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琪心髒瑟縮，眉眼染了怒意，臉頰緋紅。“裴恒！”

    裴恒見她動怒，心下生出一絲不安，語氣卻依然不好。“顧若琪，不論你以前經曆過多少男人，你的未來，隻能有我一個人。”

    顧若琪臉色一片漲紅，眸中跳動著兩簇怒火，胸口起起伏伏。

    裴恒的霸道，令她無語。

    “老大……”小黑出現在門口，戰戰兢兢。

    裴恒看了顧若琪兩眼，憤然起身。

    砰——

    臥室門重重關上。

    顧若琪怒火更盛，抬手，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小黑惶恐不安。“老大，好好的，你怎麽又惹顧小姐生氣了？”

    裴恒抬眸，朝樓上看了看，低聲說了一句。“小黑，你愛過一個人嗎？”

    小黑失落。“老大，我15歲就跟著你，我有沒有談戀愛，你會不知道。”

    裴恒收回視線，看向她，眉角輕輕下壓。“最好不要輕易愛上一個人。”末了，又說了一句。“麻煩。”

    小黑撓了一下後腦勺，微微皺眉，不解。“老大，顧小姐性格很好，哪裏麻煩了……”

    裴恒勾了一下唇角，沒有說話。

    -

    一小時後。

    顧若琪收到了林時宜發來的信息。

    【若琪姐，我已經回寧城了。】

    顧若琪心口微沉，指尖扣動屏幕。輸入。撤回。最後，回了一句。

    【時宜，風雨過後，終見彩虹。好好的。】

    【嗯。】

    顧若琪心裏堵得發慌，呼吸又沉又重。

    她沒有再回複。

    嗡——

    手機震動，打電話給她的竟然是爺爺顧柏霖。

    顧若琪臉上血色全失，唇色發涼，深呼吸，心率依然紊亂。

    指尖落下時，如觸電一般，身體劇烈顫抖。

    “爺爺……”

    “若琪，你現在在哪兒？”老人的聲音，威嚴，沒有溫度。

    顧若琪緊張地咽了咽嗓子，攥緊了手機。“西影島。”

    饒是隔了一千多公裏，她依然能感受到那種強大的壓迫力。

    “你和裴恒在一起？”質問聲，冷厲，含了怒意。

    顧若琪心頭一抖，愈發不安。咬了一下唇角，慢慢開口。嗓音顫抖得厲害。“是。”

    “你糊塗！！！”老人怒斥。

    顧若琪耳膜一刺，眼眶一澀，霧氣彌散。僵了幾秒，才緩緩開口。“爺爺，你說過的，我是死是活，都與顧家無關。”

    沒說一個字，心上就多刺了一根冷箭。

    老人盛怒，拍了一下桌子。“逆女。”

    顧若琪快要哭出來，趕緊抬眸，羽睫眨動不停。“爺爺，你打電話過來，要是隻為訓我的話，那我掛了。”

    若是以前，她是絕對不敢這樣跟顧柏霖說話的。

    顧家將她逐出家門之後，道義的枷鎖也沒有了。

    老人怒吼。“顧若琪，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僅讓家族蒙羞，還唆使別人對付自己的親人……咳……”

    老人是氣的不輕，劇烈咳嗽起來。

    顧若琪一僵，不明所以。

    “爸……”

    熟悉的聲音，傳至耳畔。顧若琪坐直了身體，心“砰砰”跳到了嗓子眼。“爸爸……”

    “爸，你沒事吧？”手機傳出中年男人的聲音。

    “都是你養的好女兒！”老人怒斥。

    “爸，你這是在跟若琪打電話？”中年男人緊張道。

    老人罵道。“我們顧家怎麽就出了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逆女，出了那樣不堪的事，不僅不思悔改，現在居然還和裴恒那樣的人搞在了一起。”

    中年男人沉默了幾秒，語氣沉重。“爸，我來跟她說。”

    顧若琪心跳得更快了，緊張的臉色通紅。“爸爸……”

    “你跟她說，’顧氏’要是完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她。”老人氣得喘息起來。

    顧若琪驚愕，唰的一下，臉又白了。

    “爸爸，你別擔心，我會好好和她說的。”中年男人頓了頓，沉重出聲。“若琪，是我。”

    “爸爸……”顧若琪鼻腔發酸，眼眶一紅，落下淚來。

    “若琪，你過得好嗎？”中年男人關心道。

    顧若琪捂住心口，哽咽。“爸爸，我很好……”

    電話那頭，老人怒聲打斷。“你別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低沉。“若琪，你現在的情況，清野都告訴我們了。”

    顧若琪一怔。“爸爸……”

    中年男人壓著情緒，問了一句。“若琪，裴恒對’顧氏’下黑手，你是否參與其中？”

    如此一句，有如晴天霹靂，有如當頭棒喝。

    顧若琪呼吸驟停，整個人都呆住了。

    中年男人繼續說道。“裴恒混跡黑白兩道，我們顧家可從來沒有招惹過他。要不是你，他應該不會對’顧氏’下手。”

    一字一句，如利刃直戳顧若琪的心窩。

    對方見她不出聲，焦灼問道。“若琪，你在聽嗎？”

    顧若琪吸了吸鼻子，握住手機，輕聲開口。“爸爸，裴恒對’顧氏’做了什麽？”

    中年男人微驚，頓了兩秒。“你不知道？”

    上揚的尾音，充滿了質疑。

    顧若琪另一隻手，攥緊了床單。手背上青紫血管一寸寸凸起。“爸爸，你不相信？”

    “唉。”中年男人歎了一口氣，嗓音暗啞了幾分。“若琪，爸爸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

    顧若琪的心抖了一下，嘴角噙出一抹苦澀的笑。“爸爸，一個人犯了一次錯，就真的無藥可救了嗎？”

    “若琪……”對方叫了她一聲，語氣愈發低沉。“犯了錯，改了就好。這事如果不是你真的不知情，那是最好不過。如果裴恒真是受你指使，對’顧氏’下手，那你就是顧家的罪人。”

    “說到底，你和爺爺一樣，還是不相信我。”顧若琪眼眶緋紅，睫毛凝上了一排細小的珠花。

    “若琪，我……”

    “爸爸，既然你們認定了這事是我所為，何必跟我打這通電話。”顧若琪鼻音很重，眼底一片血紅。

    “若琪，迷途知返，你還是我們的好女兒……”

    “爸爸，保重。”

    顧若琪掛斷了電話。下一秒，身體慢慢下滑，扯過被子，蒙住頭，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通的電話，讓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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