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全書前傳_第3卷僵屍娃娃_第九章尋人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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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全書全集(《十宗罪》原著)!
    第三卷
    僵屍娃娃
    第九章尋人啟事
    當時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扶著摩托車看熱鬧的中年人,好奇地問起旁邊的人這是怎麽回事。槍響了,子彈擊中了中年人的後頸,圍觀的人驚叫起來,抱頭鼠竄,周興興也趴在了地上——槍響之前,他的勇氣來源於僥幸心理,他是這樣想的,萬一那槍裏沒有子彈呢?
    高飛大踏步走過去,騎上摩托車,迅速打火,轟了兩下油門,向橋下的那條林蔭土路疾馳而去。
    20分鍾後,洪安警方對公路要道以及車站、碼頭進行設卡封鎖,相鄰的市縣也布置了兩道包圍圈,配合洪安的圍追堵截。20名武警官兵,三條警犬,順著高飛逃跑的方向追捕,周興興回到警察局後立即與技術人員畫出了模擬畫像,張貼於大街小巷,由各鄉鎮村委幹部派發到群眾手中。三天過去了,高飛依然是無影無蹤,一星期之後,圍捕宣告失敗。
    事後分析,警方並沒有在鐵路線上設卡,高飛很可能是將摩托車拋棄,沿著鐵軌用步行的方式,逃出了警方的包圍圈。
    這期間,公安部從全國抽調35位刑偵專家,分成五個專案組,成立了新的指揮部。燈火通夜明亮,24小時不間斷地工作。
    各種情報線索源源不斷地匯總而來,很快,指揮部部署了新的作戰方案,由畫龍去華城調查三文錢,寒冰遇去東北調查炮子,周興興繼續追查高飛的下落,同時指揮部要求洪安警方全力緝捕丘八,並且加大對庫班、鐵嘴、劉朝陽等人的審訊力度。
    丘八在哪裏?
    周興興懷疑他一直躲在下水道裏。事實確實如此,丘八親眼看到鐵嘴翻開井蓋剛爬出地麵就被抓獲了,所以他沒敢貿然行動,就在下水道裏躲了三天,有時,愚蠢的人會做出聰明的舉動。周興興也曾經要求警方全麵搜索下水道,但是沒有一個警察願意到那彌漫著地獄氣息的陰渠裏去,前麵搜索過下水道的幾個警察已經證明,向瘟疫和窒息性瘴氣摸索前進確實是一件令人畏縮的事。究竟是什麽力量讓丘八在下水道裏躲了三天呢?這很讓人費解。他呼吸著令人作嘔的濁臭,僅靠一點點汙水和垃圾維持生命,沒有陽光,黑暗中隻有半米長的大蜈蚣和像小豬一樣大的老鼠陪伴著他。下水道的牆壁上,有些地方長滿了畸形的菌,滲出水泡瘡似的膿水,城市的排泄物匯聚在這裏。他靠牆壁坐在汙泥中,抱著膝蓋,手裏拿著一張紙,那上麵的字他已經在心裏背了無數遍。
    那是一則與眾不同的尋人啟事。
    丘建設,男,外號丘八,四川新竹縣南隆鄉大丘村人,1969年出生,皮膚黑,嘴唇厚,眉毛較濃,下巴上有顆痣。現有急事需要此人回來處理,生命攸關。如有知情者,請與聯係人聯係,感激不盡!表妹春英想對你說“表哥,我後來生有一女,已滿4歲,如今小女兒身患白血病,難以找到骨髓供者。你作為孩子的生父,是拯救女兒的唯一希望,如你本人見此尋人啟事,念在骨肉親情,請速與我聯絡。”
    聯係人張春英
    聯係地址四川新竹縣工仿鎮前海村三隊
    電話08186100503
    1994年,他是修路工人。
    1995年,他是拆遷工人。
    1996年,他穿著雨衣,上了一列火車。
    在1994年至1996年之間,丘八頂著破褂子,扛著大錘子,淋著雨走在縣城的大街上。他的嘴像豬嘴,據說嘴唇厚的人強烈。他站在路邊,每一個從他麵前走過的女子,都是他物色的對象,他像是真正的獵人一樣,很有耐心地抽著煙等待,在短短三年時間裏,他強奸了八名女子。
    白天,他在工地幹活,篩沙子,砸石頭,汗流浹背;晚上,他在縣城裏像幽靈一樣溜達,跟蹤漂亮女人,熱血沸騰。沒有活幹的時候,他就騎著自行車尾隨晚自習放學的女生,一般他是選擇偏僻的小巷,看到前麵有單獨的女生,他就把生殖器掏出來,對女孩說“喂,看這裏。”
