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雖勝尤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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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獵高校魔女!
    之後都是他們父女閑聊,我再也沒敢搭話,怕周彤拿話壓我。
    周父把我送到小區門口,開車離開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和周彤說聲再見。上樓的時候,我下意識的顛了顛以前習慣了背負的書包,突然覺得後麵空空如也,一麵重量也沒有。壞了,我猛然一拍大腿,整個下午我何曾背過,書包一定落在周丹宿舍了。一打電話,果然是。惱恨自己粗心的同時又有點內疚,劉晨晨將她專心整理的筆記借給我了,我卻把它遺落了。
    我們總在抱怨為什麽愛情離我們越來越遠,友誼的濃度越來越淡薄,其實有時候不是對方不在乎,而是自己把它搞丟了。
    當我推開家門的一瞬,心裏的稍許波動就藏在了內心最深處,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這種討好和討好自己的上司有本質上的不同。如果憑著感覺走,討好上司是不得已而為之,你的內心是具有內向性質的厭惡感,但是討好自己的父母或者伴侶,那是一種外向性質的心甘情願。雖然討好的對的對象不同,但是他們都是討好,所以表麵上總是有些相同的,那就是——有所求。
    “小凡,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吃飯了沒?”我媽微微抱怨了一句,臉上掛著的卻是擔心。
    “當然沒吃了,我可是相當戀家的。”我故作輕鬆地說道。
    我爸一言不發,低頭沉默著。雖然他不打我了,但是這種壓抑的氣氛時常讓我喘不過氣來。一想到父愛,我就聯想到學習的散文,看過的雜誌,大都是一句話概括,父愛如山,父親深沉如大海。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也許長大了會改變看法,可我現在的確不喜歡。深沉的愛隻會讓我們感受到壓力,成長的我們更需要的一個輕鬆歡樂的氣氛。
    “戀家這麽晚才回家,你們班主任可是上午就給家裏打過電話了。”老爸突然開口說道。
    我一愣,隨即接口。“我不是去一中補課了麽,周彤都給作證了的。”要是讓他們知道以前在初中一直乖巧的兒子今天破天荒的見到了毒品,槍支,進了嚓嚓局,估計他們能瘋掉。
    “那你的書包呢,補課都不帶課本麽?”老爸又問道。
    “帶啊,因為明天還要去的,就把書包放在一中了。”
    “兒子,你這幾天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吧,你們班主任都說了,要你在家反省幾天。”我媽插話道。
    我媽都這樣說了,我當然不好反駁。這頓飯吃得異常沉默,也許他們覺得以前乖巧懂事的兒子變了,以前我可是和打架絕緣的,現在我卻主動出手打人,還打得別人沒有絲毫還手之力。我甚至惡意揣測,他們會不會不要我了。
    吃完飯,我一刻也沒有在客廳呆著,即使電視上上演著‘六大派圍攻光明頂,張無忌一人獨退群雄’的熱血橋段,我也沒有一點留戀的回到了臥室。我想,我的叛逆期到了,到了不願意和父母說話的地步。
    晚上,張萌萌給我打
    來了電話,她興致勃勃的告訴我,等我重新返回校園要給我一個驚喜。
    盡信張萌萌的話,我就可以去死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能說話的人,我就將今天晚上發生的劇情像評書一般抑揚頓挫的說了出來。當然了,在她麵前,我故意弱化了周彤的戲份,周彤的一係列精彩表演被我用春秋筆法帶過去了,到了我發揮的場麵那一定是特寫和慢鏡頭回放。我還覺得不過癮,周彤的一些出彩表現直接被我為己有了。
    誰知道以前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的張萌萌聽了我的講述並不是太興奮,還有些意興闌珊。這極大的影響了我的發揮,最後隻能草草收場了。用語文老師的話,我這篇文章龍頭和豬肚都有了,最後卻爛尾了。
    “張萌萌,你怎麽回事啊?我讓你當觀眾,可沒讓你當啞巴啊,你就不能稍微的附和我一下啊!不說了,我要睡覺了。”我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我憑什麽要附和你啊,我憑什麽要讓你開心啊?”張萌萌在話筒裏嗆我。
    “艸,你吃錯藥了吧,我又怎麽招惹你了?”我剛才說其實就是想跟她分享一下,我把她當成好朋友,因為今天發生的一切到現在還有些不可思議,那些白色的粉末,那些黑黝黝的槍支,如果不找個人傾訴下我會崩潰掉。
