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形勢比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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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侯不能領兵,那麽誰能領兵?”
滿朝文武對忠臣孝子怒目而視。
眼下究竟是西涼戰事重要,還是爭權奪利防備平江侯更重要?如此重要關頭,不分輕重,堪稱罪人!
一味的諂媚奉承,不顧大局,分明就是禍國殃民的賊子。
“自然,自然是兵部楊尚書。”
“荒謬!楊尚書身體一直未愈,你是想讓楊大人送死嗎?且,楊尚書從未去過西北,既不了解那邊的軍情民意,又不了解那邊的地理天氣。讓一個兩眼一抹黑的人去統帥大軍,你究竟安的什麽心?你是不是通敵,是不是西涼安插在大乾的奸細!”
“荒謬!我祖宗八輩都是大乾良民。你休要血口噴人。身為臣子,不為天子分憂,一意孤行,你們對得起天子嗎?”
“我看你根本不是分憂,分明是意圖蠱惑天子,毀滅大乾江山。”
兩邊人馬立時就吵了起來,誰都不服誰,誰都有理由,誰都振振有詞。既然言語說服不了對方,正好,略懂幾招拳腳功夫。
就在金鑾殿上,當著皇帝的麵,朝臣們開啟了一場全武行,鞋子與臭襪子齊飛,拳頭跟臉頰親密接觸。
眼中的恨意,好似對方是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不共戴天。
場麵失控,建始帝氣得當場大罵,拂袖而去。
擺明了,他不滿意朝臣的建議,以罷朝的辦法逼迫政事堂妥協。
隻要政事堂肯妥協,其餘朝臣不足為慮。
但是他低估了政事堂的決心。
政事堂所有臣子,都不願意背負抵禦外敵不用心的罵名。可以苟且,可以妥協,可以讓步,那是對內。
對外,政事堂必須成為最堅定的主戰派。否則,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掛在曆史的恥辱柱上,供後人唾罵。
謝長陵追求的是生前身後名,豈能背負苟且外敵的罵名。
萬萬不可!
他身為左相,百官之首表了態,其餘官員也都紛紛表態,狠狠打回去。再次啟用平江侯,擱置內部矛盾,一致對外。
政事堂統一了意見,後續隻需要說服建始帝。
謝長陵拉著於照安,又讓人去將還在養病的楊尚書抬進宮裏,大家一起麵聖,用事實說服固執的天子。
當建始帝親眼看見病得要死不活,連路都走不了的楊尚書,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
“怎就病成這樣了。愛卿的病,真就藥石無效嗎?”
“多謝陛下掛懷。太醫說了,老臣的病隻能靠養,或有好轉的機會。老臣愧對陛下啊!老臣無能,西涼南下犯邊,老臣卻不能替陛下分憂,老臣該死!”楊尚書坐在凳子上,又是咳又是哭,老態龍鍾,淒慘不已。
謝長陵陪著抹了兩滴眼淚。
“陛下,為了剿滅逆賊楚王,楊大人殫精竭慮,嘔心瀝血。關鍵時刻,都是躺在病床上製作作戰計劃,靠著於相傳達命令。這還是在南邊,天氣溫暖,利於身體。西北幹旱,風沙又大,楊大人這副身體,隻怕撐不到目的地,就會……請陛下憐惜一二!”
左相都開口表態了,身為右相的於照安可不能當啞巴。
“陛下,沒有人比臣更了解當初攻打楚王時,楊大人的難處。那真就是吊著最後一口氣。若非楚王及時敗亡,楊大人隻怕當初已經……請陛下憐惜一二!”
不用講大道理,不用分析戰局如何。不用拿楊尚書跟平江侯做對比。
就楊尚書眼下的身體狀況,連家門都出不了,進宮都是靠著仆人抬進來的。這種身體狀況,根本無法勝任統帥一職,更別提取代平江侯。
其實,楊尚書最大的短板,他沒去過西北。他雖然是兵部尚書,但他和西北邊軍基本沒有直接打過交道。那幫目無王法,行事肆無忌憚的邊軍,根本不認可他這個兵部尚書。
唯有平江侯,當年就是在西北當兵,和西涼打過好幾回,實打實用戰功攢出來的威望跟資曆,方能壓得住那幫囂張跋扈的邊軍將領。
“你們是在逼朕啊!”建始帝內心的憤怒都快要溢出來了。他恨不得抄起牆上的利刃,捅死眼前三人。
何其殘忍的逼迫。
“陛下,大局為重。請陛下暫時擱置對平江侯的猜忌,戰事要緊。等西涼退兵,再將平江侯召回京城也不遲。”
“陛下,平江侯年事已高,打完西涼,臣估摸著他也沒有多少年。那麽大的年紀,理應回京養老。大不了,到時候臣親自替陛下走一趟西北!”於照安也不知安的什麽心,竟然主動攬下這破事。
建始帝聞言,眼前一亮,“於愛卿有心了。照你們的意思,眼下隻能啟用平江侯?”
謝長陵擲地有聲地說道:“想要擋住西涼南下的鋒芒,就隻能啟用平江侯。否則,西涼騎兵直驅南下,後果不堪設想。”
建始帝看著掛在牆上的輿圖,若是西涼騎兵不管不顧直驅南下,那個後果……他將成為大乾王朝的恥辱,永遠被釘死在曆史的恥辱柱上。別說超越先帝,能保住自己的名聲就不錯了。
形勢比人強!
建始帝咬牙切齒,竟然又讓平江侯躲過一劫。
他內心深處,甚至在懷疑,西涼這個時候南下,其中會不會有平江侯的手筆。為了留在西北,為了執掌兵權,換做是他,他什麽都幹得出來。
他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平江侯,越想,懷疑的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
“三位愛卿,平江侯值得信任嗎?”
三人麵麵相覷,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陛下,眼下隻能信任他。平江侯他也要臉,他背負不起通敵叛國的罪名。所以,臣的意見是,可以大膽啟用。”
謝長陵以己度人,換做他處在平江侯的位置上,縱然私下裏跟西涼眉來眼去,但是一旦打起來絕不會放水。
這叫各取所需。
西涼需要財貨跟人口。
平江侯需要名正言順留在西北的理由。
當然,這一切都是猜測。以最大的惡意猜測。
更大的可能,西涼在大乾的探子,探到了皇帝同平江侯的矛盾,探到了朝局的變動。西涼那邊也有厲害人物,揪準時機,選擇在這個時候南下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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