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是墮落天使？
    娜塔莎雖然不是信徒，但了解過相關的知識，不管哪個版本的神話傳說，米迦勒應該都是最耀眼的大天使長，肩負著擊敗撒旦的使命，是天堂的利劍與長矛。
    怎麽在這裏就突然變成墮落天使了呢？
    陳小玉似乎明白她在震驚什麽，舉起金蘋果讓金光照耀著米迦勒的遺骸，脆生生地說：“這裏是伊甸的核心區域，連接著天堂和地獄，你可以將這裏看做一張紙，正麵畫著天堂，反麵則是地獄……”
    “地獄和天堂從來都是一體兩麵的，善良純潔之人來到這裏就會看到天堂，欲望纏身、惡念叢生的人則會看到地獄。”
    “當然，像我們這種持有特殊信物或者滿足了一定條件的人，則會來到這個核心之處。”
    她頓了頓，似乎在等娜塔莎消化掉剛才話裏的信息，然後才繼續說道：“至於米迦勒，在很多個……嗯，你就當做很多年以前吧，上帝和東方神話中的某一位進行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最終的結果是伊甸被摧毀，這個核心被分割成兩半，其中一半被做成了新伊甸，得以重生，另一半則被埋葬在這個世界……這座城市下方。”
    娜塔莎從這寥寥數語之中聽出了一種神戰史詩般的悲壯，不禁打斷道：“小玉，這些也是這個東西告訴你的？”
    “啊，這個嘛，你就當是好了。”
    陳小玉露出一個哄小孩似的笑容，然後再次看向米迦勒的遺骸，金光已經照亮了祂小半個身體：“上帝和絕大部分的天使都死於那場戰爭，地獄也沒能幸免，包括撒旦在內的諸多惡魔領主也都被太陽燒成了灰燼。”
    娜塔莎心頭剛閃過一絲疑惑和警覺，聽見這句話之後又被轉移了注意力：“上帝和撒旦……都死了？”
    “是的，林先生現在應該正在處理上帝遺留的一些問題。”
    陳小玉點點頭，看起來很誠實的樣子，但金蘋果的光輝已經浸染了米迦勒遺骸的一半：“這些跟我們都沒什麽關係了，還是繼續說米迦勒吧。”
    “祂是當時天堂最強大的大天使長，也是第一個直麵敵人，太陽的火焰將祂吞噬，汙染成了另一種天使，導致了祂的墮落……至少當時伊甸內的所有生命都是這樣認為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當時天堂的敵人是太陽？但是，太陽不是上帝創造的嗎？”
    娜塔莎疑惑問道。
    “關於這個嘛，隻能說神話和現實多少有些出入，托爾和洛基在神話裏還是叔侄關係呢，實際上你們認識的那倆可是兄弟。”
    陳小玉撓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先解釋了一句，然後又用自豪的語氣說：“實際上，太陽是屬於東方神話體係的，祂們被稱作金烏。”
    娜塔莎點點頭，對此倒是沒發表什麽意見，畢竟她的工作要求就是要能夠接受一切有違常識的事情：“我知道，這些神話我也簡單了解過，這種神話生物一共有十隻，對吧？”
    “沒錯！你真博學！特工女士。”
    陳小玉鼓著掌，一邊說一邊關注米迦勒的遺骸，此時隻剩下一顆頭顱還沒有被金光浸染：“是的，十隻金烏，上帝殺死了其中之一，結果引發了兩種神話體係的碰撞，最終導致伊甸的覆滅。”
    “聽起來是上帝的錯？”
    娜塔莎聳聳肩，她自然早就發現了陳小玉的小動作，但心中升起警惕的時候就會想到剛才對方說的話，覺得這或許是封印地獄之門的方法，也就沒打斷。
    “是的，西方的神明大多都傲慢且自私，新天庭帶著誠意而來，伊甸卻想將其吞並，這是一場理想和野心的爭鬥，理想獲勝了，雖然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陳小玉看著金光將米迦勒遺骸完全覆蓋，語氣中多了一絲莫名的哀歎。
    “你好像更向著金烏那一方？”
    娜塔莎微微搖了搖頭，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過於信任這個小丫頭了。
    不對！我的意識被影響了！
    她發動能力，擺脫了金光的照耀，這才反應過來，從剛才到現在，她好幾次都對陳小玉起了疑心，卻總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念頭而被轉移了注意力：“你有超能力？可以影響人的意識？”
    “問題要一個一個的問，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個了。”
