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老師？要不要開卷考試？”
    “我這裏，可是握著答案的。”
    張淇挑著眉，朝著楊東臭屁的示意著。
    一副快來求我，求我就告訴你的樣子。
    楊東見張淇這樣，卻是微微一笑的搖頭：“不需要。”
    “別啊，老師，你求我，隻要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咱倆現在可是師徒情深啊，說句不好聽的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
    “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張淇不斷的蠱惑著楊東，像是一個傳銷頭目。
    楊東不勝其煩，直接甩出一張紙。
    “自己看。”
    張淇愣了一下，然後拿起楊東遞過來的這張紙，看了一眼。
    然後他目光複雜的盯著楊東，不再說話了。
    “是他吧？”
    楊東抬頭，滿臉笑意的問道。
    張淇緊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是。”
    他心裏很震驚，楊東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去問了肖家？
    不應該啊。
    這種事情，即便是肖家，應該也不知道啊。
    “別琢磨了。”
    “我也是今天才想明白的。”
    楊東見張淇轉動著眼珠，就知道他想知道自己是怎麽知道這個人的。
    但是，自己沒有問肖家人，也不問師公。
    自己完全是琢磨出來的。
    隻要人做了事，就會有跡可查。
    按照蛛絲馬跡去分析，抽絲剝繭，終究會縮小名單範圍。
    然後縮小名單範圍之後，這名單裏麵的幾個人，誰看起來跟賈勝武最沒關係，但實際上關係最為密切。
    那麽大概率，就是這個人了。
    因此，楊東寫在紙上的這個人。
    就是賈勝武背後的人。
    “老師不愧是老師啊。”
    “我可算明白，我爸為什麽讓我跟在你身邊學習了。”
    張淇複雜的歎了口氣，搖著頭，這回服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為什麽還要打草驚蛇？”
    張淇有些搞不懂楊東的目的了，到底是什麽。
    既然已經知道賈勝武背後的人是誰，又要繼續打草驚蛇，到底有何意義？
    “知道他，又能怎麽樣？”
    “他是高高在上的…，嗬嗬，而我隻是正處級而已。”
    “我能做什麽呢？我什麽都做不了。”
    “但是打草驚蛇之後，就不一樣了。”
    “我動不了他，可有人能動啊。”
    “已經是八月份了啊，誰不想更進一步？”
    “若是能讓一個政治對手，借此機會失去更進一步的機會，那麽就會少一個對手。”
    “我想這種事情，三清四帝五老九曜星君們，最喜歡幹了吧？”
    “連小孩子都知道打小報告，然後自己獲得老師的許可，成為一個班幹部。”
    “大人，隻會做的更紮實，更徹底。”
    “我打草驚蛇，隻不過是給滿天諸佛一個平台，一個動手的機會，一個下手的理由而已。”
    “所以，打草驚蛇，還是有必要的。”
    楊東滿臉笑意的開口，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算計，告訴張淇。
    或者說，通過張淇，來讓張家的人知道。
    張家的人，也想更進一步吧？
    不管張淇說什麽家族內部的問題，可涉及到外人，他們還是會一致對外的，因為家族的利益是一致的，誰都不會傻到去破壞這個利益。
    如果紙上的這個人露了馬腳，張家的人必然會出手，這樣一來，張家想推舉什麽樣的人更進一步，對他們都是有利的。
    一個蘿卜一個坑，自己隻是想盡綿薄之力而已。
    張淇豎起大拇指。
    “老師就是老師，我本以為我的陰謀已經舉世無雙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老師這樣的臥龍鳳雛。”
    張淇真心實意的誇獎著楊東。
    楊東聽了卻是嘴角抽搐，這小子幸好不知道後世臥龍鳳雛的最新含義。
    不然就是活脫脫的罵自己了。
