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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樣,曾筱菲起床之後,開始和營養師一起準備早餐,小煉現在已經能夠自己起床,曦曦需要保姆幫忙,而阿痕,每次都必須她來他才會乖乖的配合。
早餐的時候,一家人總是最幸福的。
波士頓的早餐陽光很燦爛,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照耀進來,能夠感覺到很強烈的暖意。
“阿痕,今天要去醫院例檢。”曾筱菲吃著早飯,說道。
展肖痕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媽咪,我要陪你們一起去。”曦曦一聽說要出去,就迫不及待的要求。
“你還要上課,你忘記了,你現在已經在上幼稚園了。”曾筱菲揉揉曦曦的頭發,輕語道。
“曦曦不喜歡上課。”曦曦憋著嘴,抗議。
“那怎麽行。我會讓司機送你去上學。”對於教育問題,曾筱菲一直很嚴肅。
當然,那隻是針對曦曦,小煉不需要他超心。
“媽咪是壞蛋。”曦曦更加不滿。
小煉看一了一眼妹妹,很不屑的吐出幾個字,“有你這樣的妹妹,真是丟人。”
曦曦瞪著眼睛看著哥哥,委屈極了。
小煉規矩的放下餐具,禮貌的起身,“我吃飽了。”
然後,像個小王子一樣離開。
曦曦不喜歡哥哥,一點點都不喜歡,為什麽她覺得很難做的事情,哥哥總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完成,為什麽她不喜歡的那些事情,哥哥都可以做得很好,她真是討厭死哥哥了。
“媽咪,哥哥罵我。”曦曦苦兮兮的告狀。
曾筱菲隻是笑,“你哥哥說得很對,快吃飯,吃了該去上學了。”
曦曦知道媽咪偏袒哥哥,癟著嘴沒再說話。
展肖痕倒極其嚴肅的說著,“小煉真的很討厭。”
“爹地也覺得是不是?”曦曦眼睛裏麵放星星,璀璨璀璨的。
“是。”展肖痕再次堅定的點頭。
小煉比他還聰明,他想不通!
曾筱菲實在無語,隻能催促他們快點吃飯。
這個家庭組合在一起真的很奇怪,超成熟的兒子,超調皮的女兒,低智商爸爸,以及一個還算唯一正常卻感情比較冷然的媽媽。
早飯之後,曾筱菲陪著展肖痕做檢查。
醫生拿著那份最新的檢查報告,展肖痕坐在一旁無聊的等待,曾筱菲對著醫生,捏緊的手指預示了她的緊張。
“展太太,你先生的病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還是沒辦法動手術嗎?”曾筱菲急切的問道。
“你先聽我說,不是不能動手術,而是手術風險太大。你應該了解,那顆瘤子長在血管上,如果手術不當,腦血管爆裂,你明白其中的危險,況且,瘤子緊挨著神經,如果神經受損,很有可能,即使活下來了,也會是植物人或者低智商。”
“我先生現在的智商,隻有5歲。”曾筱菲努力壓抑情緒。
“這個我知道。”醫生推了推他鼻梁上那副厚厚的框架眼鏡,“展太太,其實今天你來,我就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說。”曾筱菲屏住呼吸。
“這樣下去,就算做化療,也最多隻能維持三個月生命。”醫生的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傳入了曾筱菲的耳朵裏。
曾筱菲愣怔了,久久。
那一刻,她覺得她的背脊都是涼的,全身都被冰川封印。
“當初的時候,不是說能夠得到很好的控製嗎?當時你不是說,這樣的情況,如果處理得好,活5年是沒有問題的。我什麽都按照你說的做,為什麽才僅僅兩年,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曾筱菲再也冷靜不下來,她衝著醫生大吼。
展肖痕抬眸看著她,有點被她的樣子嚇到。
“你也知道,世事難料,而且我當時也隻是說一般情況,誰都不想,你先生的病情,惡化到這種程度。”醫生無奈。
“那你告訴我,怎麽樣才可以救他!”她冷靜,她說,此刻,她要冷靜,冷靜。
“對不起。”醫生歉意。
曾筱菲狠狠的看著他,她其實並不是恨他,她隻知道,生病了,是應該找醫生的,如果醫生都說無能為力了,她還能去找誰,她能夠去找誰?
