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涼掃一眼白計安，滿臉別扭。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希望白計安能離他遠一點。
    賀威緊挨白計安坐下，隻聽聽筒裏，聶開宇說：“為什麽這麽問？”
    白計安一愣。
    這問法，顯然是在問他，誰想知道他去了哪？
    同樣聽出話中意味，栗山涼連忙對白計安使眼色，生怕他把自己供出來。
    無奈，白計安道：“我啊。下樓看到你不在，ventus他們也不知道，就打電話問問你。不是晚上的聚餐嗎？怎麽出門這麽早。”
    ……
    漫長的沉默，聶開宇平靜地說：“我沒事，不用擔心。掛了。”
    沒有遲疑，聽筒響起忙音。
    白計安意外地拿開手機，看了看栗山涼。
    呯！
    鍵盤敲得更猛了。
    “來吧來吧。”ventus指著連接好的電視，“我們言歸正傳。你們先告訴我，為什麽突然把監控連到電視上？”
    “還能因為什麽。”白計安愁道：“catharina，她想對金熙真下手又擔心我會阻攔，就把聯絡器摘了。”
    “摘了？那豈不是斷聯了。”
    “沒錯，所以我才會叫涼把監控投到電視上。”話落，白計安抬腕看了眼手表，對栗山涼說：“從這出發到監獄開車需要四十分鍾。如果catharina有準備行動的跡象，你陪我一塊去外麵等。萬一她有需要，我好及時出現幫忙。”
    “不，我陪你。”
    白計安回頭，賀威晃了晃手機。
    “放心吧，去監獄最近的路線已經在我手機上了。”
    想到catharina和馬立國的事，白計安擔心道：“賀威，你，不介意了嗎？”
    “你想聽實話？”
    “當然。”
    “還有一點。但，沒有事比你的安危更重要。即便有人陪你，放你離開，我還是沒辦法真正安心。”
    尤其藤原紗理奈的親信「梅花q」就在監獄裏麵。
    下工後的晚飯總是令囚犯們無比期待。
    隻要傍晚踏進食堂，證明一天辛苦工作結束，距離出獄更近一步。
    經過化工廠爆炸事件，任務失敗的金熙真表麵依舊氣定神閑。
    她像往常一樣麵對羅梓純吃飯，而羅梓純也同樣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好吃好喝。
    catharina看在眼裏，佩服在心。
    依照他們分析，此時的羅梓純和金熙真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秘密，唯有隔在中間那層薄到幾乎透明的窗戶紙還沒人主動戳破。
    如今看來，她們好像打算繼續演下去，直到對方演不下去為止。
    結束晚飯，金熙真與羅梓純並肩走出食堂。
    catharina緊隨其後，向監舍區的方向靠近。
    離開食堂越久，同行的囚犯越少。
    眼看沒辦法繼續降低存在感，catharina果斷放緩腳步，左右環視。
    直到金熙真和羅梓純在一處拐角消失。
    那個方向，不是藏匿迷魂粉的值班室嗎？
    感覺有事發生， catharina快步跟上去。轉角前，她背靠牆麵，傾聽愈來愈遠的對話聲。
    羅梓純雙手插兜，悠閑道：“你還真是執著，一次不行來兩次。”
    一語雙關，金熙真聽得心驚，表麵卻一副苦惱相。
    “沒辦法，誰叫上一次獄警不在，電話沒打成呢？aeksandra還等著我上供呢！我可不想挨打。”
    “挨打，有那麽痛嗎？”羅梓純斜眼掃她逐漸淨白的臉，說道：“我怎麽感覺她們最近下手變輕了？從前，你可是天天頂著個大花臉，沒一天好日子的。”
    “誰知道呢？可能被教育了，不敢用力，怕日後沒法交代，惹火上身。”
    羅梓純挑了挑眉尾。
    勢均力敵，她低笑不語。
    輕叩門板，門內有人應聲。
    金熙真又喜又怯。她不安地看向羅梓純，說道：“我開了。”
    羅梓純歪頭示意，金熙真轉動門把。
    獄警抬眼，看著她們，說道：“什麽事？”
    金熙真支支吾吾，把借手機的事說了一遍，忐忑地問：“可以嗎？”
    獄警伸手拉開抽屜，拿起手機，向她們走來：“打電話要去哪你不知道嗎？下不為例。”
    金熙真連忙點點頭，轉身按開手機。
    跟隨她的身影，羅梓純扭頭。
    “喂。”獄警叫她。
    羅梓純轉眼看去，與此同時，背後陰風乍起。她全身一顫，猛地轉回身反擊，但為時已晚。
    硬邦邦的手機砸上後頸，痛得羅梓純兩眼一黑，撲倒在地！
    模糊中，她看到獄警走到金熙真身邊，兩人垂眼俯視她，嘴角似有笑意。
    麵對發出異響的值班室，catharina左右環視後，輕手輕腳地靠近。
    隔著門板，她聽到金熙真在說話。
    “真不理解主人為什麽要我取得她的信任，套取情報。那麽麻煩，還不如像現在這樣，把人抓回去，慢慢審問。”
    “主人並不是擔心羅梓純有多大的能力，而是我們迄今都沒有摸透，沒有幹部的「方塊」，除了「a」之外，還有多少人。”
    “能有多少人？”金熙真不屑，“連幹部都管不住的家夥，依我看根本就沒有領軍的能力。躲過迷魂粉也好，爆炸也罷。不過都是唬人的雕蟲小技，根本就不值得主人警惕。”
    “接下來要怎麽辦？”
    金熙真反問：“什麽時候放我出去？”
    她要親自審問羅梓純。
    “暫時沒有得到主人的指令。”
    “什麽意思？”金熙真指著趴在地上的羅梓純，怒道，“她還有不到十天出獄。現在不準備，打算什麽時候準備？！”
    “決定都是主人親自下達的，沒有就是沒有，你問我也沒辦法。不過你也不必過於擔心，隻要主人將你患有精神疾病的有效證明提交上去，自然有人會來接你出去。”
    無處發泄，金熙真狠瞪獄警一眼。
    她彎下腰，一手揪住羅梓純的衣領，一手拿出餘下的迷魂粉。
    房間內不再有人說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恨不能進去一探究竟，catharina慢慢向前兩步，把耳朵緊緊貼在門縫上。
    忽然，背後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
    “是誰，在那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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