    “書記，人帶來了。”
    蔣虎走了進來，很正式的朝著楊東開口。
    因為人就在他後麵，他總不可能當著祁東方麵前，喊楊東為哥。
    “進來吧！”
    楊東起身，示意一聲。
    祁東方和三位專案組的副組長，邁步走了進來。
    楊東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快步走向祁東方幾個人。
    “祁主任，三位領導，快，快坐。”
    “今天可就是三天了，但是一直沒等到領導們過來，我這心裏有些著急啊。”
    “這不，特意讓我們的蔣縣長，把你們接來。”
    “沒打擾幾位領導的休息吧？”
    張淇望著楊東這瞬息的情緒切換，不禁撇嘴。
    剛才還說著算計。
    結果現在就是滿臉笑意的開始接待祁東方幾個人。
    絲毫看不出來，剛才的樣子。
    果然，政治人物，就是最好的影帝。
    楊東也不例外。
    “哎，實在不好意思啊，楊書記，昨天我們幾個打牌太晚，今天醒的也晚。”
    “要不然，我們早就過來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楊書記。”
    祁東方滿臉困頓的搖頭開口，擺手又和楊東告罪。
    他的態度？
    張淇眯起眼睛，心裏輕蔑一笑。
    剛來的時候，趾高氣昂的，不把地方幹部放在眼裏。
    現在，怎麽這麽乖了？
    言語裏麵，絲毫看不出來之前的孤傲啊。
    難道已經知道老師的身份背景了？
    張淇轉了轉眼珠，想笑又憋住了。
    “沒事沒事，領導們多注意休息啊，身體要緊。”
    “來，先嚐一嚐我辦公室的茶。”
    “茶醒脾胃，脾胃醒了，人也就輕鬆了。”
    楊東笑著開口回應著祁東方，然後親自動手給幾個人泡茶。
    “那個，張淇啊，你去把我前幾天從省裏新拿回來的茶葉，找出來。”
    楊東隨口喊著張淇。
    張淇？
    祁東方一愣，而後猛的看向張淇。
    他這才注意到張淇，就在辦公室裏麵。
    剛才沒有刻意去關注，是因為他知道這是楊東的秘書。
    要不是楊東喊了，他真沒看出來這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張淇。
    張淇，張家三代，三歲就是小神童，長大了之後智謀超絕，這麽多年以來遊走各地，毀了不知道多少政治青秀，都折戟他手。
    美其名曰，為組織選拔人才，剔除渣滓。
    所有沒有通過他考核的，都是渣滓。
    可目前為止，通過他手段考察的，鳳毛麟角。
    沒想到啊，這樣的人，竟然給楊東擔任秘書？
    而且楊東吩咐起張淇，那叫一個自然，很明顯這可不是第一次了。
    張淇不生氣？
    他看向張淇，驚訝的發現張淇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老老實實的去旁邊的櫃子裏麵，翻騰茶葉去了。
    很快，張淇把一罐茶葉找出來，走過來遞給楊東。
    “你來泡吧。”
    楊東隨口吩咐張淇，讓他泡茶。
    張淇點了點頭，也沒什麽不情願的。
    很明顯，泡茶，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祁東方看的是瞠目結舌。
    這個楊東，厲害啊。
    連張家的三代，都被他吩咐的老老實實，來來去去的。
    幾個人相繼坐下，但是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屋內隻有張淇泡茶的聲音。
    楊東見幾個人不開口，那就隻能自己主動開口。
    “祁主任，三天的時間，我們已經把巨款清點完畢，相關的案子細節也都完善了。”
    “可以把東西移交給專案組了。”
    “一會我派縣局的同誌幫你們把東西裝起來封存好，運往省裏麵。”
    楊東微笑著開口，這也是之前雙方就說好的事情。
    然而祁東方一聽這話，屁股像是有釘子一樣，砰的一下彈射而起。
    “可別！”
    他臉色大變，驚呼一聲，眼神深處滿是緊張。
    嗯？
    楊東滿臉不解的歪著頭，看向祁東方。
    “祁主任，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