她咬著嘴唇,壓抑著身體的顫抖。
“不過,我聽說愛德華教授全球考察已經回國了,現在在紐約腫瘤專科醫院,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聯係一下他,但是也請別抱太大希望,就算是腦瘤專家,在他的手術生涯中,也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你先生這樣的情況。”醫生隻能提出建議。
愛德華在全球都很出名,是腦瘤的專家,在他手上的手術,從來都沒有失誤過,幾年前辭去工作,到世界各地實事考察,或許在這段時間,他得到了另外的收獲,所以,他也抱著小小的希望,為他們介紹。
“麻煩你聯係他,我想試試,無論什麽方法,我都想試試。”曾筱菲抓著醫生的手,有些悸動。
“好,我幫你聯係,你別急。”醫生推開曾筱菲的手,拿出電話,在一旁打著電話。
曾筱菲緊張的看著他,看著他偶爾嘴角微笑,偶爾蹙眉深思,她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麽,她的心就隻是砰砰跳個不停。
好久,醫生才放下電話,走回來,“愛德華答應了,讓你去紐約腫瘤專科醫院去找他。他正好,在研究這種項目,雖然沒有臨床經驗,但既然他能夠答應,相信會有奇跡發生的。”
“謝謝你,我馬上趕去紐約。”曾筱菲仿若突然找到了希望,“對了,你能不能把愛德華醫生的電話給我,我好聯係。”
“沒問題。”
“真是謝謝。”曾筱菲存好號碼,扶著展肖痕離開醫院。
離開的時候,醫生站在門口送他們,“願上帝保佑你們。”
曾筱菲沒有回話,笑了笑。
有了一點希望,終究是好的。
回到別墅,曾筱菲為展肖痕簡單收拾些東西,自己的東西也收拾了一些,沒來及等小煉和曦曦就坐著飛機去了紐約。
到達紐約的時候,是下午。
他們很順利的找到了愛德華,和想象的不一樣,他其實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高高大大,笑起來很溫柔。
“我已經了解了你先生的基本情況,不過,我還是要親自為他做一個全身檢查,這有利於我對你先生更詳細的了解。時間定在明天上午,你看行嗎?”愛德華說,他總是微笑著。
“我現在是需要去辦理住院手續嗎?”曾筱菲詢問。
“最好是這樣。”愛德華點頭。
曾筱菲不知道這次的到來會怎麽樣,但是她告訴自己,不到最後一刻,她是絕對絕對不會放棄。
安排好了一切,展肖痕已經很累了,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她坐在他旁邊,雖然累得不行,但是她卻一刻都沒有想要睡覺的感覺,他摸著他明顯消瘦了好多的臉頰,“阿痕,你知道嗎?我好想把自己身上的肉,割在你的身上。”
他俊美的臉上,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電話,在此刻突然響起。
曾筱菲連忙按下靜音,看了看來電,接起,“以楠。”
“是阿痕的病情嚴重了嗎?”那邊,傳來他焦急的聲音。
曾筱菲沉默了一下,本想隱瞞,又覺得,如果真的很嚴重了,如果真的有了那一天……她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嗯。”
“怎麽會這樣?我剛剛給阿痕的主治醫生打電話,他說你們已經轉去紐約了,你現在在紐約嗎?”他真的很急。
“我和阿痕已經到紐約了。”
“那邊怎麽說?”
