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靜敏見楊東是鐵了心要讓自己坐在主位，她也立馬明白楊東的心思和打算。
    這是想利用我來給萬裏山施壓？給萬裏山傳達一個錯誤的信號，讓萬裏山誤以為他被放棄了？
    閆靜敏嘴角泛起弧度，不得不承認，楊東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以前關係好，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她還感覺不到。
    現在逐漸站在對立麵之後，她也感受到了楊東給她帶來的壓力，比以往很多政敵對手都要強。
    這也讓她為之心驚，這可是很年輕的幹部啊，楊東也不過才三十多歲而已，就已經有這麽老辣的政治手腕了。
    這要是讓楊東繼續發展下去，那還得了？
    閆靜敏心情頗為複雜的坐在了審訊桌主位。
    萬裏山望著閆靜敏，眼裏麵都是疑問。
    為什麽要來審訊我？
    你可是我的靠山啊，閆市長。
    難道我就這麽被你放棄了？
    閆靜敏看到萬裏山的眼神交流，以及眼神裏麵所表達的含義，這讓她有些窩火，她想給萬裏山暗示，讓他稍安勿躁。
    但是發現楊東和蔣虎都是盯著她看，好像很期待她對萬裏山傳達信號。
    閆靜敏這才明白楊東為什麽要讓自己參加審訊了。
    今天審訊萬裏山根本不是目的，目的是讓自己審訊萬裏山，從而對自己進行觀察，就是要發現自己行為上的漏洞。
    看似審訊萬裏山，實則是找自己的麻煩。
    閆靜敏想到這裏，就很窩火，但也沒辦法給萬裏山傳達信號。
    有這麽兩雙眼睛盯著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可以說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
    閆靜敏於是隻能低頭不去看萬裏山，心裏隻能期待著萬裏山的智慧高一些，他可千萬不要誤以為自己放棄他了。
    但是萬裏山北雙規了，在這種心境和境遇之下，你讓他保持智慧？去考慮這麽多？明顯是不現實的。
    他現在心態已經有些崩潰了，自己的靠山審訊自己，還逃避自己的眼神暗示。
    這讓他此刻更是心慌意亂。
    楊東看到閆靜敏低頭，看到萬裏山眼神中的緊張與忐忑，已經沒有剛進入審訊室時候的趾高氣昂，穩如泰山了。
    而這，就是自己要達到的目的，現在也達到了。
    “萬裏山，知道為什麽要對你實施雙規嗎？”
    楊東開口，朝著萬裏山問道。
    現在審訊正式開始了。
    蔣虎不說話，也不記錄，反正有執法記錄儀，他現在隻盯著閆靜敏，絕對不能讓閆靜敏有任何小動作。
    閆靜敏此刻就像是被火烤一樣，反正是很不舒服。
    她也愈發知道和清楚，楊東為什麽要讓自己參加審訊。
    這是利用自己，給萬裏山施壓，給萬裏山傳遞錯誤信號。
    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一個監視和找茬。
    蔣虎就這麽盯著自己，讓她很不滿，卻也沒辦法。
    蔣虎的身份還是太特殊了，讓她不敢真的發火。
    這也是楊東聰明的一點，讓蔣虎盯著閆靜敏。
    如果是楊東自己盯著閆靜敏，效果肯定沒有那麽好。
    萬裏山見楊東問自己了，但他現在無心回答，隻是盯著閆靜敏，希望閆靜敏給一個明確的信號。
    你閆市長到底要做什麽？
    我應該怎麽做？
    可閆靜敏給不了萬裏山任何信號，蔣虎就在一旁盯著呢。
    所以此刻就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了，那就是楊東問話，萬裏山不回答而盯著閆靜敏，蔣虎盯著閆靜敏。
    他看著她，他也看著她。
    “萬裏山，你為什麽看著閆市長？”
    楊東見到這一幕，直接問了出來。
    萬裏山看了眼楊東，收回目光低頭不語。
    既然得不到閆靜敏的眼神提示，那就選擇閉嘴，什麽話都不說。
    閆靜敏看到萬裏山低頭不語，也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萬裏山還沒有愚蠢到極點，他還知道消極對抗審查，這也是個好事情，至少什麽都問不出來。
    雖然得不到自己的眼神暗示，但萬裏山知道保全自己。
    “閆市長，你來問。”
    楊東見萬裏山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他直接讓閆靜敏去問。
