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棟棟錢牆前麵，孫祥凱他人都傻了，傻呆呆的望著別墅內的情況，望著比自己都要高一米的現金牆壁，這一摞一摞的少說也得有個大幾千萬甚至上億啊。
    別說是他了，四十多個銀行的工作人員都被嚇的目瞪口呆。
    他們每天都跟錢打交道，但你要說一次性的見到這麽多錢，還是很震驚的，更不要說這些可是貪官的貪汙款啊。
    “楊東老弟，這至少得十個億打底，光是這些現金！”
    孫祥凱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多少錢，但是出於經驗告訴他，至少十個億。
    “是啊，所以是個巨貪。”
    “讓同誌們開始點鈔吧。”
    楊東歎了口氣，朝著孫祥凱示意。
    孫祥凱皺緊眉頭望著帶來的十五個點鈔機，這麽多錢根本不夠啊，點鈔機使碎了，都無法完成工作。
    “我去打個電話。”
    孫祥凱朝著楊東示意，然後拿出手機走到一旁。
    “行長，派個人帶點鈔機過來，不影響業務的情況下，把咱們省工行的點鈔機都拿來，如果不夠的話，就去各區分行借。”
    “什麽情況？行長，您先別問了，先拿點鈔機啊。”
    “需要多少？少說也得來個二三十部點鈔機吧。”
    武剛在一旁聽著孫祥凱的話，小聲嘀咕一句：“說機不說吧。”
    “文明你我他。”
    齊海峰在一旁接話茬。
    兩個人在這說相聲呢？
    “發什麽愣，繼續查！”
    楊東瞪了眼兩個人，喝了一聲。
    兩個人咧嘴一笑，立馬去二樓查。
    “我操，二樓也都是錢啊。”
    去了二樓的齊海峰也是一句我操。
    孫祥凱聽到這話，立即朝著電話內的行長示意：“行長，拿五十部點鈔機。”
    二樓都有錢，那麽三十多部已經不夠用了，至少也得來個五十部，再加上已經帶過來的十五部，勉強夠用了。
    但是人員捉襟見肘啊。
    不過沒關係，掃黑組的同誌在，他們也得查啊。
    隻要是個人，就得上手。
    “開始點鈔。”
    “楊老弟，你們也得動手啊，不然光靠我們查到後半夜都查不完。”
    孫祥凱放下電話朝著工作人員示意，然後朝著楊東開口說道。
    “這是自然。”
    楊東點了點頭，這麽多錢，肯定大家都要動手，就連自己都得幫忙，不能閑著。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麵，大家夥有一個算一個都開始動手查錢。
    沒有動手的隻有李有才和看管他的兩個警員。
    但兩個警員此刻的手也是癢癢的，雖然這些錢跟他們無關，他們也帶不走，但是能查一查，過把錢癮，也是好的啊。
    “你知不知道這種情況？”
    楊東一邊搬錢，一邊問李有才。
    李有才搖頭：“我不知道，這別墅給耿院長的時候，就是他的，往後什麽情況，我是真不知道啊。”
    “哥，你說陳文蓋送給耿振庭的那棟更大的別墅，會不會？”
    蔣虎看到李有才之後，立馬想到了更加震驚的情況，於是上前試探的問。
    他還沒問完，楊東就知道他要說的內容是啥了。
    “有可能。”
    “但是人員不夠了，咱們隻能按順序來查。”
    楊東苦笑的開口，沒想到掃黑組現在不掃黑，改數錢了。
    陳文蓋送耿振庭的別墅到底有沒有錢，有多少，現在是個未知數。
    但現在李有才送給耿振庭的這個別墅，可全都是錢。
    “這錢年頭不短了！”
    孫祥凱一邊數錢一邊開口。
    根據人民幣的編號，他就可以確定這筆錢已經有年頭了。
    “至少十年了。”
    “可能是我國第五版人民幣的首版。”
    孫祥凱是專業人士，他都這麽說了，由此可以判斷，耿振庭的受賄年頭不短了。
    “這個別墅你是2005年送給他的，是吧？”
