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
    巨大的誘惑。
    韓楓遲疑了兩秒，忍痛搖搖頭，把王星熠伸來的手推了回去。
    “不行。手機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王星熠不解：“又不是新機，是我用過的，有什麽貴重的？拿著。”
    韓楓堅持：“不行。”
    王星熠盯著韓楓，一言不發的模樣好像生了氣。
    韓楓雙手握在一塊，緊張地搓啊搓，恨不能自己是個技藝高超的魔術師。如果此時他能在指尖變出什麽好玩的哄哄他，星熠就不會討厭他了。
    “就知道。”王星熠開口打破沉靜。
    他收回手機扔進右口袋，左手探進左口袋掏出一部小靈通手機，重新遞給韓楓。
    “你嫌剛剛的太貴，這個總行了吧？才五百，還是用過的。”
    韓楓盯著海藍色的小靈通猶豫不決，王星熠沒耐心，直接拉過他的手，把手機塞進他的手心。
    “噯噯噯！牽手了！牽手了！！我就說他們倆有貓膩吧！”
    預判超越白計安，聶開宇興奮的直拍大腿。
    “聶開宇！”白計安斜眼瞪他。
    “怎麽了？”
    白計安垂眼盯著他的手，說道：“要拍，拍你自己的腿。”
    “真小氣。”聶開宇撇撇嘴，眼神又重新飛出窗外。
    王星熠站到韓楓身邊，指著手機，說道：“這裏是通訊錄，打開。看到沒，這就是我的號碼。”
    韓楓微笑著說：“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他是第一次告訴韓楓他的號碼。
    “因為，通訊錄裏麵隻有這一個號碼。”
    ……
    王星熠清了清嗓，表示：“一個就對了。兩個月之後，你要考高中，時間很重要，你不能分心。”
    “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當然有！聯係人多了，時間都花光了你還怎麽學習呀？放心，我不會經常聯係你的。”
    韓楓明亮的眼眸瞬間黯淡幾分。
    他低頭看著屏幕上唯一的手機號碼，低喃：“……不會經常聯係嗎？”
    “隻是暫時的。”王星熠說，“等你考試結束，我自然會找你出去玩。”
    “真的！？”
    “當然，不過有前提。”
    “什麽前提？”
    “中考，你必須平穩、甚至超常發揮。隻要你如願考上市中的重點高中，我就經常去學校找你玩。”
    是啊。
    韓楓望著王星熠。
    他就在市中上學，初中誌願也是。
    如果他順利考上，他們可以經常見麵。
    “星熠。”韓楓激動地轉身麵對他，“我會加油的，你相信我！”
    不知道哪一句話給他打了雞血，王星熠呆愣地點點頭，說道：“會加油就好。”
    眼瞧兩人慢步走來，聶開宇趕緊別過頭，開始假正經模式。
    白計安定睛看著他們，直到韓楓與他對上視線。
    韓楓腳步一頓，瘦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僵在原地。無所適從的感覺，讓他真的很想找一處地縫，把自己從頭到腳，全部藏起來。
    “你怎麽了？”
    韓楓輕輕拽住王星熠的袖口，向他身後躲了躲。
    他低頭看著腳尖，搖了搖：“我沒事。”
    王星熠扭頭，瞧見自始至終眼神都沒有從韓楓身上離開的白計安，伸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切斷視線。
    “不然你們先走，我送他回去。”
    話落，身側的白計安和駕駛位上的趙琳紛紛望向抱著遊戲機擺弄的聶開宇。
    兩方會聚，銳利的眼神頃刻化成一根銀針在聶大少的頭頂上戳了戳。
    無處遁形，他隻能糊裏糊塗地抬起頭。
    白計安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倒是前麵的趙琳，對他瘋狂擠眉弄眼。
    思索兩秒，聶開宇的智商成功占領高地。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對車窗外麵的兩個人說：“上，上來吧，送你們。”
    韓楓受寵若驚地擺擺手，正想謝絕，右手卻被王星熠抓住了。
    他利落地打開車門，把韓楓塞進副駕駛。
    同時，後車門開。白計安下車，指著中間的扶手，說道：“隻能委屈你一下，騎儲物箱了。”
    臨近孤兒院，王星熠傾身對趙琳說：“趙姨，麻煩在前麵的路口停車。”
    趙琳一愣：“一轉彎就到了，你確定要在這停？”
    “沒錯。”
    待兩人下車，聶開宇正準備鬆上一口氣，身側車窗毫無防備地降了下來。
    韓楓向他欠身，鄭重道：“謝謝你送我。”
    鮮少有人一板一眼地感激他，聶開宇一時間不知道該回些什麽，隻能點了點頭，回了句“不客氣”。
    兩人走遠，回過神的聶開宇扭頭責怪白計安和趙琳。
    “有什麽問題嗎？”白計安說，“本就是你的車，送與不送，理應你來決定。”
    見趙琳連連點頭，聶開宇道：“你們現在知道這是我的車了，那剛剛，車窗到底要不要降下來，也沒人征求我的同意呀！”
    “不一樣，少爺。”趙琳笑道，“人家孩子想感謝你，總不好讓人站在外麵等太久不是？”
    “嘁。”聶開宇別開臉，嘟囔：“看在瓜沒少吃的份上，不和你們計較。”
    把韓楓送回孤兒院，王星熠一路跑回來。
    鑽進副駕駛，他扭頭問白計安：“明天我們怎麽說？”
    他們總要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避免今後父親問起來，說法不一致，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很簡單。”白計安說，“我已經和母親說好，明後兩天出去玩，不會有問題。”
    “過夜？那隨行的司機、保姆、保鏢和廚師呢？”
    即便白計安抗拒，但白夫人明確表示過，哪怕派人暗地裏跟蹤，在他升初中之前，絕對會把他們唯一的寶貝保護起來，除非……
    “沒錯，我就是那個除非。”
    王星熠驚訝地看著趙琳：“明天您也會來！”
    “沒錯。尤其少爺也在，我跟著，無論我們家夫人，還是白夫人，都能安心。”
    在他記憶中，趙琳在聶家主要的工作除了是聶開宇的司機，就是打掃。
    做飯雖然比不上廚師，但準備一桌子家常菜還是得心應手。
    一人多能。唯一無法兼項的是，保鏢。
    “那保鏢呢？也不需要嗎？”
    趙琳神秘一笑：“自然。”
    王星熠感歎：“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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