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明媚，catharina在人滿為患的餐廳找到一處空位。
    放下餐盤，她用餘光鎖定羅梓純的脊背。
    如每日，她一個人獨坐餐廳角落，享受整張寬敞的桌麵。
    catharina拿起筷子，側耳傾聽。可奇怪的是，自羅梓純出現，她沒在任何女囚的嘴裏聽到過她的八卦。
    既然沒有傳說，為什麽沒有人敢去和她拚桌。
    “我可以坐嗎？”
    四周隱隱躁動，catharina抬眼，隻見金熙真雙手端著餐盤站在羅梓純對麵。
    “噯。”
    catharina轉眼，坐在她對麵的兩名女囚驚奇地相視一眼。
    無聲，卻仿佛道出千言萬語。
    此情此景，catharina瞬間會意。
    她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直到羅梓純抬頭直視金熙真，冷聲說：“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金熙真不懂中國俗語，她幾不可聞地蹙了蹙眉，追問：“到底行不行？”
    單看監獄規定，食堂座位沒有主。
    要不是擔心羅梓純突然犯病，金熙真才不自討沒趣，上前搭話。
    羅梓純一言不發地凝視她片刻，忽然，她伸手拿起叉子，用俄語說：“隨便。”
    看出她故意用她不擅長的俄語嘲諷自己，金熙真撇撇嘴，坐下說：“這句我會！”
    “也是。”羅梓純不鹹不淡地說：“連這點俄語都不會說，沒辦法想象你平時上課的狀態。”
    估摸著老師說東她想西，老師騎馬她捕驢。
    這樣下去，別說通過考試和畢業，估計入獄都是上帝在幫她拖延時間。
    對羅梓純的嘲諷充耳不聞，金熙真拿起塑料勺大口大口吃飯。
    像八百年沒見過米飯似的，一碗接著一碗，看得心情一連幾日不爽的羅梓純暫時遺忘煩惱。
    銳利的視線扛一會兒還成，時間長了，定力再好的人也要沒食欲了。
    金熙真抬頭，一邊嚼一邊問：“你看我做什麽？”
    羅梓純的目光慢慢下移，從她一動一動的嘴巴看到絲毫沒有凸起來的腰腹。
    “你的內髒隻有胃嗎？”
    一聽不是好話，金熙真黑臉道：“你覺得可能嗎？”
    羅梓純不惱，又說：“如果我有你這份天賦就不去上學。”
    “現在世界這麽卷，不去上學還能幹什麽？”
    至少在金熙真眼中，不想盡辦法提高自己， 永遠都沒有出頭的日子。
    “我去做吃播。”
    金熙真一愣：“啊？”
    “越能吃越好。”
    “為什麽？”
    羅梓純傾身靠近，壓低嗓音：“因為，大家都喜歡獵奇呀。”
    說罷，羅梓純起身離開，獨留金熙真捧著塑料碗在原地癡癡發呆。
    回想剛剛羅梓純身上散出的氣場。
    陰森如蛇蠍般的眼神盯得她不寒而栗。
    她就奇怪了。
    怎麽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從她嘴裏出來，就帶著一股血腥味呢。
    金熙真扒著飯碗，在心裏氣呼呼地嘟囔：“吃播天賦？我還覺得你有殺人天賦呢！”
    待金熙真離開，catharina也放下碗筷，來到活動操場。
    今天的陽光真好。
    暖意傾瀉大地，驅散討厭的寒霜。
    金熙真依舊如往常直立牆角，用餘光時刻盯著曾經欺辱她的aeksandra。
    感受到角落投來的視線，aeksandra忽然回頭，對上金熙真呆怔的視線。
    當場抓包，aeksandra抄起手心裏的石頭朝金熙真扔去！
    砰地一聲，金熙真捂著額角，吃痛尖叫。
    她氣憤地拿開手，aeksandra並沒有像起初那樣難纏。
    她沒有帶著她的人過來找她的麻煩，她隻是站在原地，像一條惡心的鬣狗一樣，用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她。
    恐懼在心中蔓延，金熙真本能尋找獄警。
    獄警也盯著她們。
    嚴肅到極致的臉，仿佛隻要她們爆發衝突，她隨時會抽出腰間警棍通電。
    一切看在眼裏，catharina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輕輕磨動牙齒，呼叫栗山涼。
    對麵很快回複：「有新情況？」
    catharina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問：「栗子，你說一個人時而勇敢時而慫；即使對方不喜歡也要往上衝的人，是什麽心理？」
    這一下可把栗山涼問住了。
    他迅速打出「稍等」，抬頭詢問韓楓和ventus。
    韓楓道：“她說的是金熙真？”
    栗山涼點頭：“應該是。”
    “這有什麽奇怪的？”ventus咽下雪梨肉，說：“羊入狼群，逼不得已。”
    韓楓道：“可金熙真是不是羊，我們還不知道。”
    “就算披著羊皮的狼，她也要裝的像，才能騙到人呀。”
    聽明所以，栗山涼不由擔心：“如果金熙真真是狼，想來是個勁敵。”
    韓楓讚同：“跟計安實訓多年，一般騙術根本瞞不過catharina。但現在，她居然看不懂金熙真，結果實在難說。”
    ventus左右看看，伸手拍了拍韓楓的手背，神秘兮兮地說：“看不懂才正常。看懂了，就出大事了。”
    韓楓疑惑，認真問道：“什麽大事？”
    ventus側身，一本正經地說：“韓哥。我問你，多重人格看病，掛哪個科室？”
    “精神科。”
    “嗯！所以，疑似患有多重人格的金熙真本身是精神病人。正常人要是能看懂精神病人，那他還是正常人嗎？”
    韓楓愣了愣，忽然失笑。
    ventus歪頭看韓楓：“笑了，笑就對了。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幹嘛唉聲歎氣的？他們沒贏，catharina也沒輸。”
    韓楓握住ventus的手，溫順地點點頭。
    眸光流轉，濃情蜜意。
    耳後，劈裏啪啦的打字聲將他們頭頂上源源不斷的粉色泡泡各個刺破。
    ventus心煩意亂地閉上眼，轉頭去看。
    小栗子抱著電腦，埋頭苦幹。
    石頭腦袋，大概是把他剛剛勸媳婦兒的話全部轉述了。
    “悠著點吧。”ventus無奈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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