“不知道,明天做檢查,做完之後,才會有結果。”
“那好,明天我過來。”舒以楠下決定。
“不需要的,等結果出來了,我會通知你。”
“嫂子,你知道,我不想再失去我的朋友。”舒以楠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曾筱菲看著電話,出神。
她其實不想,不想舒以楠過來,她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覺得,他的病情,並不是那麽嚴重,他還可以挺過去。
而她真的沒有想到的時候,第二天上午時刻,舒以楠趕到了醫院,除了舒以楠,李麟璽夫婦,淩子逸夫婦也都過來了。看來是連夜飛過來的,眼眶都布滿血絲。
她看著他們,什麽都沒說,等著愛德華的結果。
中午時刻,愛德華把曾筱菲叫進了辦公室,阿痕那個時候在睡覺,有護工在照顧,所有人都很擔心的,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愛德華示意他們坐下,拿出那份檢查報告。
“確實,展先生的病情很嚴重。從片上,你們可以看到他這邊的血管已經開始被擠壓,所以他經常會伴有嘔吐和頭暈的情況。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好的話,還能夠支撐三個月,壞的話,隨時都有可能血管爆破,腦充血死亡。”愛德華的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驚得說不出一句話。
“那麽,還有辦法嗎?”曾筱菲冷靜的問他。
所有人都看著曾筱菲,又看著愛德華醫生。
沒有人能夠冷靜下來,就連一向沉著的淩子逸,也皺緊了眉頭。可是此刻的曾筱菲,冷靜得嚇人。
“當然,但,需要風險。”愛德華抿唇,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什麽意思?”曾筱菲問道。
“我隻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能夠成功的救下你先生。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讓他繼續存活在這個世上,我不能保證他會不會成為植物人或者繼續現在這樣低智商。當然,也就意味著,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你先生會死在這場手術上。”愛德華的聲音,尤其的嚴肅。
全場安靜得連呼吸的聲音似乎都可以聽到。
愛德華看著全場的人,眼眸最終鎖定在曾筱菲的身上,“如果願意接受手術,我明天上午就可以安排,在此之前,需要簽訂病危通知書,也就意味著,在這場手術中出現任何情況,醫院以及我,都不會賦予任何責任。”
辦公室中,牆壁上的時鍾滴答滴答不停的響著,那種聲音就如敲響死亡的鍾聲一般,讓所有人的心,都扭成了一團。
沒人敢說話,沒人說得出一句話。
“好,我簽!”曾筱菲的聲音清脆,幹脆。
所有人直直的看著曾筱菲,不相信的看著她。
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五十,這種概率,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理智也明白,手術是必定得做的,卻完全無法想象,僅僅幾秒鍾的時間,她就下定了這麽大一個決定。
焰鳳血有些忍不住,“菲菲,你再考慮一下!”
“不用了。”曾筱菲連想都沒有想,對著愛德華,“協議在哪裏,我馬上簽。”
愛德華把協議遞給她。
曾筱菲拿起旁邊的鋼筆,咬牙一口氣簽下字。
她說,她不能倒下去,她必須陪著阿痕一起走下去,無論,最後結果是什麽。
“還需要什麽注意事項嗎?明天之前需要準備些什麽,阿痕能夠吃些什麽不能夠吃些什麽?”曾筱菲詢問情況。
“是有些要注意的,到你先生的病房去,我會一一交代,順便再看看他現在的情況。”愛德華起身。
曾筱菲連忙跟在身後。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迪亞終於忍不住,“小血,你說她怎麽可以那麽冷靜?”
她到底愛不愛展少爺?
這一刻,她真的看不懂了!
焰鳳血搖頭,她也不知道。
如果是她,她肯定早就抱頭痛哭了。
舒以楠拿起桌上那份協議書,嘴角抿得很緊,“不,你們錯了,其實曾筱菲此刻,很不冷靜。”
所有人看著他。
“你們見過誰簽字,簽成這樣的嗎?”一開始他就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顫抖,沒想到,抖得這麽厲害、
那份協議書上,扭扭捏捏寫著“曾筱菲”三個字,而那三個字,連小學生的水平都不是。
“何況,是曾筱菲!”舒以楠放下那份協議,跟著走向了阿痕的病房。
明天手術。
雖然他們都不願意離開,但是曾筱菲還是讓他們回酒店休息,這樣熬著,對身體終究不是好的。
病房一下子就安靜了。
曾筱菲送走了他們,拿出電話。
“媽。”
“菲菲。”那邊的聲音小心翼翼。曾筱菲從來不打電話,她的預感,很不好。
“明天阿痕手術。”
“不是說不手術嗎?”嶽宛如奇怪的問道。
“已經沒辦法了,醫生說,最多三個月。”
嶽宛如沉默了很久。
“手術成功率不高,媽,如果有時間,就過來吧。”
“好。”嶽宛如的聲音低沉,甚至已經開始有些哽咽。
曾筱菲緩緩的掛斷電話。又撥打了另一個,“ammi,明天一早坐飛機到紐約來,帶著小煉和曦曦一起,阿痕要做手術。”
“好的夫人,不過夫人,先生嚴重嗎?”
“不很樂觀,但是別對小煉和曦曦講,知道嗎?”
