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生意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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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軼鳴看似鼓勵的話一出口,卻叫汪正海頓時有些尷尬;
“話也不是這個意思,為父是想說,如今咱們急缺軍械,尤為這火器最甚;咱們得盡快想個法子解決才行。”
見老爹把話又拉回了正題,汪軼鳴莞爾一笑,便順著話頭繼續說道;
“爹說的正是;隻是這燧發槍雖比起鳥銃強上許多,但局限性也十分明顯;”
“以兒子之見,爹您沒必要太過在乎。”
汪正海眼神流轉,卻似欲言又止;
過了片刻才猶猶豫豫的道出幾個字來;
“也…也未必吧,有總比沒有強。”
汪軼鳴見其如此,心裏其實十分理解自己這個父親;
“爹說的也有道理,有總比沒有強;”
“那我想想辦法。”
聞言,汪正海頓時來了精神,立馬追問道;
“你有辦法?能搞到多少?”
看汪正海如此激動,汪軼鳴隻覺有些無奈;
歎了口氣,應道;
“辦法不是沒有,隻是沒這麽快,數量也不會太多…”
“有就行!大概多少?”
“最多長短一千來支吧。”
汪軼鳴緊縮眉頭,抬手揉搓著下巴,故作思索的樣子。
“是不太多…”
“嗯,隻要有就行;爹也不催你,你盡力,盡力就行。”
汪正海心情明顯好了不少,滿意的上前拍了又拍自己兒子的肩膀。
在汪正海想來,這燧發槍顯然已成緊俏貨,今日王承恩說的就很明白,各軍各鎮都在爭取中,哪是這麽容易能搞得到的。
自己兒子既然說了能弄能到,那就一定是能弄到的;
即便數量少些也沒關係。
而汪軼鳴想的是,現在一件件事情都已經著落在了他這裏;
必須快刀斬亂麻,否則麻煩也會越來越多。
至於燧發槍,那玩意兒自己能繼續造不假,可一旦開工,影響的卻是他核心的晉級;
非絕對必要他是不可能再造燧發槍的了。
至於答應給自己老爹的,他打算回京後,將自己麾下還保有的一千多支逐步分批全部轉給汪正海。
至於自己的計劃,隻能等到了晚上獨自一人時,根據係統情況再重新謀劃一番。
說到係統,汪軼鳴本想在加工廠功能方麵繼續發揮作用;
可等待他研究查看之時,發現新的規則又誕生了;
準確的說是規則在原有的基礎上又加高了難度。
自打汪軼鳴打算直接玩把大的之後,他心裏也盤算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那就是近現代化全火器武裝自己老爹的親兵隊伍;
按照技術進程,現在是可以製造米涅槍的;
米涅彈、膛線加火冒三者合一,大大提升了火槍的射程、精確度及殺傷力;
但經過深思熟慮後,汪軼鳴打算放棄米涅槍這種過渡產物;
直接上有著金屬定裝彈的槍械;
按照他的記憶,從米涅槍到技術成熟可用以列裝的金屬定裝彈槍械定型,中間技術時間僅相距不到三十年;
如此一來,那何必費時費力搞什麽勞什子米涅槍?
有著係統加持,隻要做好合適的選擇,彈藥補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而前麵說到的係統加工廠新規則的出現,再次提高了技術升級的難度;
這條規則就是:起初係統加工廠製造一百件單品技術水平可提升一年,當進入進十九世紀後,變為需要製造兩百件單品才能提升一年,現在卻升級為了每五百件單品才能提升一年;
原本將玻璃鏡與防風煤油燈製造數量均已達到一萬件之後,汪軼鳴認為加工廠技術水平就算突破不了二十世紀水平,卻也能穩穩達到十九世紀末;
可新規則的出現讓他再次失算了,技術水平僅發展到了十九世紀中期少片後幾年的階段;因此,距離計劃理想的年份還差著二十多年。
也就是說汪軼鳴想按計劃實施前,需再造兩種東西,而且其中一種必須造滿萬件。
那目前自己還能造什麽呢?
火炮?馬車?
這兩者不是不可以,隻是火炮的存量還有不少;
馬車造出這麽多,自己老爹這邊雖然需要,但也消化不了這近萬架四輪馬車;
最關鍵的是,這兩種東西都極其消耗原材料,派不上用場的話,等同於白白浪費資源。
考慮到還要為家中再選擇一種物品作為日後生意來做,汪軼鳴一時間不免犯起了難來;
最好是能達成兩全其美的東西。
眼前隻能將老爹汪正海所需的四輪馬車先給補齊了再說;
料想再加一千架應是足夠他軍中所用了。
翌日,汪軼鳴先將係統新造好的一千架四輪馬車送去了教場大營;
顧不上與自己老爹和那幫叔伯舅舅們攀談,便又急匆匆的折返回了家裏;
其實不光汪軼鳴顧不上與他們交談;
汪正海他們這個時候同樣也沒了閑暇時間;
訓練、募兵、選拔親兵等等…
沒一個不是忙的腳不沾地的。
家中母親閻氏這幾日也是越來越忙;
府上的事務與產業需要操持,香皂的生產她也要親自把關,生怕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鏡子與防風煤油的生意現在雖還沒見到有什麽明顯的成效;
想來不過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正如此在心中琢磨著,卻不曾想反轉來的如此之快;
剛到家還沒來得及喝上口茶水歇息片刻;
小廝裴林說是奉母親閻氏的吩咐來尋他了;
也不知母親閻氏是為什麽事派人來找自己,看裴林略帶急切麵色判斷應是個急事無疑;
汪軼鳴也不多問他一個小廝,等見了母親自會知曉。
中院前廳,閻氏焦急的來回踱著步,嘴裏念念有詞;
至於念叨的是什麽,估計就連離她最近的貼身丫鬟也聽不清楚;
還沒進屋,離著十幾步外,汪軼鳴就已經看的十分真切了;
母親閻氏一向沉穩,如此坐立不安,定是遇到急事無疑。
“娘,這是出了什麽事尋我這麽急?”