    “你就是得罪我了,你不僅得罪我,還不尊重我。路小凡,不想理你了。”張萌萌語氣弱了些,立場還是很堅定。
    張萌萌雖然脾氣比以前好了點,本質上卻還是那樣,總是莫名其妙的耍性子。這一點還不如人家小不點呢,最起碼除了剛開始的遭遇,我和小不點之間的不愉快記憶並不多。可是,一想到張萌萌,我就想到麻煩這個詞。雖然這樣比較有失偏頗,我還是希望朋友之間能夠一直和和氣氣的。
    “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了,是不是理屈詞窮了?”張萌萌在電話那頭凶巴巴地說道。
    靠,我會詞窮,見鬼去吧,我隻是不想和你一般見識。我決定殺一殺她的威風,心思急轉間,已經有了主意。“張萌萌,現在幾點了啊?”我明知故問。
    “十一點多了。路小凡,你家不會窮到連鍾表都買不起吧?”張萌萌嘲諷地說道,我甚至能想到此刻的張萌萌躺在床上樂不可支,翹著小嘴的得意樣。
    艸,我氣得吐血三升。
    還沒打擊到她,她差點把我氣死,這怎麽行呢。憐香惜玉本就不是我的性格,尤其是麵對張萌萌,更是沒有必要。她從不會記得你的好,隻會記得你哪裏得罪她了,即使作為當事人的我還在莫名其妙她為什麽會生氣,她都會生氣的義無反顧。最後雖然她都有著自己的理由,可是那種幼稚到可笑的理由看起來更像是她肆無忌憚想要對我發火的借口。
    小樣,馬上要你好看,我心中冷笑。“是啊,這年頭買個表也挺貴的,買不起很正常啊。張萌萌,你打開窗戶看一看,今晚的月色不錯。”
    “路小凡
    ,你今晚怎麽回事啊,奇奇怪怪的,不會嚇傻了吧?”
    靠,又詛咒我。“喂,你到底看到了沒有啊?”我耐著性子說道。
    “混蛋,你騙我,哪裏有月亮啊。”張萌萌怨氣的發源地是在市區的十八中,可是隔了這麽遠我卻沒有感覺到她的埋怨有絲毫減弱,反而在寂靜無聲的夜空裏格外清晰。
    下晚自習從教室走到宿舍的這段路難道還不能發覺有沒有月亮高懸,這時候卻怪上我了,活該你倒黴。“張萌萌,鬼啊。”我突然朝著話筒大喊了一聲。
    我隻聽到對方‘啊’的一聲尖叫,還有什麽東西掉落在地麵的聲音,然後,沒有然後了。
    我心裏得意至極,小妞,跟我鬥,你還嫩點。
    過了一會,等我躺在床上意識已經有些迷糊的時候,手機響了,我保證,要是我心中澄明,這個電話肯定是不會接的,我能猜到這個電話一定是張萌萌罵我的。可是人在迷迷糊糊的時候更多的是憑借本能,這更接近於自己內心真實情感的表達。
    “誰啊?”接通電話的我差一點來一句國罵。
    “路小凡,你嚇唬我……”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還哭哭啼啼的,我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滾下去。發呆了不足一秒,我就想起了之前的惡作劇,張萌萌竟然哭了……被別人劫持都能睡著的張萌萌竟然被我的惡作劇驚嚇到如此程度,我實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張萌萌還在哭泣著,似乎還頗為委屈。她越哭我越是不安,隻能不迭安慰她別哭了。
    “路小凡,我不管,我嚇得睡不著。”張萌萌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怎麽能睡不著呢,我們是天朝人,我們學的是馬克思,我們是偉大的無神論的堅決擁護者,我們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支持者,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鬼呢?”我頭大如豆。果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對,應該說張萌萌戰勝了我,反正我是沒見過打了勝仗還要對失敗者客客氣氣的。
    “既然沒有鬼,你為什麽拿鬼來嚇我?不行,我要開燈。”接著,就聽見了‘啪’的一聲,應該是張萌萌把燈打開了。
    “原來你也會怕啊?”我有些想笑,卻又控製住了,怕刺激到張萌萌脆弱的神經。以前張萌萌給我的印象都是嘰嘰喳喳,天不怕地不怕那種,除了在周彤麵前有點拘束。
    “為什麽不會,我可是女孩子。”張萌萌脫口而出,很是理所當然。
    這個借口很無賴,這個借口也很無敵,我徹底無言以對。
    我的表現正是印證了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驚嚇到了張萌萌的我一夜沒得到安寧,張萌萌手機沒電之後,又用電腦跟我聊天,早在我‘被放假’之前,張萌萌就把電腦拿走了。直到手機電量壽終正寢,我才得以解脫,軟綿綿地趴在了床上。
    這一刻,我有種淚流滿麵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