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留下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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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僧神思回憶,一切盡在教主的神機妙算之中。
    卻聽北宮擇天輕聲笑道:“哈哈,洞若燭火、推波助瀾、暗度陳倉、借刀殺人....”
    “這四個詞,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啊!”
    “嘿嘿,當日南宮寶假做慕容軒,在塘口宴席上,聽你談及天下毒藥,首推星辰閣和魔教。”
    “你又提到不久前偶遇魔教醫魔,他說他又有新毒研製成功....”
    “南宮寶雙目聞言,瞳孔放大,聽得極為關注,若有所思。當時我也潛在人群中,我便隱隱猜到,他知你真實身份,估計可能會圖謀你身上的毒藥....”
    “所以,塘口涼亭之後,我便派你一人獨自前往峨眉城,給他沿途下手的機會。”
    “嘿嘿,沒想到他還真動手了,趁你與友人醉酒後,以搜魂秘術,讀取了你的記憶,得知了《金蟲銀線散》的存在和特性!”
    “當時,我還不知道南宮寶會如何使用這毒藥,我倒是很期待他能有一番作為....”
    北宮擇天麵容含笑,繼續說道:“等來到峨眉派城後,我發現了悲榮師太和令伯符是情人的秘密....”
    “我還沒好怎麽加以利用,結果洞房之夜,就出現了冷青蘿自盡的事件....”
    “因為我知道悲榮、令伯符、南宮寶三人暗地關係極深,便猜到死的,會不會是假冷青蘿....”
    “洞房中,我見到了那一片指甲大小的紅布片,在去青葉小院摸過屍體的新娘紅裝後,讓我肯定了這個猜測...”
    “那時,我隻猜到南宮寶三人必然很大的圖謀,但還沒想到具體陰謀是怎樣的....”
    他眼中露出讚賞的目光,說道:“沒想到,那冷青蘿也真是聰慧,竟然在昏倒之前,留下了兩樣訊息暗示有個假的冷青蘿....”
    “而,沈一歡呢,竟然也能猜測出來....”
    “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
    他望向靈僧,說道:“後來的,你就知道了...”
    “沈一歡讓羅婉君私下走訪各派,表麵上是打聽毒藥,實則他是在傳遞訊息....”
    “他在告訴我:有人在用《金蟲銀線散》毒藥害人,要嫁禍給你,要引你我同歸於盡....”
    “那時,我才算徹底明白南宮寶和令伯符的算計!”
    “南宮寶對沈一歡又忌憚又嫉恨,更因為對我也畏懼如虎、不敢正麵交手,便想到了讓我們倆人火拚的陰謀!”
    “哈哈,之後,沈一歡他和我不約而同,想到了將計就計,引蛇出洞,一網打盡....”
    “隻是不同的是,我還想悲榮師太也死,但又不能直接死在我手上.....”
    “萬一正道憤怒,拋棄私怨,齊心協力對付我聖教,那樣就是弄巧成拙了....”
    北宮擇天讚賞地看著靈僧,說道:“得虧你高明,易容成峨眉派史長老,引得西南其他門派掌門進入地道,聽見了南宮寶的陰謀、以及悲榮師太的醜聞.....”
    “最終刺激得悲榮師太,羞憤難抑,自絕於人前。”
    他歎息道:“悲榮師太,也算是一代女俠,可惜還勘不破男女私情....”
    “若她臉皮再厚一些,也不至於自盡....”
    靈僧接話道:“沈一歡信中所說的,借刀殺人,便是指這個了....”
    北宮擇天說道:“至於,公孫宏和悲榮師太的關係,我真不知。公孫宏竟然為她殉情,雖算不得稱職的掌門,但卻也是條真性情的漢子....”
    “悲榮師太一死,西南武林再無核心人物,要重組新聯盟,何其困難。我聖教南下,便可高枕無憂了。”
    靈僧聽完,疑惑道:“沈一歡,他為何能猜到是我們在後麵推波助瀾呢?!”
    “雖然我們確實有動機,但並沒有留下破綻啊?!”