“我知道。”
打完電話之後,曾筱菲轉身,就看著展肖痕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她,半響才回憶起她是誰,嘴角笑了笑,“菲菲。”
“睡醒了嗎?餓不餓?醫生說要多吃點東西,明天才有體力和手術戰鬥。”曾筱菲溫柔的笑著。
“我不想吃,也不想睡。”他都睡了一天了,一點睡意都沒有。
“那,我陪你聊聊天好不好?”曾筱菲坐在他的旁邊,問他。
“嗯。”他點頭,他很喜歡和她說話,她說話說到高興的時候,嘴角會微微上翹,很可愛。
“阿痕,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曾筱菲拉著他修長的手,微笑著問道。
“嗯。”展肖痕猛地點頭。
“你以前的時候,在你現在記不到的以前,曾經很在意我一件事情,即使你從來沒有說過,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那時鐵青的臉頰。你一定在想,曾筱菲,為什麽你18歲之前,就沒有處女膜了呢?”曾筱菲一字一句,輕輕柔柔的開口,就仿若真的在說著別人家的故事一樣。
展肖痕眨了眨眼睛,表示不明白。
曾筱菲也沒有等待他的明白,徑直開口道,“其實,我曾經被人強暴過。你不會知道強暴是什麽意思的,就是被迫和別人發生不想要發生的事情。那個時候,我高中還未畢業,我的媽媽喜歡抽大麻,可是媽媽沒有錢,就把我賣給了一個中年男人,那個男人現在長什麽樣子我記不得了,隻知道我媽媽叫他鄭老板,大概很有錢。”
展肖痕的眼眸中,開始有了別樣的情緒。
“其實,我也可以不被賣給鄭老板的,隻要我有10萬,能夠給媽媽把賭債還清,就不用和那個男人發生關係。我去找過我爸爸,我爸爸當時還算有點錢,10萬塊對他來講不算什麽,可是我在大雨中等待了一個晚上,等到胃穿孔他也舍不得掏一分錢給我。我從小胃就不好,飽一頓餓一頓。後來我被他繼女送去醫院,剛剛做完手術,就被我媽從醫院擰了出來,她說,她一分錢都沒有,沒錢給我住醫院,而且她的二十萬就快到期限了,她沒那麽多時間陪我耗。我那個時候沒有力氣,卻發了瘋一樣的反抗,我當時就想,我為什麽要為她做這些事情,我會為什麽要活在最低等最低級的日子裏。”
“我擺脫了她,瘋了一樣跑了出去。我的胃很難受,但是我卻絲毫都不在意,偶爾甚至會咳血,可是我隻是擦了擦,繼續跑。然後,我跑到了淩子逸的家門口。淩子逸你不認識了吧,是你的朋友,也是我高中時候曾經暗戀過的對象。”
“淩子逸見到我的時候,大概被我的模樣嚇住了,淩亂的頭發,滿嘴的血漬。我想,如果我終究會不幹淨,為什麽不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於是,我祈求淩子逸和我上床。我以為,隻要是男人,都不會拒絕的。”
“淩子逸就很幹脆的拒絕了,他說,他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此刻的自己,不能為我做任何事情。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淩子逸,終究是沒有任何可以交集的。我離開了他家,走的時候,我看到焰鳳血和歐陽如楓出現在那條街道,那一刻,我更加明白了,淩子逸已經有了他的選擇。而我,沒有資格去打擾他。”
“回到家,家中響起劇烈的聲音,還有我媽媽慘烈的叫聲。我想,又是那些高利貸過來威脅了。我走進家門口的時候,高利貸的人把最後一根板凳踢倒,狠狠的瞪了我一樣,離開。我媽媽那個時候,已經被打得慘不忍睹。即使如此,她依然在看著我那一秒,從地上蹦起來,抓著我的頭發,非常惡劣的咒罵我,難聽的詞語,一次比一次惡毒。”
“我終於還是答應了陪鄭老板。不為什麽,隻是想徹底的擺過我媽媽,這些年,已經受夠了。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麽對待我的,我已經不太清楚了,後來就開始有陰影,隻要男人靠近,就會害怕。然後遇到你。阿痕你知道嗎?剛開始我們生活得並不愉快,不過我們後來,相愛了。”
展肖痕的眼眸,一直看著她。
他不知道為什麽,心口那裏,一直很痛。
曾筱菲卻依然淡淡的,輕輕的笑著,說著如同別人的故事,卻真真實實是她的故事。
“阿痕,對不起,這麽久了我一直都不曾告訴你,在你猜疑我的時候,在我們的婚姻破裂的時候,在你極力挽留的時候,在你為我付出那麽多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阿痕,我愛你,很愛。”
她拉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臉上。
他能夠感覺到濕濕的液體,劃過他的手指,滴落在床邊。
不知道為什麽,他會經常忘記很多事情,有時候做的,有時候說的。可是那一刻他一定不會忘記,有個女人,對他說過,她愛他。
他想,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晚,他靜靜的睡覺。
她靜靜的陪著他。
窗外的夜色不好,漆黑,沒有任何一絲月亮星星的痕跡。
那個夜晚,他們麵臨著選擇,離別,或者幸福……
第二天,當展肖痕被推進手術室時,嶽宛如已經趕到了,兩個眼眶早就腫得不行。小煉和曦曦也乖乖的守在手術室外,其他人都在安靜的等待結果。
展肖跡發來了短信,問情況。
曾筱菲回他,有情況會回複。
展肖跡沒時間過來,現在在韓國那邊處理事情。其實,並不是抽不出時間過來,很多因素,他不願意過來。
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其實,也會害怕吧!
