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
    低頭俯視下方，原本為繁華城市，此刻一片廢墟，滿目瘡痍屍骨成山。
    “我真後悔沒早點宰了你”
    遙想當年降臨這個世界，施展因果尋蹤神通，輕而易舉找到紀小哲。
    鑒於此人瞅著傻乎乎，還要給紀虹離養老送終，立馬決定稍安勿躁。
    往後幾十年盯牢這家夥，見其一根筋熱心腸，做事莽撞卻品行上佳。
    逐漸放鬆警惕，略有些懈怠，直到六十五年後，才第一次發現不對勁。
    原因是牧靈姬將所有散養怪獸召回秘境，人類失去共同敵人開始內部消耗
    從小國到大國，局部到整體，邊境摩擦到全麵戰爭，幾十年前開始生靈塗炭年。
    紀虹離行將就木居然還想著上陣搏殺，擁有超能力比普通人活得長久，依舊免不了死亡。
    為完成養母心願，愣頭青當天覺醒超能力，強化軀體，很普通但太過巧合。
    思索良久於夜間試探對方，毫無還手之力，被打的跪地喘氣骨頭倒挺硬。
    “要殺要剮隨便你，但不要傷害我媽”
    “小子，挺有孝心嘛，成全你”
    一巴掌要拍碎天靈蓋兒，對方沒哭沒鬧隻是閉眼等死，咫尺之遙總算收住。
    “還成，是條漢子，饒你一命，好自為之吧”
    因一時興起沒痛下殺手，導致這貨上戰場屢建奇功，十年間晉升速度堪比坐火箭。
    歲月變遷，行為舉止判若兩人，實力更是超脫小世界土著，應有的範疇。
    可不倚仗法寶，單憑超能力徒手搏殺一名結丹中期，後續突飛猛進，手段心腸越發歹毒。
    殺人食心，開腦吸髓，奸淫擄掠，動輒屠城，可謂無惡不作。
    周陰心似寒鐵視若無睹，隻是隱隱感覺到異樣，於是第二次動手絲毫不留餘地。
    就在一場慶功宴，趁這貨紮進女人堆兒享受墮落時，從背後偷襲。
    作為主神的伴生之物，六瓣雪花落到對方頭頂，冰封軀體、靈魂應不費吹灰之力卻功敗垂成。
    使用某種超能力憑空消失，數十年間僅找到三回，還次次讓他逃脫。
    現如今乃第四回，非是自家本事有所長進，實為此人行屠城之舉，還在原地久留就等著他來。
    見麵打一個多時辰，展示超能力兩千多種，法寶一百多件，皆不低於三十禁，符籙超過六百張。
    且不說有多難纏，就這份身家，比之萬年大宗一點不差。
    若隻是這樣還自罷了，腳踏敬天神壇勉強能應付，可架不住人家腰包太鼓。
    極品丹藥跟糖豆似的往嘴裏塞，萬年靈乳當水喝。
    高階靈石好像花不完，這會兒手裏還握著兩塊極品靈石。
    “你特麽究竟是誰，靈界下來還是九霄天，有膽量報個名號”
    即便身死道消，也得問清楚死在誰手裏，要不然心裏憋屈。
    奈何對麵從始至終一副欠揍臉，半個字不往外透。
    “死心吧，別妄想探聽任何消息，等你死後，我會去找你的下賤主人”
    輕輕撫摸左手中指紅寶石戒指。
    “雖說一堆破爛，但消耗掉還是很可惜，好在留了幾張底牌，足夠對付賤種，將他的屍體和神魂帶回去，本尊一定會很高興”
    “給我等等”
    周陰眼睛瞪的鬥大，不可置信說道“你也是身外化身”
    “哎呀，說漏嘴了”
    紀小哲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無所謂，反正你很快要死了，所以再見吧螻蟻”
    傀儡聚合成陣，渾身開裂閃爍靈光，發出最後一擊。
    哪怕化神期大佬在此，硬接亦是九死一生，隕落幾乎已成定局。
    “罷了，用我這條命跟他拚一拚，但願牧靈姬能將死訊傳遞給本尊”
    全無辦法已然認命，高舉重錘準備拚死一搏，腦海中卻聽見女子嬉笑之聲。
    “根據契約我不用參與，但幫幫忙還是可以的”
    劇烈爆炸響徹天空淹沒周陰，強光過後蒼天宛如開裂，雲朵久久無法聚集。
    下方城市廢墟不見蹤影，僅留有數百裏寬，百餘丈深的大坑。
    紀小哲瞅了瞅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很快又變了臉眉頭緊鎖。
    “奇怪，為什麽感覺不到殘留氣息，以他的境界就算這種攻擊，也不可能徹底煙消雲散，難道……”
    略帶遲疑的說道“四麵八方堵全部，不可能有路徑逃跑，除非……”
    “除非我幫忙，是嗎”
    突如其來的女子聲音，叫紀小哲心驚肉跳，尋聲望去隻見虛空裂開巨大縫隙，有位女神提起裙子走出來。