    北宮擇天搖搖頭,盯著靈僧了好一會兒,靈僧頓覺渾身緊張。
    北宮擇天笑道:“你可還記得塘口涼亭,你貿然出手,偷散《金蟲銀線散》毒,要除了沈一歡等人。”
    靈僧一愣,苦思了一會兒,隻覺腦海中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疑惑地搖頭道:“並無此事,莫非教主記錯了!?”
    北宮擇天笑道:“哈哈,你果然不記得了。”
    “當日,我猜到南宮寶要打你身上毒藥主意,多半會用搜魂秘術,讀取你記憶....”
    “於是,我在涼亭結束後,以南宮家那本《移魂奪魄二秘術》,讀取了你的記憶後,並抹去你出手算計沈一歡的那件事。”
    “後來,南宮寶讀取你記憶,隻讀出《金蟲銀線散》是一種魔教新藥和特性。”
    “但,沈一歡中了一次《金蟲銀線散》的記憶,因為被抹去了,他並沒有讀取到....”
    “嘿嘿,《移魂奪魄二秘術》何等奧妙,當日我搜刮南宮家寶庫,為了遺留了前半本?!”
    “就是為了讓南宮寶修煉的,一旦他練成了“讀魂術”的秘術,自然會在日後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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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不知道,我修煉後半截的“移魂術”,可以抹去記憶啊,正是為他所準備的....”
    靈僧聞言,心頭大震,驚訝道:“原來,教主一早就對南宮寶製定了策略了....”
    北宮擇天哼道:“這種天才,與其讓他自己成長,哪一天萬一突變難測,還不如給他了一條路子,起碼有跡可尋.....”
    “這做法,看似資敵,助敵人少走了彎路,可實際上卻讓對方也完全落在我們的預料之中,收拾起來也容易多了....”
    “留下幾個天才,當做自己的磨刀石,免得自己自高自傲、停滯不前,極有必要,但也要在可控範圍內....”
    靈僧這才明白過來,驚愕萬分。
    許久,他歎息道:“所以,也就留下了破綻,讓沈一歡發現了...”
    北宮擇天道:“是啊,南宮寶明明讀取了你的記憶,除了毒藥特性之外,為什麽更重要的沈一歡中這毒的記憶,南宮寶沒有讀到?!”
    “沈一歡就算當時沒顧上想這一點破綻,事後複盤時,必然也會想通。”
    “他必然會想那《移魂奪魄二秘術》後半本的“移魂術”,落在我手上啊....”
    “便能推算出,是我故意誤導了南宮寶,借他的陰謀,算計悲榮師太等人,為我聖教南下清掃障礙...
    北宮擇天停頓了片刻,感歎道:“也隻有他,才能看出來,我才是推動南宮寶設計整個陰謀的始作俑者啊....”
    “哼,可惜他打不過我,更無證據奈何不了我,隻能選擇避而不見....”
    靈僧驚歎不已,讚道:“教主,真是智謀蓋天,無與倫比。”
    靈僧低頭看了看信,說道:“信上,還有一段話!”
    “……君素有席卷天下、安撫黎民之心,此誌堪讚。……”
    “……君取西南武林,已如翻掌,望君珍重,勿忘初心。
    “……小子不才,離家近一載,歸心如箭,亦不願再糾纏爭鬥算計之事……”
    “不如就此與君立下十年之約!”
    “十年後西南武林若民不聊生、哀怨載道,小子必提扶疏劍,向君求取公道,雖死不辭!!”
    北宮聞言,眼睛一亮,歡喜道:好小子,好聰明!”
    “他,我收服不了,也殺不得。置身事外,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
    “十年啊,十年!”
    他豪氣頓生,傲然一笑:“靈僧,你可有信心,助我十年間,將這西南武林創造成一片太平人間?”
    靈僧思及未來,抱負可展,不由得心神澎湃。忙抱拳急呼道:“解黎民於倒懸,我之心願,願為教主效犬馬之勞。”
    北宮含笑點頭,仰頭望向碧藍的天空,思緒卻已飄蕩到別處。
    他心頭暗念:沈一歡,這會走到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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