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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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燒毀圖紙這件事上,太子並未花太多的心思。
    不管蘇芷蘭的罪名能不能坐實,宋弘深帶她去工部都是事實。
    憑此一點,他就能想辦法讓這件事最大程度的牽連宋弘深。
    就算工部還能重新畫圖紙,但是父皇對宋弘深的信任卻沒了。
    而他已經安排好了接替宋弘深的人,到時候自然有人會跟父皇進言。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出蘇芷蘭會畫圖紙。
    太子一口氣憋在胸口,但是眼下別說治宋弘深的罪,劉郴怕是都保不住了。
    他隻能安慰自己,這件事也隻是個開始,最後的殺招才是讓宋家一擊斃命的。
    此時榮海正跟皇上解釋,若是沒有蘇芷蘭,他們進度不會這麽快,很多方麵也不會如此完善。
    按照榮海所說,這次新戰船的前期籌備事項,最大的功臣其實是蘇芷蘭。
    榮海說完後,宣德帝冷眼看向劉郴,“你倒是說說,之前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還是你滿嘴謊話,根本就是在蒙蔽朕。”
    後一句,宣德帝氣勢陡然上升,劉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臣……”
    他不知所措,一時間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宣德帝一眼就是看出劉郴心虛,分明就是蓄意誣陷。
    太子見狀也冷著臉上前,怒聲說道:“劉大人,你跟本宮信誓旦旦說,這些事都是你親眼看見的。”
    “因你跟隨本宮多年,本宮對你信任有加,所以才沒懷疑你說的話。”
    “若你真是在撒謊,最好給本宮說清楚。因為你,本宮差點誣陷了忠勇王。”
    太子幾句話,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還隱隱威脅劉郴,最好找理由把這事扛下來。
    這種事劉郴扛不住,若是被沈之修弄走找個地方審問,還不定吐出什麽。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場找個由頭認罪。
    劉郴當然不敢攀扯出太子,若是一人頂罪,還能保住一家老小。可若是牽連出太子,那他劉家就都完了。
    太子這一嗬斥,劉郴腦子也清明了不少。
    頃刻後說道:“陛下,臣認罪。”
    劉郴還真找了個理由,說是兩年前忠勇王有一次當街縱馬,差點傷了她女兒。
    而且宋家大小姐幾次三番與他女兒發生爭執,他心裏早就存了恨意。
    所以這次在工部,看見宋弘深帶著蘇芷蘭去了,他便臨時起意,想要教訓教訓忠勇王。
    可他這話,宋弘深等人卻不信,劉郴擺明了就是太子拋出來的替罪羊。
    “劉大人這話說的沒有什麽可信度,本王何時縱馬行凶差點傷人了?當時為何不說?”
    “還有小姑娘間的爭執,劉大人也往心裏去?”
    宋弘深覺得劉郴這理由找的不好,想來也是這事太突然,他沒什麽準備。
    可劉郴卻忽然仰頭看向宋弘深,麵上掛著嘲諷的冷笑。
    “忠勇王出身高貴,當街縱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就算差點傷到人,誰又敢說?”
    “宋家大小姐什麽身份?說是爭執,還不是欺辱小女寒門出身,沒有靠山,誰又敢質疑?”
    “下官出身寒門,寒窗苦讀十餘年,又謹小慎微地一步步走到今日。比不得忠勇王這樣的世家子弟,靠著祖宗的餘蔭就能封王拜相。”
    “似我等這樣沒根基的鄉下人,還不是任人宰割,挨欺負的命。”
    “今日罪臣認命了,要殺要剮,都隨陛下處置。隻求陛下別牽連罪臣妻兒老小,給她們一條生路。”
    說到最後一句,劉郴聲音哽咽,跪伏在地上。
    這一番話看似是在說宋弘深,又何嚐不是在影射今日做替罪羊一事。
    宋弘深生氣,但是也無可奈何。
    換做他是劉郴,也會為了保全一家老小,一個人扛下這事,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宋弘深心裏一口氣沒發出去,尤其是太子麵上露出的些許得意之色,更是讓他怒意直衝雲霄。
    “劉大人,本王封王靠的是戰功。是把命豁出來,才搏出的前程。”
    “本王聽劉大人的意思,難道是在諷刺太子殿下不成?要說靠祖宗餘蔭,誰有太子殿下受的餘蔭厚重。”
    宣德帝心裏也在思量,這裏麵的事,太子摻和了多少。
    可宋弘深的話,卻讓宣德帝心中不悅。
    再怎麽說,太子也是儲君,沒有他出言諷刺的道理。
    哪怕太子真的德行不夠,也是他下旨廢黜,沒有朝臣插嘴的道理。
    他深深看了宋弘深一眼,冷著音調說道:“放肆。”
    沈之修給了宋弘深一個眼神,示意他適可而止。惹怒皇上,對宋家沒有好處。
    宋弘深壓下心底的怒意,但是今日這事,他早晚要找太子清算。
    宣德帝又說道:“劉郴因私怨蓄意冤枉忠勇王和蘇家小姐,革職查辦。”
    “先帶下去吧。”
    沈之修知道,皇上這是不想再深究了。不管這件事裏有沒有太子的手筆,都不重要。起碼皇上現在,還沒下定易儲的決心。
    隻要皇上不想易儲,便誰都別想動太子。
    劉郴被帶下去後,宣德帝又責令工部,抓緊重新趕製圖紙,卻沒再提起蘇芷蘭。
    宋弘深卻不高興了,揚聲說道:“陛下,該罰的罰了,那該賞的是不是也要賞?”
    宣德帝怔愣了片刻,然後語氣不大好地說道:“什麽意思?朕還要賞你?”
    “你想要賞賜,先把差事給朕辦明白了。”
    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又是先皇後的親侄子,宣德帝說話的語調又緩和了不少。
    宋弘深卻說道:“陛下,臣食君之祿,定然忠君之事。”
    “工部的眾位大人也是一樣,都是職責所在,不敢討賞。”
    “但是蘇家五小姐可不是朝廷官員,沒拿陛下一個銅板的俸祿。如今陛下知道她為了新戰船付出這麽多,難道不該賞賜麽?”
    宣德帝當然不是忘了蘇芷蘭,不過是覺得女兒家摻和這些事不合規矩。又見工部那邊還需要她幫忙,所以便想把這事混過去。到時候工部和宋弘深求人幫忙,就是他們的事了。
    所以聽宋弘深這麽說,宣德帝便含糊地說道:“朕還以為她是為了幫你的忙。”
    言外之意,這是你們的私事,不能與朝政混為一談。
    太子也不讚成地說道:“這怎麽能封賞?封賞完了,別家的小姐也摻和政事怎麽辦?那不是亂套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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