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茅衝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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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閻氏那平淡無波,似是理所當然的神情,汪軼鳴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若是自己沒猜錯,這老娘是把主意打在自己那些所謂的稀罕物上了。
深吸一口氣;
汪軼鳴強打精神般的挺了挺身板;
故作試探的問道;
“娘,您和爹的意思,兒子明白了;隻是您把兒子叫來,是需要兒子做些什麽嗎?”
自己著親娘到不似自己老爹,向他要什麽還得繞幾個彎子,又是說困難,又是講隱患的;
見兒子如此直接,閻氏也不廢話,直接道明;
“鳴兒,你那些什麽香皂和小琉璃鏡子還有沒有?能不能再多拿些給娘?”
聽是要玻璃鏡子和香皂,汪軼鳴不禁搖頭苦笑;
有肯定是有的,而且數量還非常多;
往常這兩樣東西在汪軼鳴眼裏不過是最不值錢的日常用品罷了;
可如今身處大明,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價值有多高,那是不言而喻的。
不說別的,就自己出手給李俊的那些破玻璃瓶子,單個就賣他十八兩紋銀;
李俊直至今日還在擔心自己千萬別給他斷了貨;
就是因為他在轉賣他處後,利潤翻了幾倍不止;
甚至供不應求。
關鍵汪軼鳴實在想不出來那些玻璃瓶子除了能當個裝液體的器皿外還能有什麽價值;
真要看到誰家拿來當裝飾品;
估計自己當場能笑噴了。
說回這玻璃鏡子和香皂,起碼還是有其實用性的,比玻璃瓶子要強上不少;
想必真拿出去賣,也能掙得不少銀錢吧?
汪軼鳴還沒完全腦補完;
身旁的閻氏見自己這兒子一聽是向他要玻璃鏡子和香皂後就沉默了;
又發現汪軼鳴在這短短片刻間,表情那是換了又換,跟在給她表演川劇變臉一般;
有沒有,成不成的,也不回自己的話;
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
上手就是對著他的耳朵一擰;
“嘶!哎~哎呦,娘,您擰我耳朵做什麽?”
“擰你做什麽?有沒有,給不給的,你倒是給娘句話啊!”
“在那表情變來變去的,在跟你娘打啞謎呢?”
“嘶!有!有有有!”
汪軼鳴捂著自己被擰的發紅的耳朵連連點頭應道;
“有就好,你能給娘多少?”
汪軼鳴無奈又揉了揉自己耳朵,反問道;
“娘,您就直接說您需要多少吧。”
“我需要多少?嗯…那小鏡子娘手裏還有七八塊,香皂還有十多塊…你蘇姨、你兩個舅母、三嬸…”
閻氏掰著手指,低眉輕聲數了起來;
見此一幕,汪軼鳴也是無語了;
耐不住性子等,直接抬手打斷閻氏道;
“娘,您那還有多少您就留著自己慢慢用吧;兒子直接給您鏡子二十塊,香皂三十塊;應該是夠了。”
被兒子突然打斷,閻氏本還有些不悅;
可聽到汪軼鳴報出的數量,臉上卻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用不了這麽多,哪有這麽些人。”
汪軼鳴嗬嗬一笑,回道;
“有沒有都無所謂,多的娘就留著,萬一哪天有用呢?”
“這…”
“娘,您先在這兒稍等;兒子這便去給您取來。”
話落,汪軼鳴也不等母親閻氏應允,就直接轉身邁步朝著門外快步走了出去。
剛出門兩步,身後才傳來閻氏的聲音;
“鳴兒,真用不了這麽多…你慢著點兒,不急。”
“沒事,娘,我去去便回。”
汪軼鳴頭也不回的應了聲就跑沒影兒了。
幾分鍾後,汪軼鳴已經回到自己的臥房;
又是先取出了一個木箱,
接著,將三十塊香皂和二十塊小化妝鏡依次都放了進去。
為了不讓閻氏多等,汪軼鳴抱起那裝滿兩樣物件的木箱子,轉身又小跑了回去。
也不知道閻氏到底有沒有把要送人的數量算清楚,汪軼鳴直接將那箱子擺在了閻氏麵前的桌案上;
打量了眼那木箱子,閻氏抬眸指了指,沒好氣的問道;
“都在這箱子裏?”