才會用這種逃避麻痹的方式在試著忘記。
手術時間很長,每個人都提心吊膽,但是沒有誰開口說過一句話,走廊很安靜,很安靜!
手術室內,愛德華在做手術,裏麵很緊張。
“血壓80。”
“血壓60。”
“血壓40。”
“愛德華醫生,病人血壓持續降低。”
“準備電擊。”
“是。”
手術室外,還是安靜如斯。
曾筱菲偶爾會抬頭看看“手術中”的字樣,臉色慘白,連唇瓣都是蒼白無比。
阿痕,你不會舍得離開的對不對?
我們結婚的那幾年,我們在波士頓這兩年,都是很美好的,所以,你應該不會舍得離開對不對?
“愛德華醫生,病人血壓恢複正常。”
“ok,準備手術刀。”愛德華重新拿起手術刀。
展肖痕整個人被深度麻醉,他什麽感覺到沒有。
他好像做了很多夢,夢裏麵有很多人,卻實在無法揮去那個總是嚴肅冷冰的模樣,然後漸漸,好像那個模樣也會笑,笑起來,很漂亮。
他的嘴角,開始有些點點弧度。
他真的覺得,他的夢很長,他睡得有些久了。
手術室外,突然,“手術中”的燈熄滅。
所有人快速的圍攏過去。
曾筱菲卻僵硬在了原地,久久無法動彈。
愛德華疲憊的從手術室中出來,取下口罩。
“醫生,怎麽樣,怎麽樣?”
“怎麽樣,我兒子怎麽樣?”
急切的聲音,一聲一聲。
愛德華皺了皺眉頭,看著不遠處的曾筱菲,緩緩的走向她身邊,看著她,久久,“上帝很仁慈,他收到了你的禱告。”
所有人都安靜了。
愛德華溫和的笑了笑,“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人。所以上帝給你一份奇跡,你丈夫沒事,二十四小時候麻藥過去,他會醒來,也許,他第一個想要看到的人是你,展太太,去看看你先生吧。”
說著,手術室裏麵,幾個護士推著展肖痕小心翼翼的從裏麵出來。
所有人都圍攏過去,在聽到那個消息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大口氣,又是激動又是興奮。
就隻有曾筱菲,木訥的站在原地。
愛德華輕拍了她的肩膀,離開了。
誰會知道,在如此深度麻醉的情況下,展肖痕居然無意識的叫了一句,“展太太。”
他中國話不好,卻因為幾年前世界考察旅遊,懂得幾句中國話,而太太,他明白,什麽意思。
愛德華離開後,曾筱菲就保持著那個狀態,看著阿痕被所有人圍著,推走。
她的眼眶第一次紅了,然後再也看不清楚麵前的一切。
當所有人哭的時候,她冷靜的簽下了病危通知單。
當所有人笑的時候,她哭了。
那些眼淚,包含了太多的心酸。
沒有人知道,在她堅強的背後,到底都隱藏著些什麽。
而此刻,無非,對她而言,最美好美好的一瞬間……
“媽咪,我們不去看爹地嗎?”曦曦眨著眼睛問她。
她擦了擦眼淚。
前麵,她兒子小煉在等她,即使一直都沒太多表情,卻很清楚,小煉在擔心她。
她蹲下身子,抱起曦曦,牽著小煉,“走,我們去看爸爸。”
那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一刻!
因為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他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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