    肩膀坐個小小人影，正是逃出生天的周陰，麵對此情此景，直接爆發怒火中燒。
    “賤婢，你可知吾乃何人，出身何地，即便九霄天神王部族，對吾之本尊亦要以禮相待，你算個什麽東西，膽敢胡亂插手，速速將來賤種交出，否則……”
    “你會不會說話”
    牧靈姬非常生氣，一巴掌拍出去，竟打飛一千多裏，落地筋斷骨折受傷極重。
    沒等有所反應，下一秒又出現在牧靈姬麵前，就這樣來回八次，像拍蒼蠅似的打成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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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舊不解氣，想拍第九次的時候，這哥們終於提起一絲力氣，摸了摸紅寶石戒指。
    取出四件物品，分別是玄紋皮鼓、八尺珊瑚樹、拇指粗的金絲繩和一張紫金神符。
    “闊少啊，兩件五十六禁法寶，一件五十八禁法寶，外加五階中品神符，尊神，可有應對之法”
    “當然有”
    晃了晃木丈銅鈴，清脆之聲傳千裏之遙，天地萬物氣息凝固，仿若為之一靜。
    四件寶貝如斷了線的風箏掉落在地，被周陰眼疾手快全收起來。
    “你……”
    紀小哲驚嚇的啞口無言，本能反應想逃，結果牧靈姬一伸手便抓在手裏任意拿捏。
    “蠢材，你腦袋進多少水，做事一點不考慮後果，真以為我在此方世界，白待這麽多年”
    “外來靈魂投胎，本神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懶得管”
    “難道沒告訴你，人族在先天神靈麵前使用法寶、符籙，一定要先行祭天，否則叫反客為主，有違天理死了也活該”
    動動手指頭禁錮神魂，廢除修為，打斷四肢，徹底成了廢人。
    等折磨的半死不活，怒氣兒也消了不少，要捏死隻小螞蟻。
    “尊神且慢”
    周陰拽過紀小哲，手中出現一枚六瓣雪花，打入其體內，很快凝結成晶瑩冰棺。
    “廢物利用嗎，你想幹嘛”
    “自然是帶給本尊，我不知道有什麽用，但他會知道，像這種家夥，一般來說很有價值的”
    飛到人家跟前，顯化出明王法身，鄭重行禮，還特別說聲謝謝。
    “不敢當，我隻是獨行野神，受不起主神一拜”
    “當得，自然當得，若非尊神出手，我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對於這位同族，發自真心感謝，卻又有些疑惑。
    “為什麽你先前不出手”
    “很簡單”牧靈姬直言不諱的說道。
    “做事之前主要考慮利弊，招惹九霄天勢力會有大麻煩，所以我選擇置身事外，但他想殺死你，那麽性質就變了”
    “已經投靠神王，眼睜睜看著主神遇險卻袖手旁觀，這是羞辱更是背叛”
    “作為先天神靈，我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更何況將來還要前往九霄天”
    “而這個混蛋連同他背後的勢力，對我毫無幫助，這樣算下來，很有出手的價值”
    “佩服”除此之外說不出別的，再次表達感謝，手裏掂起一隻紅寶石戒指。
    “乾坤戒，人界很罕見的寶貝，裏麵資源我看過，堆出好幾座山，如果尊神願意，我們二八開”
    “沒問題，尊貴的主神，你很會辦事，就這麽定了，不準反悔”
    分配方案定好，很快二者將乾坤戒內所有資源瓜分殆盡。
    也不知哪個冤大頭，這麽舍得花錢，派一具分魂下界，往兜裏塞了這麽多東西。
    高階靈石超過三萬，極品靈石二百塊，丹藥還剩六十多瓶。
    大部分為四階，隻有少量三階，全是極品靈丹，隨便一顆拿到外麵，能掀起大戰。
    以上二八分沒異議，至於法寶、符籙什麽的，先前全被毀壞，雙方很有默契都提。
    最為重要的四件寶物和戒指本身，同樣二八分。
    周陰詳細思考半個時辰，選擇了那張五階中品神符。
    論價值稍遜一籌，於是牧靈姬放棄一枚玉簡歸屬權。
    裏麵記載什麽暫且不知，但直覺告訴周陰肯定很重要。
    “一百多年，我的任務結束，該回去複命，告辭，日後再相見”
    “請慢走”
    指尖出現一麵銅鏡，正是外出通道，周陰閃身進入沒了蹤跡。