    閆靜敏瞥了眼楊東，知道楊東的目的是什麽，這是想通過自己來給萬裏山施壓。
    “你問吧，我隻是旁觀。”
    閆靜敏自然不會讓楊東滿意，也不可能跳到楊東的坑裏麵。
    “閆市長，你了解萬裏山，所以你問，效果會好一些。”
    楊東繼續朝著閆靜敏開口笑道。
    閆靜敏不想審訊，那自己就逼著她審訊。
    “就因為我了解萬裏山，所以我問話，可能真實性沒有那麽高啊。”
    “於情於理，我都得避嫌。”
    閆靜敏也滿臉笑意的開口回答楊東。
    她用避嫌這一點，來搪塞楊東，拒絕楊東。
    “隻要黨員幹部一心為公，處事公平正派，不徇私，不枉法，就不會出問題。”
    “難道閆市長有庇護自己老屬下的想法嗎？”
    楊東笑嗬嗬的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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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靜敏被楊東的話，堵住了。
    她想用避嫌這一招，直接被楊東用大義給破了。
    “那看來我得問話了？”
    閆靜敏笑著開口，問楊東。
    “請！”
    楊東點頭一笑，伸手邀請閆靜敏，示意她開始表演，哦不，開始問話。
    閆靜敏見此，心裏更加窩火，但是她隻能問話。
    她已經有些後悔今天橫衝直撞的過來質問，現在想退都晚了。
    “萬裏山，知道為什麽雙規你嗎？”
    閆靜敏朝著萬裏山看去，然後開口出聲詢問。
    萬裏山呆呆的望著閆靜敏，沒想到閆靜敏真的問自己了。
    萬裏山沒有回答，但跟剛才不同。
    剛才是不願意回答楊東的問題，是消極對待。
    可閆靜敏問他，他完全是懵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閆靜敏見此，立馬朝著楊東說道“楊主任，你看，我問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所以，還是由你來問吧。”
    閆靜敏想躲，她不想問。
    她怕萬裏山真的誤解自己的意思，再來一個自爆，那可真的無法挽回了。
    “既然這樣，那…閆市長可以回去了。”
    楊東朝著閆靜敏開口示意。
    閆靜敏剛要開口答應，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回去，可就看不到審訊的全過程了，萬一萬裏山情緒崩潰真的自爆了，或者真的說出一些東西來，自己可全都不知情啊。
    所以她不能走，一定要陪著審訊，至少要確保萬裏山什麽都不說才行。
    “既然是審訊，我還是跟到底吧。”
    “楊主任不用管我，你主導就行。”
    她不走。
    楊東並不意外，這個時候趕閆靜敏，她都不會走的。
    她現在很怕萬裏山交代出什麽事情來，所以現在跟著，也是想親眼看，才有安全感。
    “萬裏山，你被雙規是因為你違法犯罪了，你知道嗎？”
    “我們已經挖到你的老底了，你最開始就是個混混頭子，後來結識了一些官麵人物，把你運作到了市公安局成為了一名警察，從一名黑社會進入了警察隊伍。”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也成為了黑惡勢力的保護傘之一。”
    “可以說，你從一名黑社會人員，變成公安之後，你反過來替黑社會分子張目，替他們遮掩犯罪事實，甚至替他們脫罪。”
    “這樣的事情，你幹過，而且幹過不止一次了，甚至早就駕輕就熟。”
    “萬裏山，你真以為我們掃黑組對你不了解嗎？”
    “其實隻要我們想查，就沒有我們查不到的。”
    楊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萬裏山的過往。
    萬裏山聽著楊東說的這些，越聽越是心驚膽顫。
    他沒想到掃黑組對他的了解，已經達到這個程度了。
    連他曾經是黑社會的黑料，都掌握了。
    有內鬼，絕對有內鬼。
    是誰出賣了自己？是誰？
    是閆靜敏嗎？
    他看向閆市長，但這位閆市長隻是坐在審訊主位，卻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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