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偌大的宮殿裏。

    蘇牧強壓著呼吸發出的聲音清晰可見。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具擁有著和他一模一樣臉龐的身影。

    “我，是誰？”

    蘇牧隻感覺棺木的空間驟然扭曲。

    下一刻。

    原本還躺在棺木裏麵的那道身影，卻是連帶著棺木一起，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待到蘇牧定睛看去。

    隻見那道身影，不知道用何種方式，坐到了不遠處的傳承神座上。

    身影一身黑袍。

    黑色的長發，飄逸地散落在肩膀，一張和蘇牧一般無二的臉龐上表情莫名。

    他修長的手，摩挲著傳承神座的扶手，一道道玄妙的金色文字，仿佛一下子有了生命一般，在他的周身環繞。

    他整個人，如同天上下凡的神祗一般，光是坐在那裏，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感覺。

    雖然用著同一張臉，但是蘇牧卻感覺，自己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就在蘇牧腦袋裏麵亂做一團的同時。

    那道身影，也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陛下喚吾蒼，世人喚吾蒼君，萬族喚吾萬族聖君。”

    那道身影的嘴唇未動，但聲音，卻仿佛從天地之間傳來一般。

    蒼君！

    雖然心中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在看到眼前這道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身影親口承認的時候，蘇牧的心裏麵還是忍不住震蕩了一下。

    他是蒼君，那麽自己是誰？

    蒼君的轉世麽？

    不然的話，如何解釋自己居然和他擁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說實話，在看到他一直找尋的那位蒼君，居然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時候。

    蘇牧忽然覺得從前的一些事情，似乎有了解釋。

    為什麽龍祖在看到他的臉的時候，會變得如此驚懼，恐怕正是因為從那個時代活下來的龍祖，曾經親眼看到過這位萬族聖君的真容。

    為什麽靈君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神中有些莫名的意味，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和靈君的會麵，也透露著些許不同。

    隻是，如此一來，他的身份究竟是什麽？蒼君，和他，到底有著什麽關係？

    亂！

    蘇牧的腦子感覺很亂，一時之間，無數的疑問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甚至都連要問些什麽，一時之間，都說不出口。

    靈君曾經說過，當自己見到蒼君的時候，就會知曉一切了，是不是也指的是這個？

    “你，有很多問題？”

    神座之上，蒼君也在看著蘇牧。

    “蘇牧。”

    他喚出了蘇牧的名字。

    蘇牧神色一凜，連忙道

    “蒼君前輩！晚輩確實有很多問題！還請前輩您告訴我，為何，我和前輩您，長得一模一樣？莫非，我是前輩您的轉世之身？”

    “轉世之身？”

    蒼君的表情不悲不喜。

    “世間靈魂，皆遊於時間長河，始於歸墟，末於歸墟，靈魂不滅，則終可於時間長河之上，謀得來世，若言轉世之身，倒也頗有幾分道理，不過。”

    “吾是你，但你，卻不是吾。”

    蒼君的話語，讓蘇牧疑惑萬分。

    這話，和當初未來的自己所說的，我是你，但你卻不是我，似乎有著同樣的表達。

    但，如果是這個意思的話，那豈不是正說明了，他就是蒼君的轉世之身麽？

    那蒼君的話，豈不是自相矛盾？

    正當蘇牧好奇之際。

    蒼君似乎也洞悉了蘇牧的疑惑。

    他道“或許這樣，你會更清楚一些。”

    蘇牧正想說些什麽。

    可是下一刻。

    他驟然發現，自己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到了那傳承神座上。

    他驚愕地四處打量，卻發現，自己怎麽都動不了。

    在他的視角裏。

    他的手摩挲著神座的扶手。

    頭發，似乎也如同方才的蒼君一樣，披散在肩膀上。

    他驚愕地道“蒼君前輩，這！？”

    與此同時。

    聲音則仿佛是從他的身體裏麵發出來的一樣。

    “吾就是你，因為你的肉身，便是吾的肉身。”

    此話一出，蘇牧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怎麽可能！？

    隨即，下一秒。

    他眼前場景變換。

    他的身體再次恢複了掌控。

    位置也重新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他看著神座之上的蒼君。

    期待著蒼君的解釋。

    蒼君似乎猶豫了一會兒。

    終於才道“你可知不死劫恢複肉身的原理？”

    蘇牧一愣，隨即恍然。

    “蒼君前輩，您的意思是，靈魂之力！？”

    “不錯，靈魂之力可以衍生肉身，也正因為如此，吾的肉身才會在這漫長的歲月之後，依舊重現於這世間，也正因如此，才有了你的誕生。”

    “可是蒼君前輩，您說的您又不是我，是什麽意思？”

    蘇牧道。

    蒼君聞言，目光在蘇牧身上審視了良久。

    才終於道“你的靈魂，乃是陛下的靈魂。”

    蒼君的話語，讓蘇牧的心頭劇震。

    我如今這副身體，是根據蒼君靈魂之力轉化而來的肉身，但是靈魂，卻是人主的靈魂。

    所以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非是蒼君的轉世。

    而是人主的轉世！！？

    蘇牧的腦子感覺更加亂了起來。

    但隨即，他很快想到了一個問題。

    “既然晚輩的肉身是蒼君您的肉身，靈魂是人主的靈魂，那麽是不是意味著，同樣有一個人，擁有著人主的肉身和蒼君您的靈魂？！”

    蘇牧的話語，讓蒼君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他的目光看向蘇牧。

    “不錯。”

    他道“他的名字，你應該也很熟悉。”

    “他叫，寧夜。”

    寧夜！？！

    蘇牧感覺腦袋被狠狠地捶了一下。

    寧夜！

    那個日記本中，未來的自己一直要自己殺掉的寧夜？！

    他擁有人主的肉身和蒼君的靈魂？！

    這！？

    等等，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做？

    蘇牧可以肯定，這一切，一定是蒼君和人主的安排。

    可是，可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其他君侯知道麽？

    恍惚間，他忽然想起命君第一次見麵，就叫他陛下，是不是命君早已經知曉了一些什麽？

    人主將自己的肉身和蒼君的靈魂進行交換的目的是什麽？

    那個人知道麽？他抓走寧夜，是不是就是因為或者是誤以為寧夜就是人主？

    未來的自己知道麽？如果知道的話，為什麽要讓自己殺了寧夜？如果不知道的話，那麽他又是出於什麽目的，所以要讓自己一定要殺了寧夜？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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