陳舊破爛那麽簡單了，這壓根兒就是沒裝修的狀態。
    沒有大理石地板。
    沒有牆磚。
    沒有掛在牆壁上的裝飾畫，金碧輝煌的裝修回歸了坑坑窪窪的灰色水泥牆壁。
    就像大樓剛剛竣工時一樣。
    甚至地麵還能看到一些裸露出來的鋼筋。
    牛逼！
    來到大廳。
    櫃台沒了，桌椅板凳沒了。
    什麽擺件都沒了。
    不過頭頂的水晶燈依然還在，那根不斷跳動的蠟燭也沒有變化。
    至於黑板……
    江橋看向牆壁上那塊零零碎碎的黑色塗抹。
    這是九樓的黑板嗎？
    應該是。
    但這黑板能寫東西嗎？
    大概不能。
    “這一下子把老子幹到哪來了？”江橋好奇的左右觀看，“這他媽還是在大廈內嗎？沒人來九樓，所以連裝修都懶得裝修了嗎？”
    沒人回答。
    而自從他們來到大廳以後，身後的電梯就消失不見了。
    在樓下的時候。
    樓梯和大門並不會消失。
    重新進入以後。
    八樓以下會通往更高的樓層，無法向下。八樓則通往七樓，無法向上。
    但九樓不同。
    走出電梯，來到大廳。
    身後走廊的牆壁便已是一片光滑。
    電梯沒了。
    也沒有任何大門。
    這似乎是在提醒他們，九樓就是終點，既不能上，也不能下。
    也就是說。
    他們……被困在了這裏！
    “這就是頂樓嗎？”
    “厲鬼大廈的盡頭，最核心的地區？”王永左看看，右看看，眼神中也充滿了好奇。
    沒有江橋。
    他永遠來不了這個地方。
    “頂樓？”
    “確實是頂樓。”
    “但要說是盡頭，或者最核心的地區，那倒也未必。”
    江橋站在水晶燈下。
    盯著上麵的蠟燭，緩緩說道
    “你知道嗎？”
    “像這種靈異之地，隻要還與樓下看起來差不多，那就一定沒有到核心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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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樓最多算是觸碰到了邊緣。”
    “你能看見的邊緣。”
    “也可以叫外空間。”
    “我們現在需要穿過邊緣，進入這棟厲鬼大廈真正的隱藏區。”
    “也可以叫內空間。”
    真正的隱藏區？
    王永順著江橋的目光看向頂上的蠟燭。
    忍不住渾身一顫。
    剛才在八樓吹滅蠟燭後，被厲鬼圍攻的場景曆曆在目，那種心悸與恐懼，至今沒有完全平複。
    “去吧。”
    “你是這裏的員工，由你吹滅蠟燭正好。”
    江橋說道。
    王永張了張嘴，但拒絕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他也知道，自己來到九樓，最大的價值大概就是自己“員工”的身份。
    如果拒絕聽令。
    失去價值的他，可能立刻就要被擊殺。
    相反。
    乖乖聽話。
    或許才能真正活下去。
    就像剛才。
    雖然被厲鬼攻擊，但江橋會出手相助，擊殺厲鬼。
    “以他的實力。”
    “或許真的能帶我離開厲鬼大廈。”
    “那樣的話……”
    “我是覺醒者，也是自由身。出去以後，便可以加入一些組織，不再顛沛流離，仰人鼻息活著……”
    “拚了！”
    成為覺醒者，可以說是所有普通人的執念。
    覺醒者才能活下去。
    覺醒者才能加入靈異組織。
    覺醒者……
    總之。
    在普通人看來，覺醒者就是大大的好，就是人上人。
    至於覺醒者也有自己的危險。
    自己的煩惱……
    等我成覺醒者以後再說吧。
    而王永現在已經成了覺醒者，可以說完成了曾經的執念。隻要能脫離厲鬼大廈，對他來講，那就是天高任鳥飛！
    想明白這個道理，也就不能做出抉擇。
    他小心翼翼爬上水晶燈。
    一回生。
    二回熟。
    這次沒有任何耽擱，直接鼓起大嘴，對著那跳動的燭光狠狠的吹了過去！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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