“是的,娘,都在這箱子裏了。”
歎了口氣,閻氏點了點頭,起身道;
“行,那娘就收著了。”
“嗯嗯。”
汪軼鳴咧嘴點了點頭。
又瞥了一眼那個不小的箱子,閻氏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先回你爹那邊吧,人也該都陸續到了。”
“娘也要準備回中院那邊照應著了。”
“好。”
見閻氏喚了個丫鬟進來,又命她去叫些人前來;
汪軼鳴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聳了聳肩,便緩緩退了出去。
今日來府上的賓客著實不少;
除了跟隨老爹在軍中的叔伯幾家外,還有四位姨母全家;
未等自己回到西跨院的客堂,汪軼鳴便已經巧遇了好幾家;
這就免不了打招呼和寒暄客套片刻;
那各種海量的信息記憶也是一波接著一波;
搞得汪軼鳴是頭昏腦脹,如同喝醉了酒一般,這走起路都有些搖搖晃晃的;
眼看西跨院的客堂已在眼前不遠處,汪軼鳴手扶著遊廊木柱,搖晃了幾下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緩緩,好快些清醒過來。
“啪。”
就在這時,一隻手拍在了自己肩頭;
回身一看,竟是茅衝這小子;
“嘿嘿…哥,你這是咋了?”
這小子還不等汪軼鳴說話,又麵露古怪的朝天望了望,繼續說道;
“哥,這還沒開席,你這便已經喝暈了不成?”
汪軼鳴擰眉瞥了一眼,見其身後還跟著五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半大小子;
於是“嗬嗬”咧嘴冷笑兩聲後,問道;
“小衝,你何時過來的?其他兄弟們呢?”
“剛來,我爹和娘都去了中院;咱們錦衣衛的那幫兄弟我也都帶了過來,現在在東跨院那邊歇息等候著呢。”
話音剛落,汪軼鳴快速伸出手臂,一把便將其緊緊勾到了近前;
兄弟倆此時幾乎就是臉貼著臉;
“哎哎哎…嘶…哥,哥,哥,輕點!輕點!”
“嘿嘿…”
茅衝頓時就動彈不得了,兩手扒著汪軼鳴那勒住其脖頸的小臂,耳邊傳來一聲冷笑;
“小衝,你可以啊?”
“玩笑!哥,我這不跟你開個玩笑嘛!”
“是嗎?那我想請教一下茅百戶,這到底哪裏好笑了?”
看著汪軼鳴那幾乎眯成一條縫的雙眼,茅衝“嗬嗬”兩聲傻笑,隨即就是一副討好求饒的麵孔,壓低了聲音對著汪軼鳴說道;
“哥,你咋開不起玩笑了?我都錦衣衛百戶了,當著我這幾個小兄弟的麵,給弟弟點麵子,給點麵子,哥…”
“嗬嗬…玩笑,麵子;”
汪軼鳴瞥了一眼茅衝,接著微笑著打量了下那幾個跟著他來的半大小子;
又緊了緊勒著其的手臂;
“咳咳…哥哥哥哥…要喘不過來氣了!”
“切,”
略微鬆了些力道,又湊近茅衝耳邊輕聲說道;
“你小子才當了幾天百戶?這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給你麵子?”
“你個小百戶倒是都敢跟我這鎮撫使開起玩笑來了;你真行,了不起。”
說著,還豎起個大拇指在其麵前晃了晃;
“哪…哪敢啊…這,這不尋思著是在家裏頭嘛。”
“家裏頭?”
又瞥了那幾個跟著來的五個小子;
看到了汪軼鳴投來的眼神,幾人瞬間身子一抖,立馬紛紛向著汪軼鳴躬身抱拳行禮。
汪軼鳴自是明白茅衝的意思,便鬆開了勾住其的手臂;
“咳咳…哥,”
茅衝抬手揉了揉自己被勒的有些發酸的脖頸,滿臉一副討好的表情,向著汪軼鳴介紹道;
“他們五個都是我自小玩的要好的小兄弟,早就聽聞哥的大名,這次聽聞哥回來了,便央求著弟弟帶他們來與哥能見上一麵。”
“哦?”
汪軼鳴再次打量起眼前這五名少年;
還真是高矮胖瘦樣樣俱全;
“吾等拜見鎮撫使大人!”
見汪軼鳴衝著他們投來審視的目光,幾人立馬齊聲拜道;
“嗯嗯,幾位小兄弟免禮。”
“謝大人!”