    陳小玉聳聳肩，對娜塔莎的警覺絲毫不慌，依然像個誠實好孩子一樣回答著：“第一，我是東方人嘛，肯定要向著金烏啦。”
    “第二，我沒有超能力，不然這次就和其他人一樣被收走了，影響你的是金蘋果，它需要占據米迦勒的身體，在這期間不能讓你打斷。”
    “也就是說，我有能力可以打斷他咯？”
    娜塔莎捕捉到陳小玉話裏的信息，直接一發念力對著金蘋果打去。
    金光驟然一亮，她的念力就被抵消。
    陳小玉擺了擺手：“沒用的，金蘋果雖然不是什麽強大的神器，但畢竟是伊甸碎片的一部分，你要是全盛時期，還能打斷他，現在差了一些。”
    “你為什麽要幫他？”
    娜塔莎微微皺眉，看似在質問陳小玉，實際上是在蓄力，強忍著大腦撕裂一般的痛楚，盡可能凝聚更多的念力。
    “因為這樣能把地獄和天堂重新封印，我不是說了嗎？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幫你們完成封印。”
    陳小玉非常無辜，兩隻小手一攤，搖頭歎息的樣子跟個小大人似的。
    “他隻是在利用你！說不定他的真實目的是占據這位天使的身軀！”
    娜塔莎頓時感到頭更疼了，直覺告訴她小丫頭說的都是實話，但有的時候豬隊友遠比強敵更可怕。
    對待敵人，你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打他罵他弄死他，對待豬隊友可不行，人家雖然辦錯了事，但也是一片好心呀，你怎麽能凶人家？
    “確實，他的目的就是這個，但不用擔心。”
    她本來是這樣想的，誰知陳小玉聽完之後居然表示早就知道金蘋果的目的，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林先生說了，我能控製金蘋果，哪怕他占據了米迦勒，我也能控製，這是預設程序，改不了的。”
    “預設程序？”
    娜塔莎有點懵逼，這個詞怎麽看都和“天堂”“天使”之類的詞語聯係不上吧？
    此時，金蘋果已經徹底占據了米迦勒，在一陣輕微的顫抖中，巨大的天使遺骸動了，輕輕拔出了胸前的長槍，然後顫巍巍地站起來，潔白的聖焰瞬間籠罩祂全身，三對六隻巨大的羽翼緩緩舒展開來。
    “伊甸是天堂地獄等一切的根基，你可以將它理解為一艘巨大的飛船，它擁有許多本源法則，也就是預設程序或者底層邏輯，金蘋果是伊甸的一部分碎片，必須遵守伊甸的本源法則。”
    陳小玉打了個響指，“米迦勒”立刻重新坐下，看起來金蘋果真的還處於她的掌控之中。
    “這個我能理解，但伊甸和你有什麽關係？難道你也是一位天使？”
    娜塔莎見此微微鬆了口氣，問出心中的疑惑。
    陳小玉不好意思地撓頭傻樂：“怎麽可能？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伊述人後裔罷了，伊述人是伊甸園的第一批原住民，首領叫亞當，沒錯，就是你知道的那個亞當。”
    “上帝創造了伊甸之後，又創造了亞當和夏娃這兩位伊述人始祖，他們又創造了第一代伊述人，共同負責管理伊甸，為了方便他們，上帝專門在伊甸的本源法則中加入了伊述人可以隨意指揮伊甸各種模塊。”
    “這條法則一直沒被改過，所以我這個伊述後人也可以完全操控金蘋果，不隻是我，隻要是血脈覺醒了的伊述人，都可以。”
    娜塔莎：……
    這個展開我是真沒想到。
    她忍不住吐了個槽，然後繼續問道：“那麽現在你準備怎麽做？封印地獄之門還需要什麽東西嗎？”
    “這次其實是一個高明的魔法師利用一種蘊含著空間能量的物品，強行打通了地獄和現世的通道，但如果隻是如此，這個伊甸碎片不會暴露在我們眼前。”
    陳小玉把金蘋果拿到額頭前，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麽，過了幾秒鍾才繼續說：“那個魔法師還通過某種途徑來到了這裏，並將米迦勒的遺骸釘在了這個王座之上，用祂殘留的神力催動王座短暫突破了原有的封印。”
    “簡單來說，是伊甸碎片的加持導致地獄之門一直關不上，我們隻要把米迦勒的神力供給停了，封印就能將王座重新拉回來，地獄之門失去了加持，自然會逐漸消失。”
    她自信地拍了拍胸口，當即又是一個響指，命令金蘋果操控的米迦勒離開王座，並收斂神力，不再是那一副聖光閃閃的樣子。
    娜塔莎看著完美執行小丫頭命令的大天使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可憐的一個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