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天尊……天眼首領……”
    “勾結東瀛……染指大夏龍脈……”
    善風瞪大眼睛自言自語著。
    葉天賜的話像是悶雷一樣在善風耳邊滾滾而過，把他所有的怒火、癲狂和仇恨，全都壓了下去！
    葉天賜沒有再言語，安靜的看著善風。
    善風不停的喃喃自語著，嘴裏嘟囔的除了方寂就是魔眼天尊幾個字。
    他眼神一變再變，臉上的表情也不停的變化著。
    “方寂！”
    “魔眼天尊！”
    “不報血海深仇，我善風枉為男人！”
    ……
    善風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血塊。
    他猛的閉上雙眼，牙關緊咬，發出“咯咯”的聲響。
    額頭青筋暴起，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製地痙攣。
    那沉寂了二十年的仇恨，如同被澆灌了滾油的地獄之火，轟然衝破了他所有心防！
    深深呼吸了幾口空氣後，善風猛的睜開雙眼！
    他的眼睛，再無半分迷茫，隻剩下一種冰冷到極致的平靜！
    那平靜之下，是沸騰的岩漿，是淬火的寒冰，是斬斷一切後路的決死意誌！
    “噗通！”
    一聲沉悶的巨響！
    善風右膝重重砸在堅硬的青石地麵上！
    膝蓋與石麵碰撞的聲音，清晰得如同金石交擊！
    他單膝跪地，頭顱卻高高昂起，目光如兩柄淬煉了二十年的複仇之劍，死死釘在葉天賜臉上。
    他布滿滄桑與汙垢的臉上，此刻隻有一種破釜沉舟，舍生忘死的堅毅！
    “葉殿主！”
    善風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豁出性命的悲壯，“善風殘軀，蒙葉殿主再造之恩！此恩，萬死難報！”
    “善風此生，唯餘血仇！”
    “那魔眼天尊方寂，乃我必殺之死敵！”
    “他禍亂天下，勾結倭寇，圖謀大夏龍脈，更是罪該萬死，天地不容！”
    “善風願追隨葉殿主，加入戰神殿！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隻求殿主……允我手刃此獠，為國除奸！”
    最後一個字落下，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也徹底斬斷了他與過去那渾噩歲月的所有聯係。
    葉天賜看著眼前跪倒在地，如同一尊從地獄歸來的複仇戰神般的善風，心中豪情激蕩。
    他上前一步，雙手穩穩扶住善風結實的雙臂，用力將他托起。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無需再多言語。
    男人之間，往往一個眼神，就能各自理解對方的心意。
    “善風大師快快請起！”
    葉天賜聲音沉穩，“從此刻起，你便是大夏戰神殿供奉長老！”
    “方寂化身魔眼天尊，統禦天眼為禍世間，我願與你並肩除敵，清除天眼與魔眼天尊，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善風借著葉天賜的力量站起，那佝僂了二十年的脊梁，此刻挺得筆直，如同即將出鞘飲血的絕世神兵。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眼中那燃燒不熄的複仇火焰。
    兩人走出禪房。
    圓空帶著圓音迎上前。
    看到善風的表情和眼神，圓音驚詫道：“善風，你……你不瘋了？”
    善風快步上前，雙膝跪地，感激的看著圓音和圓空，磕了三個頭。
    “師伯，師叔。”
    “這些年，多謝你們對善風的照顧。”
    “善風……不瘋了！”
    “葉殿主治好了我，我也答應了葉殿主，從今以後跟隨他，加入大夏戰神殿。”
    善風感激的說。
    圓音緩緩點頭，圓空則麵露笑意，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善風，當年你師父圓海也是死在那方寂手中的，你的瘋病全都是因方寂而起，如今你被葉殿主治好頑疾，自然要感謝葉殿主，追隨他理所應當。”
    “你隻是香積寺俗家弟子，離開香積寺，加入戰神殿不算叛出師門，你不要有壓力。”
    “好好在戰神殿做事，護佑大夏，除魔衛道。”
    善風當即磕頭在地：“謹遵師伯教誨！”
    圓空擺手：“速速拿一身幹淨衣衫來。”
    身後弟子立刻飛奔而去，很快就捧著托盤而來，托盤中是幹淨的衣衫和鞋子。
    另有弟子端了水盆過來。
    善風洗幹淨臉上的汙泥，更衣，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的麵容，雖然依舊滄桑，但那股屬於九靈歸一巔峰強者的沉凝氣勢已隱隱透出，整個人也再無半分瘋癲之氣。
    隨後，他再次朝圓空與圓音垂首行禮，跟在葉天賜，朝山門外走去。
    圓空和圓音親自送兩人到香積寺寺門外，目送兩人遠去。
    葉天賜玄衣飄動，步履沉穩如山。
    善風灰袍輕揚，步伐堅定有力。
    兩道身影沿著蜿蜒而下的長長石階，幾個閃爍，就消失在山林之間。
    “咚……咚……”
    香積寺悠揚的鍾聲響起，在山林間回蕩。
    圓空看向無念林方向，重重歎氣，麵色凝重。
    “師兄，你在擔心那東瀛倭僧的三日之約嗎？”旁邊的圓音開口道。
    圓空點頭，沉聲道：“柳生宗馬守三人都被師叔囚禁在無念林中，那有馬加藤還如此信誓旦旦，我懷疑那些東瀛不世出的老妖怪有出山的，不然有馬加藤不會那麽信心滿滿。”
    “那些東瀛老妖怪隻要出現一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師叔修為雖然高深，但東瀛那些老妖怪也一個比一個恐怖，萬一方寂再和他們聯手，就更棘手了！”
    聽到他的話，圓音也不由得緊皺眉頭，擔心起來：“是啊，東瀛那些老妖怪已經夠難對付的了，要是再加上方寂那個魔頭，就更難對付了。”
    “哎呀！”
    他猛的一甩手，不耐煩的嚷嚷，“師兄，擔心那麽多沒用，敵人該來的還會來，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大不了到時候和他們以命搏命！”
    “我圓音就算戰死，也毫不退縮！”
    圓空看了看圓音，無奈的搖搖頭，他看向葉天賜遠去的方向，低聲喃喃：“隻希望葉天賜這三天能召集足夠多的大夏豪傑，到時候能一起對付強敵。”
    “守住香積寺，也守住大夏龍脈之眼。”
    “葉天賜，所有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但願你別讓老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