    女孩回頭一看,就看到了人性中最醜陋的一幕。
    有時,丘八也喜歡去擠公交車,他的下身頂著一個少婦的屁股,他的臉像岩石一樣冷峻,眼神堅毅地看著窗外。隨著車的顛簸,他的嘴角抽搐兩下,射了。
    後來丘八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第一次強奸是在一個雨夜,當時他騎著自行車感到十分沮喪,因為這個暴露狂一晚上都沒有遇到合適的目標。他在公園附近停下,路旁有一片榆樹林,他認為這裏是一個色狼伏擊的最佳場所,就點著一支煙耐心等待。雨越下越大,澆滅了香煙,淋濕了頭發。他煩躁不安,正準備回去的時候,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打著一把小花傘出現在視線裏。
    他立刻躲在樹林裏,情不自禁地掏出套弄起來,硬邦邦,熱氣騰騰,涼絲絲的雨點落在上麵讓他更加興奮。少女越走越近,路燈下可以看到她的白裙子,紅色涼鞋,俊美的臉龐,纖細的腰肢,純潔更能使人產生邪念。丘八氣喘如牛,心裏既緊張又興奮,女孩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喊道
    “喂,你等等,看我在幹啥?”
    他的嘴角帶著一絲淫笑,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加劇起來。
    女孩歪頭一看,並沒有大吃一驚,隻是皺了皺眉頭,繼續慢悠悠地向前走。
    “想讓我操你嗎?”丘八厚顏無恥地問道。
    女孩嗤之以鼻,說了一個字“滾!”
    這個字激怒了丘八,他從樹後跳出來,女孩尖叫一聲,扔掉傘就跑。他追著那個女孩,呼吸急促,血液裏奔跑著一隻豹子。很快,他拽著她的頭發,拖進樹林,女孩先是大聲謾罵,而後是軟弱無力地求饒。
    女孩說“求求你,我還是一個處女。”
    丘八惡狠狠地撕開女孩的內褲說“老子還是一個處男呢!”
    他的下身堅硬如鐵,還未插入就一泄千裏。
    在以後的很多個夜晚,丘八躺在簡陋工棚的地鋪上,常常回憶起那激動的時刻,他沒有一絲負罪感,甚至有些遺憾。他想起少年時在一個小鎮上的錄像館裏看黃色影片,他小心謹慎地。想起某個家屬院附近的一個廁所,牆上有個小窟窿,他看見過各種各樣的屁股。他無數次地幻想過,但是他真正的時候卻早泄了,這使他感到羞愧。很快,他又躁動不安起來,心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他實施了第二次、第三次強奸,然而每次都是尚未插入就射精了,第四次,他把一個晨練的婦女推進廁所,那次甚至沒有勃起,這使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性能力。
    刑事案件中強奸案的突出特點就是隱案數大,及時報案的少。安徽阜城警方曾經偵破一起案件,31名高中女生被一個深夜闖入宿舍的陌生男子摧殘之後,集體選擇沉默。雲南一個18歲少年強奸過9個幼女,村民知道罪犯但不報案。這在很大程度上助長了犯罪氣焰,丘八在多次強奸之後,並沒有看到警方有什麽行動,這使他更加膽大妄為,他由攔路強奸升級為入室強奸。
    1996年7月2日晚,丘八和工友喝完酒,他吹著口哨,用手指梳了梳頭。他的右手捏著一小塊鏡片,突然,口哨停止,他往掌心吐了口吐沫,抹在耳畔翹起的頭發上,他覺得很滿意,打著飽嗝就上街了。
    有個女孩在商店俯下身去看一隻玩具小狗,她說“哎呀,小狗寶寶,真可愛。”
    突然她的屁股上挨了一腳,回頭看見一個又黑又矮的男人正嗬嗬地笑。
    丘八總能找到一些樂趣。
    在一條商業街的拐角處,丘八悄悄地跟蹤上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旗袍,她的背影很美,發束綰起,脖子滑膩如玉。讓這樣一個美人尖叫、掙紮,該是多麽美妙的事。丘八的腦子裏裝滿了各種淫穢思想。
    女人腰肢扭擺,風情款款,尾隨跟蹤的過程很值得品味。晚上他吃了一些花生米,鹹菜炒雞蛋,炸魚。他想象著把帶有鹹菜味道的舌頭強行伸到她的嘴裏時,那應該是怎樣一種痛快淋漓的快感啊!
