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必須捱到天黑執行的計劃。
    聶開宇心有餘悸。
    他扭頭白了眼從容淡定的白計安，罵道：“真是個瘋子。”
    拉閘的事都敢做。幸好周圍住宅屈指可數。不然，他真不知道趙琳一個簡單的舉動會引發多少人的激烈討論。
    白計安俯瞰孤兒院四周，說道：“我也不想大費周章，但傳統插電使用的監控器，斷電是唯一可以一口氣阻止它們拍到星熠的方法。”
    聶開宇轉身拿起單筒望遠鏡，疑道：“你剛才斷了多久？”
    “四分二十三秒。”
    聶開宇奇怪：“為什麽不是四分鍾、四分半、或者五分鍾？”
    難道中間有某種特別的含義，會直接影響任務是否順利？
    “4和23。”白計安聳聳肩，淡道：“星熠今日的幸運數字。”
    ……
    一動不動凝固兩秒，聶開宇捂臉。
    他就多餘問！
    寢室。
    韓楓看著一身夜行衣的王星熠，驚奇不已。
    “怎麽了？”王星熠拽下遮臉的三角巾，“嚇傻了？”
    “星熠。”從上至下，韓楓認真地打量他，“你好酷啊。”
    特別行頭套在身上，王星熠別扭得不行。
    他敷衍地回了句“還行吧”，伸手解開腰帶。
    韓楓一愣，立刻轉身背朝他。
    王星熠疑惑地掃他一眼，故意逗他：“晚上我睡哪？”
    韓楓立刻指著自己的單人床，說：“這。”
    “那你呢？和我擠一塊？”
    他倒是不嫌棄韓楓。
    “不不。”韓楓的腦袋搖得像哄小孩的撥浪鼓，“我在地上，打地鋪。”
    自星熠說要留宿，他便想好了。
    他們一個在床上睡，一個在地上睡。反正現在正值盛夏，溫度高，一張薄被，即便睡在水泥地上，也不會冷。
    “餿主意。”
    王星熠把脫下來的夜行衣塞進韓楓的衣櫃藏起來。
    而後，他繞到韓楓麵前，問道：“你打算鋪哪張被子？”
    “這。”
    韓楓拉開椅子，拿出他提前準備好的報紙和夏涼被鋪在地上。
    他欣喜地伸出雙手，向王星熠展示自己的臨時床位。
    王星熠陰著臉，一把握上他的手臂，把他摁到床上。
    “星熠？”
    “不許動。”
    在韓楓的注視下，王星熠拽起地鋪塞進床底，緊接，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
    韓楓傻了。他低頭向床底探，問道：“你要睡這裏嗎？”
    “你說呢？宿舍門上麵有玻璃窗，我是打算自首嗎？躺中央睡。”
    韓楓尷尬地抿了抿嘴唇，說道：“那我們換，好不好？你睡上麵，我睡下麵。”
    “不好。”
    王星熠的語氣不容拒絕，韓楓也不敢再問。
    沉默良久，王星熠疑惑韓楓怎麽突然就不找他說話了？
    明明之前說個不停。
    難道是剛才，他的語氣太嚴厲，嚇到他了？
    不至於這麽膽小吧！
    窸窸窣窣。
    王星熠一怔。他扭頭看去，一袋黃色原味薯片在上鋪小心翼翼的推動下，像長了腿，慢慢向他走來。
    緊接，桂花口味大果凍、草莓夾心巧克力、麻辣土豆片、虎皮鳳爪、奶酪棒和冰皮麻薯紛至遝來。
    最後，韓楓還貼心地送上一杯插吸管的飲料，擔心星熠會噎到。
    聲勢浩大，猶如零食開大會。
    “好了。”韓楓叩了下床板，“大半夜，你要幹什麽？”
    是想饞死他，還是喂死他。
    “開心了嗎？”韓楓的聲音很小，卻很清晰。
    “我本來也沒有生氣。”
    “不夠。”韓楓說，“我想讓你更開心。”
    王星熠哼了一聲，說道：“用我贏來的零食哄人，你倒是很會借花獻佛。”
    “可你已經把它們全部送給我了，現在都是我的零食。”
    王星熠失笑，從懷裏掏出一鼓囊囊的小口袋，慢慢推出床底。
    “給你。”
    韓楓驚訝地撐起身，拾起格子口袋打開。
    六塊顏色絢麗的圓形點心躺在防油紙裏，散出陣陣香甜的氣息。
    “馬卡龍。我在白計安那拿的，是法國甜品師親手做的殿堂級限定版。貴的要命，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白計安……”
    韓楓頓了頓，拿起其中一塊粉色的，遞到床下。
    他晃了晃手，輕聲說：“你也嚐嚐。”
    “不用。”王星熠推回他的手，嫌道：“我吃過，太甜，不怎麽樣。”
    “很甜嗎？”韓楓小小咬上一口品了品，笑了：“的確有點。”
    “是吧！別吃多，免得半夜爬起來找水喝。”
    韓楓將餘下的半塊放回口袋，低落地說：“真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會喜歡這麽甜的點心。”
    “那個人？你說白計安？”
    “嗯。”韓楓望著有些泛黃的天花板，情緒複雜。
    “你為什麽這麽說？”
    韓楓沉吟片刻，說道：“大概是第一次見麵時他給我的感覺吧。”
    “感覺？”
    回想那日在停車場，韓楓在與白計安對視的一瞬便亂了陣腳。
    無論對他、對聶開宇還是趙姨，他表現得都很大方得體。
    唯獨對白計安不太一樣。
    甚至，他當時還拽著他的袖口，害羞得往自己的身後藏。
    恍然大悟，王星熠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星熠？”
    ……
    “你睡了嗎？”
    ……
    韓楓扒著床沿，忍不住想床底探望。
    “你幹什麽？”
    王星熠驟冷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星熠你生氣了嗎？”
    王星熠不悅地閉上眼：“沒有。”
    “可是你不對勁。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讓你不開心了嗎？”
    王星熠深吸一口氣，強壓莫名升起的火氣，說道：“我知道他好看、有錢、氣場特別，是所有人的第一選擇。父親是，你也是。我了解，也習慣了。所以，你能安靜一點，讓我睡覺嗎？”
    韓楓愣住了。
    事情為什麽會朝著一處他完全不懂的方向發展？
    星熠說，父親是，他也是。
    “不，不是的！”
    韓楓翻身下床，抓住上下被角，像開抽屜一樣，把躺在床底睡覺的王星熠拖了出來。
    震驚韓楓哪來這麽大蠻力，王星熠瞪圓雙眼。突然，韓楓撲上來，激動地說：“我不是！我的第一選擇是星熠！永遠都是王星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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