    再望向天空，雲朵聚合有霞光流轉，竟是天道降下數份大功德，獎勵給牧靈姬。
    全部接收激動的忍不住顫抖，又撅起嘴好像很心疼。
    “紀小哲所圖不一般，真不知道他想幹嘛，或許那枚玉簡有線索，可惡，我竟然做賠本買賣，下次見麵一定要從他們身上撈回來”
    生了一小會兒悶氣，扭頭回秘境宮殿睡覺。
    再看向另外一邊，天冥國楚江郡西南麵，皇室專屬洞天福地。
    周陰落地抬頭望天空，見五蘊流轉有龍身隱現。
    “到最後一步了，貌似我回來的很是時候”
    找地方待著不去打擾，目不轉睛盯著天空五色靈湖，天雷滾滾，龍吟咆哮。
    整整過去三天三夜，方得以平息，一道身影墜落湖心高台。
    渾身一絲不掛，唯有雷電纏繞，仿若雷神降世，威勢鎮蒼生。
    盤膝而坐身心放鬆，天地似乎為之寂靜，不多時有元神脫體升空，與本體相距八丈六尺。
    五色靈湖卷起波浪，朝元神頭頂倒灌，整體形似漏鬥，也是突破成功的標誌，靈湖灌頂。
    過程僅持續片刻，帶來的變化可謂翻天覆地，當一縷陽光照耀元神，重歸其本體，起身再睜眼，神識覆蓋方圓三千裏 。
    感受體內法力洶湧澎湃，元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完整元神。
    曾經以凡人之軀踏仙道，如今真正成為化神修士，人間之絕頂，飛升上界亦為中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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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仙之途真正為他敞開，隻是由於特殊原因，暫時不考慮飛升，得想想如何提升到中期。
    穿好衣服繼續坐在高台，運功調息穩固境界，足足又過去十年，二者才說上話。
    “本尊，恭喜恭喜，什麽時候辦化神大典”
    “不打算辦，低調形事莫太張揚”
    “壽元方麵怎麽樣了，增加了多少”
    “化神期壽元在三千八百年到四千年左右，或許是因為千載青鬆和九轉仙人蛻的原因，我是四千兩百年，減去現有壽命，再加上服用靈物增長的，懶得算，足夠我修煉到化神後期”
    高台子上相對而坐，擺放清茶糕點，邊吃喝邊聊。
    周陰將衛季哲之事如實相告，引起周林驚訝的同時，還連連點頭。
    “你做的很對，舍棄這些資源，換來一位堅定盟友，是筆非常劃算的買賣”
    “隻不過我很好奇，紀小哲或者說他的本體想要幹嘛”
    “派人到小世界亂殺一通，怎麽聽起來，像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給自己找不自在”
    “本尊”周陰取出唯一得到的玉簡放到茶盤中間。
    “或許這裏麵的內容能解釋，某些奇怪行為”
    “我想也是”
    拿起玉簡先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禁製、詛咒或者機關等小玩意兒，才放心用神識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內容簡直毀三觀。
    一把扔給對方“道友，化神突破練虛之法，若非親眼所見，我是萬萬想不到，能殘忍到這種地步”
    “什麽玩意兒”周陰結果一看，同樣驚訝還叫出聲。
    “道源種心大法，以凡人之軀孕育虛空之力，殺人奪心取道韻，動輒屠戮數十億，簡直比魔道還魔道”
    真不快他倆沒見過世麵，確確實實太過駭人聽聞，同時讓他倆搞清楚，超能力究竟從哪來的。
    “本尊，依照功法上所載，以化神巔峰修為，配合一種名為幻莫晶材料，投放到小世界某個人心髒”
    “待他覺醒超能力，本身會如疫病源頭一般大肆散播，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收割”
    “就為區區一千多”周林一巴掌拍爛茶盤，咬牙切齒恨的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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