    在路邊的垃圾箱裏,丘八撿到了一團捆啤酒用的繩子,繩子是紅色的,很結實。丘八想,我要把她綁上。他的腦子裏出現了一個綁在椅子上的女人。要用什麽東西堵住她的嘴呢?如果不叫,就算了,丘八對自己說。
    壞人在窮凶極惡中體會到快樂。我們無法準確得闡述丘八這一路上的思想。如果將耳朵靠近他的臭嘴,便會聽到他在自言自語“美人,長得可真俊哪……嘖嘖……隔著衣服摸……嘿嘿……把手從底下伸進去……”
    穿旗袍的女人像蜜桃一樣成熟,前挺後翹的風韻身材,勾起丘八無限的,她每走一步都使他強暴的思緒加劇。他深呼吸,似乎嗅到了前麵兩股間飄來的玫瑰花瓣的溫香。
    女人走進花園小區裏的一幢兩層樓的小別墅。丘八想,這真是個幹壞事的好地方。他蹲著耐心地抽了幾支煙,仔細觀察,女人走進房間,窗口的燈就亮了,這說明隻有她一個人。
    騙人開門的方法千奇百怪,犯罪分子一般采取抄水表、修理電器、擦洗油煙機、找人、推銷商品等方式騙房主開門。也有冒充送快遞的,手裏拿個es的文件袋,讓主人出來簽名;或者自稱是物業管理人員,說房主家的衛生間漏水,把樓下住戶給淹了,要進去維修。大連的兩個搶劫犯,張成健和李明鬆,騙人開門的手法極其低級敲門,說自己渴了,要點水喝。其實,防範這些非常簡單——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丘八采取的是將安裝在屋外的電閘拉掉,躲在一邊,女人看到窗戶外別人家裏都有電,就出門查看自家電表箱,打開門就被丘八用一把電工刀頂住了腰部。
    丘八捂住她的嘴,推進房間。
    客廳的擺設非常豪華,柔和的月光照進房間,地板一塵不染。丘八覺得自己像個鄉巴佬到闊親戚家裏做客,然而帶來的禮物是一把刀子和一根繩子。
    “不許叫,不許亂動。”丘八威脅她,從兜裏掏出繩子。
    “你想幹什麽呢?”女人驚恐地問。
    丘八趴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日你。”
    他聞到令人陶醉的發香,同時為自己的無恥感到興奮。他的塵根瞬間勃起。
    女人說“行,你別綁我,也別傷害我,我答應你就是。”
    “嘿嘿,你配合就更好,我不捆上你了。”丘八的手輕輕地在女人的屁股上捏了一下。
    “我想洗個澡,剛才出門,一身汗,可以嗎?”女人聰明地說,並且對丘八嫵媚地一笑。
    丘八抱著她說“一起洗吧,一起洗。”
    浴室的門打開,又關上了。
    女人站在丘八麵前,慢慢拉開背後的拉鏈,綢質的旗袍像流水般滑落。
    丘八咽了口吐沫,粗魯地抱住她。
    女人說“別急。”她輕輕地推開丘八,解開了自己的胸罩,一對圓潤如玉的跳了出來。
    丘八心跳得厲害,那裏硬得難受,仿佛快要爆炸。他迫不及待地脫掉自己衣服,赤條條地站著,雄性的棍子怒氣衝衝。
    女人主動抱住丘八,懷裏的溫香軟玉讓丘八意亂神迷,女人極其xiaohun地對他說“閉上眼睛!”
    鮮紅的唇,像兩片柔軟的玫瑰花瓣綻開,吻住了耳垂。挑逗的舌尖從胸膛一路向下,到達終點的時候,丘八一陣哆嗦,他感到自己的整個生命被含住了、融化了。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天堂。女人拔下發簪,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婉轉著散開,她吞吐著,吸吮著,纏繞著,撩撥著。這個高貴的女人跪在腳下,如此,丘八感到一陣陣眩暈,隻聽見自己在古怪地喘息。他昂著脖子,岩漿馬上要噴發而出,突然,下身一陣劇痛——那女人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丘八慘叫一聲,完全是下意識地向後一縮,用力地掙脫開。
    女人把他使勁一推,跑出了浴室,跑出了家門,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啊,抓壞人!”
