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美國的大學？！”
    “沒錯。”韓楓堅定地看著他，“我不要和你分開。”
    八年，即便兩人始終相愛，可等待太苦。他沒辦法把最好的時光都用在日複一日的期盼上。
    “可是，會很難吧。”至少不會比普通升學簡單。
    “沒關係！我會加油。如果終點有你，我更會百倍、千倍地加油！你隻需要相信我，等我的好消息，好嗎？”
    韓楓為了他改變人生計劃的決定令王星熠無比感動。
    三年前，韓楓曾對他說，他的第一選擇永遠都是王星熠。
    他做到了，他也不會辜負他的心意。
    按照父親的要求，王星熠每天放學都會去培訓機構上課。
    老師進門前，他會偷偷拿出錄音筆錄音。待有空與韓楓見麵時，為他再講一次。
    高三整整一年，大大小小的考試不計其數。
    韓楓看著不斷升高的排名，欣喜不已。
    百天轉瞬即逝。
    高考來臨，王星熠圍著即將“征戰沙場”的韓楓，緊張得要命。
    “星熠。”韓楓拽住他的衣角，哭笑不得，“你冷靜一點。”
    “我著急呀！”他不可思議地扳過韓楓的雙肩，上下左右打量：“不對啊，你怎麽和沒事人似的！”
    韓楓輕鬆一笑：“因為我準備得很充分。”
    見他彎起的嘴角，王星熠頓時就不樂意了。
    他趕緊伸出食指，雙手按住韓楓的嘴角，把笑容撫平。
    “忘記忘記，不許這麽輕鬆！”
    韓楓不懂：“輕鬆不好嗎？”
    “輕鬆會輕敵，萬一看錯行，填錯答案怎麽辦？！”
    “不會的。”
    王星熠一副氣包子的模樣逗笑韓楓。他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
    “星熠。”韓楓傾身抱住他，“我沒辦法想象八年不能相見的日子。無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我們的未來，我都會全力以赴，交出高中三年最棒的答卷，你等我。”
    淚水潤濕眼眶，王星熠緊緊回抱，在他耳邊輕喃：“加油，韓哥。”
    韓哥？
    韓楓一愣。他鬆開手麵對王星熠，不敢相信地問：“你剛剛叫我什麽？”
    王星熠笑道：“你明明聽得一清二楚，還問我。”
    “韓哥？你叫我哥？”
    還是自願的！
    王星熠別扭地撇撇嘴，嘟囔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每次向別人介紹我是弟弟的時候，你都在暗爽。”
    “這個我不否認。”韓楓眷戀地望他，建議道：“不如今後你都叫我……”
    “隻有今天！為了給你打氣！”
    “可明天也是高考，考得還是分數占比較大，難度較大的理綜。”
    “知道了！”王星熠傲嬌地別開臉，不去看他：“隻有這兩天。”
    幸福溢於言表，韓楓用笑眼凝望他：“好，我們說定了。”
    站在一眾家長中間，王星熠連續接了好幾把廣告扇子。
    “補習班？”王星熠不解，“都要上大學了還上什麽補習班。”
    他轉動薄薄的塑料扇子至背麵，隻見「複讀」兩個字居於中央，印得最大！
    “我去，這什麽晦氣玩意兒！”
    他快步走到發廣告的青年身前，把壞了味兒的燙手山芋物歸原主。
    什麽複讀，他們家韓楓又乖又認真，才不會考差。
    這屆的考生運氣不錯，題目難度中規中矩。韓楓盯著掛鍾，在監考老師允許提前交卷的下一秒，離開考場。
    “有人出來了！”
    擔心是韓楓，王星熠趕緊伸長脖子，向校門裏張望。直到他看到出來的考生穿著粉色連衣裙，紮著一晃一晃的馬尾辮。
    等候已久，記者回身叫上攝影師前去采訪。一時間，平靜的校門外騷動不斷。
    “星熠！”
    王星熠回頭，韓楓不知道何時竟然繞到人群身後，扯住他的衣擺。
    被韓楓拉走，王星熠驚道：“你怎麽出來了！這才幾點？”
    “答完了。”
    “檢查了嗎？”
    “檢查了。”
    “幾遍？”
    “一遍。”
    “怎麽不多查幾遍？”
    “星熠。”韓楓回頭氣呼呼地說：“你太嘮叨了！”
    “你還嫌我嘮叨。明知道我擔心還提前交卷，存心氣我！”
    “不是。”
    韓楓把王星熠拖進西餐廳，不慌不忙地點菜。
    看他從容不迫的表情，王星熠忐忑不安的心髒終於安靜下來。
    兩人待在餐廳一直到下午數學考試開始。
    王星熠前腳送韓楓回去，揮動的手剛放下，後腳電話響起。
    他掏出手機，看著父親的來電，莫名緊張。
    趕到約定地點，王星熠拉開車門鑽進車廂。
    待他關上車門，王叔抬眼，望著後視鏡裏的他，平聲命令：“手機給我。”
    “做什麽？”
    一如既往，王叔隻是沉默地看著他，等他妥協。
    “等一下。”
    王星熠掏出手機，剛點開韓楓的對話框準備報信，做事向來沉穩的王叔竟回身抽走他的手機。
    王星熠一驚，下意識伸手去搶，王叔斜眼，陰沉地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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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針鋒相對，車廂溫度急劇下降。
    王星熠定睛看著手機，眼看火氣無法抑製，右側的車門開了。
    一眼看出問題，白計安頓了頓，跨步坐進車廂，問道：“怎麽了？”
    王叔笑眯眯地看著他，安撫道：“沒什麽，少爺。”
    有關王家父子的事，白計安向來不相信王叔的一麵之詞。他扭頭看了眼王星熠，隻見他看著自己，既驚訝又疑惑。
    “你怎麽在這？”
    白計安也愣住了。
    他看了眼專心開車的王叔，低聲問道：“你不知道？”
    預感不妙，王星熠平淡的聲音變得顫抖：“知道什麽？”
    白計安抬腕看了眼手表，說道：“兩個半小時後，飛美國。”
    ……
    王星熠目眥欲裂！
    “什麽？”
    他要出發去美國？
    為什麽沒人提前通知過他？！
    離開的時間他明明向父親確認過，他那時想都沒想地回答他：“七月末！”
    無法忍受，王星熠暴怒：“為什麽騙我？！”
    憤怒的嘶吼震驚白計安。
    王叔嚴格、不近人情，但作為兒子的星熠從來沒有對他有任何不敬。
    這是第一次，也是白計安認為作為嚴父的他做的最過分的一次。
    他轉眼向駕駛位看去，眉心瞬間皺成一團。
    王叔一如既往的平靜讓王星熠看起來像個不正常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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