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看守人不在中心，出於職責，他也不敢離廠房太遠。”
    目光落在無人的村落，賀威道。
    “如果看守人真實存在，想必他就在那座村子的某一棟房子裏生活。”
    栗山涼好奇望去。
    村子？就是那座比化工廠還要破敗的村子？每一棟房子都牆壁漏風，房頂漏雨的村子？！
    “好了。”白計安道，“不管他人在哪，我們的目標都隻有資料。從現在開，按計劃行事。”
    依靠全新的情報，一行人全副武裝，躡手躡腳地靠近廠房。
    他們時而快步前進，時而四下張望。
    入院後，東西南三麵各有一處廠房。
    東西兩麵最大，南麵則是一幢三層小樓。
    走在最前方的人回頭，向後麵二人打出向東側廠房的前進手勢。隨後，三人推門，相繼躥入。
    院內殘破，廠房內部更是淩亂不堪。
    廢棄的化工原料和生產設備堆得到處都是，嚴重時，連一處落腳的地方都不見。
    猶如在高聳的垃圾山中尋找幾片白紙，三人目光相接，著實無可奈何。
    由於工程量巨大，翻找行動不停歇地持續到傍晚。
    眼看太陽即將落山，三人終於來到最後一站，南麵的三層小樓。
    從一層走到最後，凝望三樓辦公室內的鐵皮書架，三人總算找到希望。
    他們眼冒精光地衝上去，握住櫃門把手用力一拉。
    砰！
    伴隨震耳欲聾的巨響，南側小樓火光漫天！
    賀威一把拉過白計安護在懷中。
    直到連續爆炸徹底結束，他才慢慢放開雙手。
    白計安歪頭，眺望遠方熊熊燃燒的烈火，扭頭去看栗山涼。
    放下捂耳的雙手，栗山涼搖搖頭，說道：“哥，我沒事。”
    白計安安心，回看賀威，眼睛裏帶著驚喜。
    “還真叫你猜對了。”
    三個小時前，賀白涼三人離開別墅，準備行動。
    跨進車廂，白計安和賀威兩口子坐上後座，栗山涼開車。
    賀威扭頭瞧著捧著電腦，不斷觀察目的地周遭環境的白計安，問道：“消息可靠嗎？”
    不說白計安，連栗山涼也有同樣的疑慮。
    雖說catharina親眼看到金熙真對羅梓純連續使用兩次迷魂粉，但作為「方塊主」的羅梓純會輕鬆中招，還是疑點重重。
    白計安沉吟道：“如果知道她們每天在寢室都說什麽就好了。”
    至少他可以分析兩人關係變化的原因。
    “早知道你會猶豫。”
    賀威回身拿出一個黑色布袋。
    一個接著一個，白計安看著陸續出現在他們中間的軍用望遠鏡和倍鏡，笑道：“你早就計劃要我按兵不動了吧。”
    賀威頷首，直言：“反正兩邊都不是好人。既然我們曾經在羅梓純的公寓裏麵搶過一次，我不介意從「梅花」手裏搶第二次。”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到工廠，而是找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靜靜觀察「梅花」的動向。如果他們順利拿到羅梓純藏匿的文件，我們走出來，半路攔截。”
    “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賀威把望遠設備遞給白計安，隨口感歎：“老辦法就是好用。”
    瞧他得意的小模樣，白計安壞心眼地湊上去，問道：“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搶劫？”
    “不。”賀威正義凜然地看著他，“我們這是變相的，劫富濟貧。”
    強力爆炸讓整棟三層小樓頃刻間被大火吞噬。橙焰怒張，直貫蒼穹，刹那間黑夜仿若被點燃，四周亮如白晝，黑暗幾近遁形。
    賀威望著，怔愣低喃：“真不習慣。”
    遇到爆炸，他既不能報火警，也不能待火勢熄滅後深入其中，調查背後緣由。
    “賀威。”
    白計安掏出一部從未出現的舊手機給他。
    “用這個打。101，俄羅斯火警電話。”
    賀威推拒，白計安牽起他的手，把手機放在他的掌心。
    “沒關係，這部手機播出去的電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賀威驚詫地看著白計安。忽然，他點點頭，轉身撥打火警電話。
    白計安凝望賀威堅實的背影。
    一直以來，因為擅自做主幫他保留隊長職務的事讓他忐忑不安。
    生怕他會生氣，會倔強，會不同意回去。
    但賀威始終是賀威。
    即便他因愛選擇了白計安，烙印在內心深處那份抹不去的、正義的責任感，也始終都在。
    沒有錯。
    白計安堅定地想。
    他做了無比正確的選擇。
    “計安哥。”
    白計安回神，栗山涼問道：“要聯絡catharina，羅梓純放了假消息給金熙真嗎？”
    眺望火光，白計安沉思道：“不說推測，描述事實即可。究竟是假消息，還是「梅花」誤觸銷毀資料的機關導致爆炸，在得到官方結果前，一切都說不準。”
    賀威、栗山涼持手機、電腦，一人一側。
    白計安拿起望遠鏡，對廠房四周進行細致的觀察。
    如果羅梓純說的是真的。
    南麵小樓裏確實藏匿著資料，隻不過是「梅花」打開的方式不對，誤觸機關才導致大爆炸發生。
    那麽，傳聞中的看守人呢？
    為什麽沒有現身？
    是不在嗎？
    還是，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有這個人？
    掛掉電話，賀威走來，默默觀察著白計安。
    猜到他的重點，賀威問：“沒有嗎？”
    白計安把望遠鏡遞給他：“我沒看到。”
    賀威接過望遠鏡又看了一圈，確定他沒有看漏後，喚道：“計安。”
    “嗯？”
    “你記不記得，catharina轉述時，羅梓純曾經說過這樣一段話。”
    「我把資料拆分分散在各地。並且在幾處絕密地點，利用人工智能存放看守人的把柄以作要挾。如果我死了，這些秘密就會像煙花一樣在全世界各個角落的電腦上毫無征兆地綻放。」
    “一個不斷受到背叛，無法相信任何人的人，如果她同時熟練運用人工智能，那麽，她為什麽不開始就使用人工智能？而是大費周章尋找適合的看守人，找到他們的把柄，讓他們相互製衡？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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