    丘八疼得蜷縮在地上,好一會兒他才齜牙咧嘴地站起來。他明白自己的危險處境,忍著痛抱著衣服跑了出去。
    因為下身被咬了一口,所以這個光屁股的男人跑動的姿勢非常怪異。
    回到住處之後,丘八想起那把電工刀遺留在了現場,這讓他忐忑不安,他意識到那女人肯定報案了,所以第二天就結算了工錢,收拾行李跑回了老家鄉下。
    一連幾天,丘八都躺在床上,他的下身腫得像蘿卜那樣大。
    他的父親去世了,父親生前隻有兩個愛好,一個是喝酒,一個是喝完酒打孩子。
    他的老母親叫來了他的表妹——這個做過鄉村醫生的女人看上去怎麽都不像一個醫生。她紮兩條麻花辮子,嘴裏噴出的口臭使得丘八扭過頭去,解開褲子褪掉褲衩之後,表妹驚叫起來“娘咧,這,咋弄的啊?”
    “砸的,拆房子,被石頭砸了一下。”丘八支支吾吾地說——這個強奸犯多少還有那麽一點害羞。
    表妹把牙膏抹在丘八的下身,臨走前,留下了一些消炎藥片。第二天,她又不辭辛苦去挖草藥,杜鵑花葉、野棉花根、虎耳草、葦根,這些東西都有消腫的作用。丘八在床上躺了十幾天,他的下身一次次裸露在表妹麵前,這種暴露和他故意給女學生看是不同的,一種是感動,一種是下流。那些天,窗外一直下著雨,幾根圓木堆在葡萄架下,葡萄滴著水。他赤條條地在床上躺著,表妹幫著他的母親洗衣服、做飯、掃地。
    有一次,他握住了表妹的手,他想說謝謝你,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
    表妹羞紅了臉,手被他握著也不掙脫。
    兩個星期之後,表妹幫他小心翼翼地揭開紗布,換藥,他一下把她攬進懷裏,說“我好了。”
    表妹說“別這樣。”然後跑進了廚房,丘八追上去,他們弄翻了一筐土豆,擁抱著倒在了灶前的麥秸垛裏。這一次,他沒有陽痿早泄。
    從此,他們開始在各種地方,廢窯洞、小樹林、蘆葦叢中、玉米地裏。一個月之後,表妹春英懷孕了,丘八建議她墮胎。春英說“我想生下來,我想養個娃。”
    丘八說“那你以後怎麽嫁人,咱倆又不能結婚。”
    春英說“我嫁不出去的,我有白血病,沒人肯要我。”
    玉米成熟的時候,陰雨綿綿,有一天,丘八穿著雨衣在地裏掰棒子,表妹慌裏慌張地跑來,對他說“快跑,公安抓你來了。”
    1996年8月20日,丘八穿著雨衣,上了一列火車。
    他知道他從哪裏來,但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下了車,雨已經停了,他看了看站牌——甘肅省惠寧。這是個一年到頭下不了幾滴雨的城市,他依舊穿著雨衣,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遊蕩。
    丘八在車站幹裝卸,右肩扛著大米,左肩扛著上帝。在甘肅惠寧,他認識了鐵嘴,在山東泉城又認識了屠老野,他生平第一次和人握手,屠老野握著他的手說,咱該做一些大買賣。當天晚上他們撬開了一家小賣部,隔了三天,又洗劫了一個加油站。從1997年到2000年,這三人瘋狂作案18起,盜竊、搶劫、詐騙、綁架、強奸。在一次入室搶劫中,他們把女主人捆綁上,還在房間裏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還給自己做了早飯,這說明他們不僅膽大妄為,對生活也多少充滿熱愛。這三年間,他們學會了吸毒,錢財揮霍一空。吸粉的人消退,溜冰的人強烈。丘八自從吸毒之後,就再也沒碰過女人,那種飄的感覺比射精要爽得多。
    2000年7月1日,丘八悄悄回了一趟老家,他在縣東關菜市場附近的電線杆子上看到了一則關於他的尋人啟事,那上麵簡單描述了一個他不敢相信的事實表妹生下了一個小女兒,在他逃亡的這四年裏,孩子靜悄悄地成長,如今躺在了病床上,隨時都麵臨著生命危險。這個父親,或者說這個懦夫,並沒有選擇挺身而出拯救自己生命垂危的女兒,而是撕下了尋人啟事,迅速逃離了這個縣城。
    7月13日,丘八、鐵嘴、屠老野被捕。
    7月29日,越獄。
    8月13日至15日,丘八躲避在洪安縣城的陰渠裏。
    8月17日,丘八再次返回大竹縣,警方早已在車站布下了天羅地網,丘八一下火車就意識到了危險,他拚命地逃跑,在鳴槍示警無效的情況下,警方將其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