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之中，那個完全由混沌構成的人形生物站直了身體。
    它沒有五官沒有皮膚，隻是一個純粹的黑色輪廓。
    頭部的位置，兩個空洞的眼窩緩緩浮現，跨越遙遠的距離，死死鎖定了秦川。
    一股非生非死的恐怖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戰場。
    那不是神威，也不是氣勢，而是一種更高維度的存在性壓製。
    水神等人遠在暗影界的邊緣，僅僅是被那空洞的眼窩掃過，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泡進了冰冷的深海，連思維都開始變得凝滯。
    “這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水神艱難地開口，聲音都有些發顫。
    下一瞬，那個混沌人形消失了。
    沒有任何征兆，沒有空間波動。
    它就這樣從原地消失，又在同一時刻出現在秦川的麵前。
    一隻由純粹混沌凝聚的拳頭，攜帶著抹除一切的意誌，筆直地轟向秦川的頭顱。
    秦川沒有躲閃。
    或者說，在他感知到攻擊的瞬間，【至暗時刻】的傳送效果已經發動。
    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混沌的拳頭打在了空處，卻爆發出了比之前黑色太陽更為恐怖的效果。
    拳鋒前方的空間，無聲無息地塌陷下去，形成了一個絕對漆黑的球體。
    一個純粹的“無”。
    秦川的身影出現在百米之外，他看著那個正在緩慢修複的空間空洞，心中有了判斷。
    這個東西，是純粹的破壞性聚合體，是那個未知存在舍棄斷臂後，留下的一個“自律型兵器”。
    它的每一次攻擊，都等同於一次概念層麵的“抹除”。
    就在秦川分析的瞬間，那個混沌人形再次鎖定了他的位置，又一次消失。
    依舊是簡單粗暴的直拳。
    秦川的身影再次閃爍，輕易避開。
    他一邊利用【至暗時刻】的無限位移與對方周旋，一邊冷靜地觀察著。
    這個混沌人形的速度，快到已經超越了物理極限，更像是一種坐標到坐標的直接移動。
    力量，則是純粹的“湮滅”。
    但它似乎缺少足夠高的智能，攻擊方式單調，隻會執行最原始的“清除目標”指令。
    “不能再讓它破壞下去了。”
    秦川看了一眼腳下的大地。
    僅僅是兩次攻擊落空，暗影界就已經被鑿出了兩個無法快速愈合的“傷疤”。
    有了決斷，秦川不再被動閃避。
    在混沌人形第三次撲來的瞬間，秦川不退反進，發動了【時空斷裂】的短距離躍遷突襲，瞬間出現在混沌人形的背後。
    “影襲。”
    手中的【晝夜】切換至永夜形態，純粹的黑暗刀鋒，帶著“秩序撕裂”的特性，狠狠刺入了混沌人形的後心。
    嗤。
    如同熱刀切入黃油，刀鋒毫無阻礙地沒入其中。
    混沌人形的身體猛地一僵。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在它背後浮現。
    傷口邊緣，黑白二色的法則裂痕交織閃爍，阻止著混沌能量的聚合，瘋狂磨滅著它的結構。
    “吼——”
    一聲無聲的怒吼，直接在秦川的靈魂中炸響。
    混沌人形的身體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它的背部猛地生長出數十根尖銳的骨刺，朝著身後的秦川攢射而去。
    秦川的身影早已消失。
    他出現在不遠處，看著那道被自己斬出的傷口。
    傷口沒有愈合。
    但周圍的混沌能量正在瘋狂湧動，試圖覆蓋那些法則裂痕。
    果然，秩序之力能夠對它造成有效傷害。
    但還不夠。
    “暗影囚殺。”
    秦川再次出手，無數暗影鎖鏈纏繞而上，將暴怒的混沌人形強行拖拽進一個虛空之球。
    十次附帶“秩序撕裂”的斬擊，在囚籠中瘋狂爆發。
    每一次斬擊，都在混沌人形的身上留下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
    三秒後，囚籠破碎。
    混沌人形已經被切割得支離破碎，變成了一地蠕動的黑色碎塊。
    可下一秒，那些碎塊就像是擁有生命的液體，迅速向著中心匯聚。
    不過短短兩秒，一個完整的混沌人形，再次站立在原地。
    雖然它身上的氣息衰弱了一絲，體表的黑色也多了一些駁雜的灰敗，但它確實再生了。
    “這都打不死？”遠方的水神看得眼皮直跳。
    “會長，要不要我們……”
    “都別過來。”秦川平靜的聲音打斷了他。
    “這家夥的本質是純粹的混沌能量，你們的攻擊隻會被它吸收，變成它的養料。”
    秦川的視線，落在了混沌人形身上那些灰敗的痕跡上。
    他明白了。
    對付這種敵人，不能指望一擊必殺。
    它就像一池墨水，你扔一塊石頭進去，隻能激起一圈漣漪，最終還是會恢複平靜。
    想要淨化它，隻能用另一桶清水不斷地倒進去稀釋它，直到它不再是墨水。
    而秦川的“秩序之力”，就是那桶清水。
    這是一場消耗戰。
    想通了這一點，秦川的戰術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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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速冷卻。”
    他直接開啟了持續十秒的爆發狀態。
    所有技能，冷卻時間減少90。
    他的身影在戰場上化作了一道道殘影，圍繞著混沌人形，展開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暗影飛刀。”
    數百把能量飛刀鋪天蓋地而去，在混沌人形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永久標記。
    他沒有立刻引爆。
    他要讓這些標記，成為持續汙染對方的“毒源”。
    “影襲！”
    秦川的身影在標記之間來回跳躍，每一次出現，【晝夜】的刀鋒都會在混沌人形身上留下一道新的傷口。
    死亡印記的效果被一次次觸發，雙重印記的神威讓傷害徹底爆發。
    混沌人形被打得節節敗退，身體不斷被撕裂，又不斷重組。
    它憤怒地咆哮，手臂化作巨大的利刃，橫掃千軍。
    但它的每一次攻擊，都隻能擊中秦川留下的殘影。
    【至暗時刻】的無限位移，讓秦川在這場戰鬥中立於不敗之地。
    他就像一個最高明的庖丁，在一次次地肢解著這頭蠻牛，雖然蠻牛能不斷長回血肉，但每一次重生，都會消耗它的本源。
    混沌人形身上的灰敗色澤，越來越多。
    重組的速度也從最初的兩秒，延長到了五秒，十秒……
    動作開始變得遲緩，攻擊的威力也在逐漸下降。
    “太……太強了……”
    水神已經放棄了思考，隻是呆呆地看著那場堪稱藝術的單方麵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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