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季星和帝伽淩妤感到周遭的溫度驟降，一股無形煞氣從秦川身上彌漫開來。
    “會長？”季星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秦川沒有回應，他的感知已經穿透了現實位麵的壁壘，投向了無盡的虛空。
    在那裏，一場神戰正在爆發。
    兩股截然不同的神力在瘋狂對撞，攪動著空間的亂流。
    一股是銀灰色的，帶著冰冷刻板的秩序之力，如同無數法條構成的天羅地網，正試圖將一切都納入其規則的審判。
    另一股則是充滿了死寂與終末的氣息，拚命撐開一片凋零的領域，抵抗著那無孔不入的律法侵蝕。
    是聖律女神·艾瑟拉。
    還有永寂之喉·莫爾提斯。
    這兩個分屬不同陣營的神隻，此刻卻在虛空中進行著生死搏殺。
    不，這並非一場勢均力敵的搏殺。
    更像是一場狩獵。
    雖然艾瑟拉的狀態遠非巔峰，她頭頂的無麵銀冠裂痕依舊，手中的法典光芒黯淡，但她所代表的“律法”與“秩序”，天然克製著莫爾提斯那混亂的“死亡”與“終結”。
    一道道由聖律構築的銀色鎖鏈，雖然遠不如之前對付秦川時那般凝實，卻依舊精準地纏繞在莫爾提斯的白骨神軀上。
    每當鎖鏈收緊一分，莫爾提斯身上的死亡神力便會潰散一分，其神軀之上更是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莫爾提斯手中的白骨號角光芒明滅，祂數次試圖吹響，卻都被艾瑟拉以更快的速度用律法之力打斷施法，神力在體內衝撞，讓祂的動作越發遲滯。
    很顯然，在被秦川重創之後，這位亡靈神隻的實力已跌落穀底。
    而艾瑟拉，這位同樣在秦川手中吃了大虧的聖律女神，此刻正扮演著冷酷的獵手，要將莫爾提斯的殘餘神性與法則，化作修補自己破損“聖律”的養料。
    秦川瞬間就想通了這一切。
    原來，光明神的“收割”已經開始了。
    不是堂而皇之的全麵戰爭，而是這種更加陰險高效的“捕食”。
    讓麾下神隻去獵殺其他陣營的弱者，以戰養戰。
    就在此時，兩道神力化身在秦川身旁凝聚成形。
    “嘿，審判婊子啃骨頭渣子，真是場好戲！”狄斯馬汀那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祂的化身饒有興致地“觀看”著虛空中的戰鬥。
    阿萊莎的麵容卻無比凝重。
    “祂們開始了，光明神已經等不及了。”
    “艾瑟拉想用莫爾提斯的‘終結’法則，來彌補她‘聖律’上的裂痕。一旦讓她成功，她的力量不僅能恢複，甚至可能因為吞噬了對立法則而變得更加難以對付。”
    狄斯馬汀的笑聲收斂了幾分，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麽說，我們不能在這裏幹看著，得找機會動手？那我們是幹掉艾瑟拉還是莫爾提斯？還是兩個一起殺？”
    阿萊莎看向秦川，等待著他的決斷。
    秦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注視著虛空中的神戰，緩緩開口說道：“永寂之喉·莫爾提斯是從我手裏逃掉的喪家之犬，他的神格、法則，乃至一切，都是我的戰利品。”
    “之前沒時間把祂徹底抹殺，沒想到艾瑟拉倒是忍不住了。”
    頓了頓，秦川的語氣泛起幾分嘲弄。
    “我的獵物，她也配搶？”
    話音落下的瞬間，秦川的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
    季星和帝伽淩妤隻覺得眼前一花，隨即一股撕裂空間的波動傳來，會議室的窗外，一道漆黑的裂隙一閃而逝。
    狄斯馬汀和阿萊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神力化身中的那份了然。
    “我就喜歡他這副不講道理的樣子。”狄斯馬汀低笑著，祂的化身緊隨其後，融入虛空。
    阿萊莎沒有說話，隻是周身黑夜能量一卷，也消失在原地。
    會議室內，隻剩下目瞪口呆的季星和帝伽淩妤。
    剛才發生了什麽？
    會長因為別的神隻搶了他的“獵物”，所以直接殺過去了？
    而且那獵物，本身也是一尊神隻？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反應中看到了無法言喻的震撼。
    這才是真正的巔峰公會會長。
    霸道，強勢，將神隻都視作囊中之物。
    季星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語：“我好像有點明白我們會長為什麽能把聖律女神給打跑了。”
    帝伽淩妤則是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對著季星說道：“會長的戰鬥我們現在還插不上手，但他之前的命令是讓我們準備。走，去召集人手，等會長回來，就是我們遠征神骸之地的時候！”
    兩人迅速離開了會議室，整個魔都據點，這部龐大的戰爭機器，再次高速運轉起來。
    而此刻的虛空戰場。
    艾瑟拉的攻勢愈發淩厲。
    她已經編織出一張巨大的律法之網，即將把莫爾提斯徹底籠罩。
    “服從審判，亡靈！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秩序的褻瀆！你的死亡將成為修複聖律的基石，這是你的榮耀！”艾瑟拉冰冷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
    “放屁！”莫爾提斯發出不甘的咆哮，祂龐大的白骨身軀劇烈掙紮，死亡神力瘋狂燃燒，試圖掙脫那些鎖鏈。
    但一切都是徒勞。
    就在律法之網即將合攏的瞬間。
    一道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與法則的幽邃斬擊，毫無征兆地從空間夾層中劈出，精準地斬在了律法之網最薄弱的一個節點上。
    哢嚓！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那張即將大功告成的律法之網，應聲崩斷！
    艾瑟拉和莫爾提斯同時一滯。
    艾瑟拉那無麵的銀冠猛地轉向斬擊來臨的方向，一股讓她神魂都感到刺痛的熟悉氣息傳來。
    “是你！”
    艾瑟拉的神力波動中帶上了刻骨的痛恨。
    說話間，秦川的身影緩緩從撕裂的空間中走出，左手【至暗時刻】，右手【無明之夜】，周身暗影流淌，死亡真意相隨。
    僅僅是站在那裏，就讓兩位神隻感到神魂層麵的巨大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