汪軼鳴斜眸又白了茅衝一眼;
嗬嗬,臭小子,這是另有所圖吧。
心中暗想,卻也不揭穿。
“嘿嘿…哥,待弟弟給你一一介紹。”
“嗯。”
汪軼鳴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清了清嗓子,茅衝指著中間為首的一長得有些白的誇張的小胖子道;
“哥,這是白皓;與我多年形影不離的好兄弟;嘿嘿…您別看他胖,這小子跟他爹可是打獵的好手,這弓馬不但嫻熟,加上家裏還做著屠宰牲口的買賣,這小子好吃,才養的這一身膘。”
“嗯,白皓,我記得;咱們早些年見過兩次吧?”
汪軼鳴微笑點了點頭;
“是的,小弟久慕大人威名,以前見時,小弟尚還年幼,懵懂無知;今日有幸,才得此契機,由幹娘與衝哥引薦,方才得見大人!”
小白胖子白皓笑著抱拳一禮恭維了一通,這副討喜的樣子,著實讓人生不出討厭的心思;
不過他的話,卻是又引起了汪軼鳴的好奇;
“幹娘?”
聽得汪軼鳴的發問,一旁的茅衝立馬便搶先解釋道;
“沒錯,他不但與我要好,還及討我娘歡喜,這不我娘也已收了他做義子。”
“哦?這便已是認了幹親。”
“是的,哥。”
汪軼鳴微微點頭頷首;
茅衝繼續介紹;
又指著一精瘦矮小,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小子,道;
“彭躍,也是我自小的好兄弟,上過幾年私塾,雖隻是個童生,可寫寫算算什麽的卻是把好手;”
“對了,哥,您別看他瘦小,那酒量卻是了得,而且他卻是正經拜過師傅,習得一套好刀法;”
“憑的這刀法,往日裏俺們街麵上打架,他可鮮少吃過虧。”
“哦?不錯不錯。”
汪軼鳴不禁有些欣賞,也更明確了心中猜測;
“衝哥過譽了,小弟那不過是些莊稼把式,上不得台麵,更不敢在大人麵前賣弄。”
這彭躍年紀輕輕,也算是能文能武,還如此謙虛;
汪軼鳴當下心中盤算著若收了他到自己麾下,日後也應是把好手。
“這個是關玿,這個是蘇琰…”
茅衝指著五人中瘦高的兩個小子,介紹道;
最後指向一看便知是年齡最小的一個;
“最後那個是周飛。”
“周飛?”
汪軼鳴瞥了一眼茅衝,莞爾一笑,點了點頭,又抬了抬手示意其繼續;
“呃…是的;他們三個都是我的好兄弟,且個個都有武藝在身;”
“關玿擅長形意拳,蘇琰精通長槍,周飛練的則是棍法…”
“嗯嗯…”
汪軼鳴麵帶微笑,耐著性子聽完茅衝對五人的介紹。
“嘿嘿…哥,我這幾個小兄弟如何?”
剛介紹完,茅衝也不等汪軼鳴消化一番,試探著問道;
隻是汪軼鳴也不做答,不緊不慢的對著眼前這五個還保持著行禮姿勢的小子拱了拱手,語氣和善的道;
“幾位兄弟無需多禮;既然你們是小衝的兄弟,自然也是某的兄弟,都無需這麽拘束,這來府上做客,也別大人大人稱呼了,稱某為鳴哥即可。”
話落,幾人麵麵相覷,遲疑了片刻,有些局促的頭一低,齊齊喊了聲“鳴哥”。
“嗯嗯,好。”
滿意的點了點頭,汪軼鳴才看向還在對著他們五人擠眉弄眼的茅衝吩咐道;
“小衝,今日來府上做客的長輩頗多,為兄還要忙著應酬,分身乏術;”
“這幾位兄弟,還有咱們錦衣衛的那些兄弟們就隻能讓你幫著哥照料了。”
“哥放心,小事一樁,包在弟弟身上,絕對出不了差池。”
“嗯,好。”
拍了拍其肩膀,汪軼鳴又笑著對著幾人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抱歉,幾位兄弟,先失陪了;改日哥哥我再單獨請你們喝上一頓。”
話畢,汪軼鳴轉身便朝著客堂而去。
也不知茅衝與這幾個小子嘀咕了些什麽;
不等汪軼鳴走遠,茅衝又小跑著追了過來;
“哥!哥!等等!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