見兒子邁步進門,閻氏顧不得多做解釋,上前直接問道;
“鳴兒,那琉璃鏡你現在可還有現成的?”
“琉璃鏡?有啊,怎麽了?”
汪軼鳴被其問得一頭霧水,眉頭緊蹙;
“快!你現在有多少都先趕緊給娘!”
“都給您?”
閻氏越急,汪軼鳴卻是越加狐疑起來;
“等等,娘,您先別急。”
上來就向自己要玻璃鏡子,還這麽著急,汪軼鳴不得不先問個明白;
“兒子記得不是給過您幾百麵嘛,昨個爹還說這些日子攏共都沒賣出多少;”
“怎今日您卻如此著急的要兒子補貨了?”
“昨日是昨日,你爹他就知道領兵的那些事,生意上的門道他哪裏會知曉?”
閻氏深深歎了口氣,搖頭苦笑道;
“升了總兵,這看似風光無限;可想坐穩了,那手底下的養的親兵就得足夠多,而花出的銀子更多!”
頓了頓,閻氏平穩了下情緒,擺擺手後,說道;
“不說這些了。”
“鳴兒,這個節骨眼上,你爹那裏有多需要銀子你是清楚的,娘就不多說了;”
“直至昨個,確實這琉璃鏡的生意還沒什麽顯著的起色,可今個就不同了。”
“哦?怎麽個不同?”
汪軼鳴聽的也來了好奇的心思。
“先是你蕭伯伯與你何叔那裏,他們前些日子進的貨根本沒出徐州地界便被搶購一空了。”
“沒出徐州就賣空了?”
“沒錯,你蕭伯伯他們本想籌劃好了,親下江南一次,把琉璃鏡子的銷路盡快鋪開,於是提前約了些江浙生意上的好友想試試口風;”
“誰曾想,那幫人看了貨後沒幾日紛紛前去求購;一來二去,你蕭伯伯他們手裏的貨很快就被買光了。”
“哈哈…這豈不是好事,倒省的跋山涉水跑這麽一趟了。”
見兒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閻氏抬手就輕垂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道;
“哪裏是這麽簡單的事,那些個南方商賈各個心思縝密,底蘊雄厚,關係錯綜複雜;”
“願意和你好好做生意那是還沒摸清你的底細;在他們眼裏,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問題。”
閻氏侃侃而談,恨不能將心中所想如竹筒倒豆子般與自己兒子說個痛快;
見兒子負手而立,眼眨也不眨的瞧著自己,她才發現自己有些偏離了主題;
輕咳兩聲,算是揭過前麵的話題,又略微調整了一下,才繼續講述了起來。
原來那些江浙商人在買空蕭家與何家的玻璃鏡子後,並沒打算收手,甚至不惜以抬價與先付款方式進行預訂;
導致他們兩家不得不上門來找閻氏央求盡快補貨;
家裏鋪子最近賣的本就不太理想,出貨甚少;
見他們兩家直接帶著現銀前來求購,也沒多想,就將現有存貨都給了他們。
哪知鋪子裏和家中的存貨根本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
說什麽都要加大供貨;
正巧又遇汪正海選拔親兵的檔口上,需要大筆銀子支出;
性子本就有些急的閻氏隻得應下他們的訴求,來尋汪軼鳴商量對策。
汪軼鳴在聽完了母親閻氏的描述後,隱隱嗅到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味道;
說這裏麵有什麽陰謀的話,目前來看還尚不至於;
不過被算計多少還是有的。
就現在來看,這些江浙來的商賈必是私下達成了什麽默契;
玻璃鏡子的價值與利潤他們定是知曉的;
與其讓蕭家、何家帶去江南賺個盆滿缽滿,還不如他們聯合起來就地截胡,吃下所有的存貨;
這樣的話,等玻璃鏡子一旦在江浙等地麵市,定價權將完全會被他們牢牢把控住;就連銷路也是掌握在他們手中;那麽不管現在進價多少,他們都會穩賺不虧;
甚至等把蕭家與何家養肥了,讓他們在銷路上有了依賴後,再行反向壓價,直至最後逼著他們兩家不得不交出貨源或是製作秘方為止。
可惜,他們這回怕是要失算了;
玻璃鏡子與防風煤油燈本就是汪軼鳴用來給自家賺快錢的;
搞完這一波之後,做與不做還都兩說著呢;
哪裏輪得到被他們這些商賈來算計拿捏?
若手裏的貨他們這次真能全吃得下,對於自家,也包括蕭家何家在內,那真是省了事又獲了利;
要是這樣,又何樂而不為呢?
念及至此,汪軼鳴便把心中所想與母親閻氏分析了一遍;
閻氏聽後也是大為讚同。
母子倆又仔細商量了一番後,決定直接先幹票大的,將所有存貨全部出手,先把銀子賺到手之後,就停上一停,等待日後合適的時機。
講心裏話,汪軼鳴其實並不覺得那些個商賈一口氣能把九千多麵各式玻璃鏡子全部吃下;
但自己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沒時間精力與這些個唯利是圖的家夥們鬥法;
況且他相信自己的母親,還有蕭峻與何文安二人,定都是有足夠的智慧、能力和手腕對付那些個商賈們的。
閻氏從汪軼鳴那裏接手了所有玻璃鏡子,望著那堆積如山,九千兩百多麵各式玻璃鏡子之時,她不禁感歎,震驚道;
“兒啊,娘是真沒想到這琉璃鏡子竟會有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