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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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天,梁瀟的父親都會派年輕力壯的男子下山去刻意散播消息。三天後,鮮卑族的人徹底轟動。
這件事傳到鮮卑族長的耳朵裏,托婭的父親想了一會兒,忽得想起了前段日子來自中原的那個年輕人。
“托婭還沒有回來?”鮮卑族長轉身看向身邊的妻子,開口問道。
妻子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說道:“你的孩子,難道你還不了解?”
鮮卑族長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派人把她叫回來,一個姑娘家整日亂跑,像什麽話。”
托婭的母親看不慣丈夫這般看待自己的孩子,不滿的開口說道:“若不是庫倫族那小子從出生就和托婭待在一塊,我怎能放任她出去瘋跑?”
鮮卑族長心知妻子誤會了他的用意,連忙開口解釋道:“這次不一樣,我有要事問托婭。”
托婭的母親表示,她並不能理解丈夫所說的是什麽意思。最近族裏的要緊事,就隻有龐族傳言關於昆侖山上那些奴隸的囂張跋扈。難道幾百年定下來的規律,幾個不懂事的奴隸還能打破不成?
再者說,這些事托婭從來不會放在心上,她隻是個孩子,能知道些什麽?
鮮卑族長失了耐性,也懶得向妻子解釋,隻丟下一句“別忘了把人找回來”,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托婭的母親想了想,女兒確實離開家裏很久沒有回來了,也許丈夫隻是擔心托婭在外麵過的不好。這麽一想,托婭的母親頓時順心了許多。
她派人給托婭捎個話,那孩子向來很聽自己的話,天黑前定然能趕回來。
住在庫倫族多日的托婭早已對外界的傳聞耳熟能詳,她自然不會懷疑此事與宋驁有關。
其爾木帶著鮮卑族的信使找到托婭的時候,她正躺在馬背上遊神。聽見腳步聲,托婭抬起頭朝著來人看去。
“魯比,你怎麽來了?”
叫魯比的信使是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略微嬰兒肥的臉蛋透著紅潤。
“托婭,族長派我來帶你回家。”
托婭嘟起嘴巴,她才不願意回家去。她想將事情搞清楚,為什麽偏偏宋驁去了昆侖山,昆侖山上的奴隸就起了“造反”之意。
其爾木盡管心裏不舍,卻也不敢得罪鮮卑族長。況且,自從宋驁走後,他就一直隱瞞著托婭。這件事定然沒有表麵上看著那樣簡單,他需要時間好好回想一下宋驁來到這裏的日子,究竟有什麽反常。
托婭最終還是隨著信使一起回去了,其爾木遠遠看著心愛的姑娘一點點離開了他的視線,微微歎了口氣。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和托婭攤牌,告訴托婭其實宋驁是被冤枉的,事情發生的當晚他就跟宋驁待在一起。他也想告訴托婭,其實宋驁並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他實際上喜歡的是男人。
但他不敢,他怕托婭還是會因此生他的氣,畢竟是他配合阿爸一起,將宋驁逼出了草原。
托婭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好在信使並不是與她一樣歡脫的性子,兩人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段平靜。天黑的時候,托婭終於看到了阿媽那張無比親切的臉。
“阿媽,我回來了!”托婭興奮的招著手,企圖引起阿媽的注意。
托婭的母親正準備去族人那裏接一些新鮮的羊奶,聽見女兒洪亮的大嗓門,她欣喜的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托婭呦,你想死阿媽嘍!”
托婭嘻嘻哈哈的撲進阿媽懷裏,可勁兒的撒嬌。她喜歡阿媽,因為阿媽從來不會像阿爸那樣對她嚴厲,她想得到什麽阿媽都會盡力為她討來。
“阿媽,阿爸他找我回來什麽事?”
托婭的母親搖了搖頭,指著房間的方向開口說道:“你去問一問吧,你阿爸他說有要緊事問你。”
托婭點了點頭,將馬兒交給信使,大步朝著阿爸的房間走去。
鮮卑族長此時,正與下屬們商量對策。他鮮卑族如今被昆侖奴這般挑釁,這口氣怎麽還忍得下?
“阿爸,我進來嘍!”
門外傳來女兒的聲音,鮮卑族長微微一愣,停止了滔滔不絕的講話。下屬們識趣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父女兩人。
“回來了?”
“是啊。”托婭大咧咧做到阿爸身邊,“阿爸,你找我有什麽要緊事?”
鮮卑族長抬起頭看著女兒,認真的問道:“還記得那個中原人嗎?”
“你說宋驁嗎?”提起宋驁,托婭的笑容總是不自覺的溺在嘴邊。
鮮卑族長看著她這副癡迷的樣子,頗為頭疼的搖了搖頭。他這女兒哪裏都好,就是對長相斯文的人沒有免疫力。偏偏草原上的男兒,都是一身肌肉疙瘩的硬漢,哪裏去找柔柔弱弱的書生。
就算是有,他也絕對不能容忍女兒嫁給那樣的人。
“對,你與他一路走了以後,可還發生了什麽事?”
提起這件事,托婭就是一陣氣憤。她將宋驁到庫倫族的一舉一動,全部講給了鮮卑族長聽,生怕錯過哪個細節,會讓阿爸也認為宋驁是個小偷。
“所以宋驁被庫倫族長趕出了草原,趕去了昆侖山?”
托婭點了點頭,她多希望阿爸能允許她去昆侖山將宋驁找回來。或者,給她一個當麵問清楚的機會,為什麽他一去,昆侖奴就開始抗議。
鮮卑族長陷入了沉默,他怎麽都想不到,為了撮合托婭與其爾木,庫倫族長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宋驁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深不可測,卻絕對不會露出這麽大的馬腳,等著人去抓包。
可看上去,此事宋驁並沒有多在意。相反的,他似乎順理成章的就這樣有了一個正當的理由,趕去了昆侖山。
那麽,他趕去昆侖山的目的,就是為了挑起鮮卑與昆侖的戰爭。他能從其中得到什麽呢?
“阿爸,宋驁他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我了解他。”
鮮卑族長皺了皺眉,厲聲嗬斥道:“別把了解掛在嘴邊,一個姑娘家,總要避避嫌。”
托婭哼哼唧唧的別過了臉,低聲嘀咕道:“我就是喜歡他怎麽了,難道我連喜歡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了?”
“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