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監獄中的日光燈隨著太陽的升起發出柔和的光光亮。
    雲凱揉了揉帶有血絲的眼睛，看著牢房的門。
    哢！
    門鎖按時打開。
    雲凱從枕頭下麵拿出一根皺皺巴巴的煙，將已經冒出來的煙絲重新按回去，循著聲音的方向跑進威倫的牢房。
    威倫正蜷縮在床上，汗水已經滲透囚服打濕了床單。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額頭上，嘴中還不斷發出呻吟聲，身體更是止不住顫抖。
    “威倫……威倫……”
    雲凱輕聲呼喚，手摸索著伸進他的口袋，拿出火柴。
    將煙塞進威倫嘴裏，劃著火柴將煙點上。
    威倫嘴唇顫抖著猛吸了一口，過了很長時間才將煙緩緩吐出。
    雲凱盯著空氣中還沒散開的白色煙霧，眼珠一轉，接著一頭撞在牆上。
    “咚——啊——”
    雲凱捂住腦袋發出一聲呻吟，接著靠近香煙燃燒的一端，將一縷煙霧吸進鼻腔中。
    “你在幹什麽？”莫飛從外麵走進來，“怎麽這麽早跑到威倫房間？”
    “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雲凱低聲說，“他昨天晚上鬼叫一宿，弄得我沒睡著。”
    莫飛湊上去看了一眼威倫問“這是怎麽回事。”
    啪！
    雲凱沒有回答，反而是對著莫飛的臉打了一巴掌。
    “你幹什麽？”
    莫飛被這一巴掌打得一愣，隨即質問雲凱。
    “你過來吸一口這個煙。”
    “不用吸了，這個煙霧中有一種藥物，能夠鎮痛。”莫飛被打的腮幫子抽搐了一下。
    “你怎麽知道？”
    “之前和他打架的時候感覺到的，隻要一旦吸進去這種煙，身上的痛感就會有明顯的減弱。”
    “你不早說！”
    雲凱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本來還想揉一下莫飛的臉，卻被嫌棄的躲開。
    “一開始我推測是這種藥物能夠提高身體機能，看來是錯的。”雲凱地聲猜測，“現在要麽這種藥物能夠成癮，要麽就是威倫也是個病人，隻有這種藥物能夠暫時抑製疼痛。”
    “是你們兩個……”威倫的聲音沙啞，“你們兩個怎麽會有我的煙，現在還有嗎？”
    “沒了，當初你就寄存在我這裏一根。”
    雲凱將煙頭從威倫物嘴裏拿出來，放在手中自己端詳，僅憑肉眼是看不出裏麵的藥物。
    “謝了……”
    威倫的聲音含糊不清，身體向後一仰倒在了床上。
    “起來！”雲凱拍了他一巴掌，“我們得去幹活了，不然大家都得餓死。”
    “我睡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後。
    熟睡的威倫為雲凱從床上拽起來。
    雲凱拖著威倫慢悠悠爬上車，帶著一早就已經等待多時的囚犯進入礦坑中。
    “今天怎麽這麽晚，本來任務就完不成，今天又要餓肚子。”
    後麵車鬥裏的囚犯忍不住抱怨，威倫病殃殃的樣子讓這群人說話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威倫從後麵拍了一下正在開車的莫飛說“快一點吧，完不成任務這群人真的會被餓死。”
    “沒想到你還這麽關心後麵這群人的死活，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他們是怎麽對你的了？”雲凱撇撇嘴。
    “他們是我的手下，我得保證他們活著。”
    “你連你自己都保證不了，還有心思保證別人。”
    “那你們為什麽也要跟來？”
    “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沒有我們，你們今天晚上都要餓肚子。”
    “有你們我們也一樣餓肚子。”
    “那可不一定。”
    雲凱拍了一下莫飛，示意他加速進入礦坑中。
    一群人從車上下來了，雲凱則是站在上麵大喊“今天你們一定要全力開采礦石，我們爭取把任務完成。”
    “你說的倒是輕巧，兩倍的任務，怎麽能完成……”
    “是啊……就算我們累死也不可能完成……”
    “昨天晚上飯都沒吃，哪來的力氣幹活？”
    雲凱麵不改色地聽著囚犯們抱怨，等聲音逐漸安靜下來。
    “聽我說，你們隻要把原本的工作量完成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周圍立刻變得寂靜無聲，許久之後才有人開口。
    “這個可是你說的……你保證我們今天晚上能有東西吃……”
    “我說的！”
    “那我們就相信你這一次！”
    囚犯們分別拿起工具，回到了各自負責的礦洞中。
    “你們兩個真的有辦法？”威倫問。
    “我有一個問題。”雲凱扭頭盯著威倫，“如果今天的任務完不成，結果會是怎麽樣？”
    “這些人會沒有吃的而發生暴亂，結果就是全部被擊斃。”
    “莫飛，我們出發！”
    雲凱對莫飛做出一個手勢，指向其中的一個礦洞。
    礦洞裏麵已經布滿塵土，車輪碾過一道深深的車轍。
    這個礦洞就是雲凱他們當初越獄時挖出來的，威倫不允許其他人進入，裏麵布滿碎石。
    “你想以次充好來完成任務？”威倫猜出了雲凱的想法。
    雲凱指著成堆的碎石說“這些已經足夠完成工作量了。”
    “可是這些礦石的完全不達標，不能運過去。”
    “這就是我想問的問題，如果……以次充好會怎麽樣？”
    “破碎機處理不了這些岩石，轉盤會減速。”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雲凱咧嘴笑了起來，“你有沒有試過少量多次投入礦石？”
    “這個……沒有！”
    “那為什麽今天不試試呢？”
    滿載礦石的運輸車鑽出礦坑，來到巨大的破碎機前。
    “先試試投入三分之一……”
    雲凱按動按鈕，車廂抬升傾斜，一部分礦石翻滾著進入漏鬥。
    破碎機依然不斷發出轟鳴聲，看上去沒有卡頓的跡象。
    “二分之一……”
    這一次破碎機的速度明顯減慢了很多，幾秒鍾後又一次恢複了正常。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雲凱看向漏鬥，“下麵就是馭金機，岩石不會被馭金機分解，所以一旦投入過多，下麵的岩石就會頂住破碎盤造成卡頓。”
    “隻要一次投入半箱礦石，就能完成暫時的卡頓，這樣我們就有機會能夠進入去了。”莫飛已經躍躍欲試。
    “恐怕不行……”雲凱潑了一盆冷水，“這點時間很難通過破碎盤，除非擁有遠超常人的反應能力和速度。”
    說到這裏，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看向威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