    楊東轉頭問李有才。
    李有才點頭：“是啊，2005年7月18日，我記得很清楚，是耿振庭的生日，我送給他的。”
    “送了這麽貴的別墅，你找他辦什麽事？”蔣虎在一旁問，以公安的角度。
    “我親弟弟詐騙罪，找耿院長脫罪。”
    李有才開口回答，這都是過去的故事了，沒啥不能說的。
    “結果如何？”蔣虎再問。
    執法記錄儀是全程打開的狀態，可以把對話錄進去。
    “原本法院要判十五年，經過耿院長的多方操作，法院隻判了九年零五個月，然後服刑一年內減刑兩次，減到了七年零十個月。”
    “一棟別墅，幫你弟弟減了一半的刑罰。”
    蔣虎聞言不禁感慨，同時越發堅定離開公檢法係統的決心。
    自己當警察，是守護不了公平正義的。
    “不止一半，我弟弟服刑第二年，因為‘立功表現’的理由，又減刑了一年零八個月，所以最後就是六年零兩個月的刑期。”
    “去年夏天，我弟弟就已經出獄了，然後被我送出國了。”
    李有才也是個實誠人，都說了。
    “送出國？是怕以後倒查出問題？”楊東問道。
    李有才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國內的氛圍越來越嚴格了，我怕以後出事，就把他送出去。”
    “你倒是聰明。”
    楊東聞言笑了笑，但也不知道是譏諷還是誇讚。
    李有才隻當是誇讚吧，咧嘴笑了笑。
    大家忙活了六個小時，工作進展三分之一，但廢了十二台點鈔機，徹底報廢那種。
    每個銀行的工作人員手酸的不行，尤其是人點鈔，手都抽筋了。
    即便如此，工作進度也隻是三分之一。
    “七億九千萬！”
    孫祥凱站起身來直腰，他腰酸了，同時開口通報一下進展。
    目前已經數出來七億九千萬，這是可以信任的數字。
    並不是點鈔一遍就算成功完成任務了，至少要查兩到三遍才行。
    不然的話，其實早就可以結束工作。
    但為了嚴謹，為了不出錯，多查幾遍。
    更不要說現在假幣橫行，也有很多假幣要清理出去。
    假幣當然不是錢了，銀行不認，但是也要算在貪汙的數值裏麵，畢竟這也是耿振庭貪汙的錢。
    銀行這邊不算，但是掃黑組和後續工作需要準確數字。
    “假幣有三十五萬，已經加到裏麵去了，所以目前是七億九千萬，如果不算假幣是七億八千九百六十五萬。”
    楊東深感無語，連假幣都有三十五萬…
    由此可見，耿振庭到底貪汙多少啊…
    但有個問題是，這個錢真的是他貪汙的嗎？
    有可能類似古三通案件的情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錢，都不是本人貪汙，而是替領導藏著。
    不過這個猜測要等到後續審訊耿振庭的時候，才能揭曉。
    晚上八點，點鈔出十四億八千萬，內含假幣共八十五萬。
    深夜十一點半，點鈔出二十二億七千五百萬，內含假幣共一百三十萬。
    淩晨一點，點鈔可算結束了…
    一共點出了二十四億六千萬，內含假幣共二百萬。
    楊東臉複雜難言，呆呆的盯著最終核算的數字。
    二十四億六千萬…
    當年自己去慶和縣的時候，慶和縣的GDP也才二十二億…
    耿振庭一個北春市法院的院長，省高院副院長，正廳級而已…
    就貪汙了二十四億六千萬。
    這還隻是現金…
    還沒數地板裏麵的金條。
    “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辛苦同誌們了。”
    “咱們睡醒，繼續查吧。”
    楊東朝著所有銀行工作人員提出感謝。
    但是這些人雖然累和疲憊，可興致很高，因為銀行會有獎勵，大家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